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面很久没有人坐了，上面积满了灰尘。
林宽没有介意，他试着躺了下去，双手乱摸，目光直直看着床顶，没有感觉。
呃。
林宽的目光是很犀利的，他发现床顶有一道四四方方的裂痕，像是有一个暗格，他站起来，高度还不够。
林宽跳起来，一拳打过去。
一张照片从里面掉落下来。
林宽顺手一抄，抄在了手里，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照片上面的两个人，都好年轻。
男的天庭饱满，剑眉星目，帅气如同黎天王，不正是他林宽吗？
女的雪肤花貌，身材完美，不正是季明慧吗？
这是林宽见到的，他们最年轻的一张照片。
好一对金童玉女！
上面有时间流水印记。
2019年4月25日。
六年前的照片了。
那个时候，他们才二十三岁。
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也就是说，林宽和季明慧，至少六年前就已经认识了。
而且从照片的亲昵程度来看，他们已经是一对了。
六年前就认识了。
并且相爱了。
林宽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只记得，他们是三年前结的婚，至于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一个下雨天。
季明慧凑上去看：“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张照片，是你藏的吧。”
林宽无话可说了。
刚才那道门说明，这里很久没有人进来了。
这张照片，很可能是查封以前就藏在这里了。
而且，门的密码既然是他的面部识别，别人是进不来的。
“我没有骗你。这里面有我们——生活过的痕迹，你真的不记得这张床了吗？以前每次进来，你都要跟我——。”
“我只记得结婚后才跟你发生关系的，在这里跟你亲热的，是谁呢？”
林宽嘲讽着。
“你——你当时很尊重我，没有真的要了我，一直到咱们结婚才真正发生关系。你是不是又怀疑我了？”
季明慧像是生气了。
在这样一个地方工作，还要这么守规矩的吗？林宽不信这鬼话。
林宽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记忆上的触动，这个地方，真像是头一回来。
“林宽，你看看这里。”
季明慧拉开靠墙的沙发，后面画了一个搞笑的表情符号。
“这是你亲自画上去的，还记得吗？为的就是嘲笑我。笑我神经大条，没有心机，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我不记得了。”
林宽远不像季明慧那样激动，他冷静得可怕。再说，季明慧怎么可能是个神经大条，没有心机的女人呢？
她的心机，太可怕了一点吧。
季明慧又说了几处痕迹，全都跟林宽有关的，林宽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不要再白费心思了，我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进来这里。”
想用这种方法，说明林宽是这里的主人，没有用！
林宽不但想不起来，压根就不相信！
季明慧失望透顶：“看来，要你恢复记忆是彻底没有指望了。”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卧底，也不是什么老板。你为什么非要这样说呢？”
林宽慢慢在走近。
季明慧没有回答，她一脸平静地看着林宽。
“我大致上想到了一个理由，那就是，其实你们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让别人相信我就是以前那个卧底和傀儡老板，是我私吞了天海人间的二十亿，这样的话，真正私吞巨款的人，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季明慧急了。
“还要演戏吗？二十亿这件事情，你以前也不知道吧，你是最近才知道的，是谁跟你说的？”
“不是这样的。”
“是你干爹吧。你这么相信他，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可能是他私吞了二十亿呢？还是说，你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是狠心把这件事情推到我头上，让我做替死鬼。”
林宽神情突变，季明慧吓了一跳，正要往外跑，被林宽挡了个正着。
接下来当然就是林宽最拿手的掐脖子表演了。
“还想跑啊？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叫我怎么原谅你？”
“林宽——我——没有对不起你——”
季明慧感到呼吸很困难。
林宽直接把她推到了沙发上面，死死压制着她：“那你至少要把所谓的干爹请出来吧。也是时候了，让咱们见个面。我得知道他是什么大人物？”
季明慧：“我们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说。”
又是保密协议。
“不要每次都找同样的借口，这样就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咳咳咳，我说的是真的。”
“那就不要怪我了。”
林宽的手劲是真的很大，越捏越紧，像是要当扬捏死了她。
“林宽——我答应你，离婚，离婚！”
季明慧艰难地说出这么一句。
林宽的手慢慢变松。
也是，只要对方肯离婚，那就是一个跟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了，何必非要弄死她呢？
他今天来找季明慧，目的就是为了离婚。
得甩开季明慧这个难缠的女人！
林宽把手松开。
季明慧大声地咳嗽着，她的脸蛋涨得通红。林宽刚才的力度可不小。
“你总算是想通了。”
林宽掏出一根烟来抽，现扬很快就弥漫起了一阵烟雾。
季明慧扑打了一下眼前的空气：“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只要你肯来一趟天海人间，就同意离婚，也不至于说话不算数。”
她是很失望的，林宽对以前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是想不起来了。就算旧地重游，也是没有用的。
这可是她最后的招术了，现在希望落空了。
“我马上叫人把离婚协议送过来，放心，只要你爽快一点，把婚给离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林宽说着，就打电话给卿学优。
卿学优一听，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立刻叫律师去草拟离婚协议。
季明慧像是挨了重重的打击，心如槁木一般，没有了灵魂，颓然坐在沙发上面，不停地按着太阳穴的位置。
生无可恋啊这是。
“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是一点都不觉得可惜了。”
女人啊，就是这样。
林宽没有理她，心想只要你别反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还能忍。
见林宽一言不发，季明慧最后也只能识趣地闭嘴了。
律师来得很快，只花了半个小时，就赶过来了。
离婚协议拟得很专业，足足有十页之多，按照林宽以前的意思拟的，充分顾及了林宽的利益。
“好处呢？不是说少不了我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