林宽下意识摸了摸烟，没有摸到，他同样很生气。
“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宽提问了。
季明慧柳眉微蹙：“叔叔阿姨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想听你再说一遍。”
季明慧懂了，就是多疑呗，连爸妈的话都不信了。
特意跑来问清楚一些。
季明慧强忍着怒气，把当年那件事情，又说了一遍。
林宽听完，问道：“那个时候，我们在一起了吗？”
“还没有，你当时应该是跟第三个女朋友在一起吧，叫什么来着？”
“杨素芬。”
“哦，没错。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季明慧讥刺了一句。
林宽没当一回事，这是他不久前听秦冷月说的，当然记得了。
他只是失忆，又不是白痴。
“你是怎么把那三个混蛋送进去的？”
林宽想知道。
过去的事情，他知道得越多，就越容易想起来，就看季明慧愿不愿意说了。还有就是，她说得越多，就越容易穿帮，假如她在说谎的话。
季明慧坐稳一些：“你得向我道歉，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林宽——
拂袖一下，背转身去。
“不可能道歉的。”
“那就不要再问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
季明慧的右手已经绑好了纱布，固定在脖子上，不能动弹。
那指定是极惨的。
昨天林宽出手，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轻易就带给了她终身难愈的伤害。
想要林宽低头认错，那是不可能的，他有的是办法，把过去的事情查清楚。
“你还真是自私，眼里就只有你自己是吧。为了自己的尊严，别的什么都不顾了。”
季明慧对林宽很失望，但由于双方太过了解，也见怪不怪。说了这几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委屈啊。
“你要是不肯说的话，以后就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了。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很大程度是你一手造成的。”
林宽也没有心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季明慧慢慢斜躺下去，谈兴极差。
林宽的耐心被耗尽了。
季明慧既然不肯配合，以后两人就要一刀两断了。
没什么好说的，走人。
林宽正要离开，季明慧开口了：“我跟你一样大，那个时候，也是一只菜鸟，能有什么办法呢？全靠陈国华，帮了你大忙。所以我说，你们当时是好朋友，陈国华死后，你坚持要给他报仇。”
季明慧又总结了一下：“知遇之恩，再加小妹这件事情，说你们是好兄弟，也不算夸张。”
“他是怎么做的？”
林宽想知道得更细节一些。
“这有什么。陈国华活得比较低调，但他毕竟是个有钱人，拿钱解决的吧。他不太想跟别人拉关系，因为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季明慧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讲究。
林宽点点头，这回他是听进去了。
季明慧虽然是个爱说谎的人，但也不是事事说谎。
“按理说，我受到了打击之后，应该没有心思再替陈国华报仇了呀。”
“这就得问你自己了，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呢。猜测是，你可能是拿到陈国华的一些钱，有了钱，胆就壮了，跟以前想问题不同了。就像现在的你，跟半年前的你，又有了很大不同一样。”
季明慧还是坚持这样的说法，没有改口。
“我那个时候，这般没用，你为什么会看上我？”
林宽还是想知道，前面也问过了，季明慧没有明说。
而且，季明慧之前也说过，要是林宽肯帮她对付Z先生，就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说过的话，还是记得的。
“这事，我说出来你肯定不会信的。”
季明慧面露忧伤。
“你只管说，真假我来区分。”
林宽这样说，也就是摆明了，不会相信她，提前假设了她说的话，有真有假。
“看上你，是你失忆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你，还算是不错的。这叫因祸得福吧，失忆之后的你，比正常的你，要更讨人喜欢。”
林宽问道：“具体怎么个讨人喜欢法？”
“你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缺点，只剩下优点了，脾气性格，来了个华丽大转变，懂得说甜言蜜语了，懂得关心别人了。再加上你长得也不错——”
季明慧居然笑了，要是以她现在的眼光来看，男人这些优点实在是太廉价了，不足以吸引她了。
可当时的她，没有招架之力。
“原来是这样。”
林宽也不急着否定什么，听季明慧说下去。
季明慧红着脸又说了一句：“本来我是喜欢陈国华的，被你这个小人给破坏了，陈国华明明对我很有好感的，就是因为你做了些什么，把这好感给破坏了，但是你具体做了什么，我也是不知道的。”
林宽直接笑出了声：“谎话还可以这样来编，真的是长见识了。”
有鼻子有眼的，就是不信都不行。
把林宽说成了奸险小人。
季明慧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
林宽想了想另起话题：“不是说什么雨天吗？记得我们是下雨天认识的。”
季明慧微微一笑有些凄惘：“没错，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在一个公交站台，我们乘坐的是同一辆公交车，那天下着大雨，到站下车后，你把手里的雨伞给了我，让我先走。”
林宽回想了一下，没有印象了。
“后来，每到周末，我就到这个公交站台去转转，大约两个月后吧，又碰到了你，就把雨伞还给了你。我们加了微信，成了朋友，嗯，只是朋友。”
哦，这样啊。
林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傻，第一次见面就应该加她的微信才对。
可能那个时候，他有女朋友吧。
季明慧的做法，说明她也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不想占林宽的便宜，一定要把雨伞还回去。
——又或者，对林宽的第一印象是不错的，想再见到这个人。
“你那个时候，做什么的？”
林宽问了一句重点。
都说到这份上了，季明慧也就有问必答了：“我第一份工作，在一家外贸公司当翻译，月薪是一万三，而你第一份工作，就是商超的销售员，月薪是四千五。这就是咱们之间的差距。”
这话说得，林宽不服都不行。
“那你后面怎么跑去天海人间上班了？”
“不是说过了吗？我是被你给骗进去的。”
“不是，这些事已经过去了，现在贾天龙也死了，我们也离婚了，你没有必要再说这样的谎话了，实话实说就行了。”
林宽见她仍是之前那番说辞，就听不下去了。
季明慧很认真：“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你比我更早认识陈国华，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你当时就骗我说，天海人间的老板是你的好兄弟，介绍我进去唱歌推销酒水，可以赚大钱。我当然是不信的。但也没办法，赚钱实在太慢了，没忍住诱惑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