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艾希莉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广泛，到处采风成了她新的爱好。
威尔逊先生很干脆地把每天下午上课改成了每周三次课，但艾希莉需要课下多画一份作业。
“有一种威尔逊先生根本不缺钱，只是想教学生玩的感觉。”
艾希莉跟布鲁斯吐槽。
布鲁斯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
“今天准备去哪里采风？”
“哥谭图书馆。”
“这倒是个很少见的采风场地。”
“我准备去借几期《赫克拉美术学报》。”艾希莉报出了一个有些拗口的期刊名。
对不怎么关注艺术圈的布鲁斯，这的确算得上是知识盲区。
“可以让阿福帮你订。”
他以为是什么权威期刊。
“嗯，怎么说呢。”艾希莉思考了一下，解释道，“很遗憾它是一个新刊，但弗里德里希却给它很高的评价，说无论如何都要让我看一看。”
艾希莉也很无语，“他真的完全不考虑我能不能看懂。”
“哈。”布鲁斯倒是能够理解，“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还是去享受能让你多睡两个小时的周末吧，布鲁斯。”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阿福了。”
“我管它叫「对布鲁斯特攻」。”艾希莉笑眯眯地背起她的包，“我会在晚饭前回来的，请转告阿福，如果可以的话，晚餐我想喝罗宋汤。”
“当然——等等艾希，你有借书证吗？”
艾希莉：“……啊。”
123.
布鲁斯还是没能享受他能够多睡两个小时的周末。
虽然哥谭图书馆是面向全体市民的免费图书馆，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部分期刊需要借书证才能借阅，或者带离图书馆，新刊尤其如此。
艾希莉这样年龄较小的借阅人，得有监护人陪同才能办理借书证。
什么？韦恩？韦恩也不行！
于是，周末只会搂着俏女郎出现在餐厅附近的哥谭阔佬，第一次带着女士造访了哥谭图书馆。
司机打开车门，艾希莉从车上跳下来牵住布鲁斯的衣角。
布鲁斯伸手把艾希莉捞起来——他已经完全顺手了，艾希莉很轻，他可以轻松地只用一只手就托住艾希莉。
“这里的台阶实在太长了。”布鲁斯对艾希莉说。
“最初哥谭图书馆的建造者们，说着什么书籍啊，人类的阶梯啊，就恨不得把图书馆修到天上去。”
布鲁斯调侃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艾希莉歪了歪头。
……其实是哥特式建筑的共性吧。
不过确实会有“上天”这种偏向宗教元素的原因在啦……
艾希莉百无聊赖地想。
124.
“布鲁斯韦恩来图书馆了。”
“和图书管理员约会还是新的慈善活动？”
你看，这就是口碑。
125.
艾希莉的借书证很很快就办下来，顺带一提，还是图书馆负责人亲自给盖的章。
艾希莉接过借书证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负责人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就带着笑脸“无意地”和布鲁斯从“最近借出的书籍很多”聊到“如果能补充一些书就好了”。
他好像真的想让布鲁斯在图书馆开展慈善活动，捐点小钱就更好了。
布鲁斯一方面从容地应对着“投资的千重讨论”，另一方面跟艾希莉摆了摆手。
“你自己去看看，可以吗？”
如果布鲁斯跟着艾希莉，恐怕她很难安静地找书看了。
艾希莉也知道这一点，她点点头，在管理员的指引下走进图书馆内部。
126.
哥谭图书馆的藏书量还是非常可管的。
艾希莉在艺术新刊的分类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她要找的《赫克拉美术学报》。
“……啊。”
为什么要把一个画报放得那么高……
偏偏还没有在旁边放梯子。
其实是因为这个画报最近颇受欢迎，被管理员放在了成年人触手可及的地方——不过这就苦了艾希莉，她踮起脚也还差一点才能够到。
“呃。”艾希莉望“书”兴叹，很显然这会儿布鲁斯还在跟负责人扯皮，因为够不到书就去找他这种事……可以，但没必要。
艾希莉想。
艾希莉最近听阿福说了太多布鲁斯小时候的事，有时候说到一半布鲁斯会出现在附近，然后顶着那种“够了师傅别念了”的表情岔开话题。
艾希莉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若干年后，布鲁斯到了阿福的年纪，也会把她这会儿的事拿来说上几句。
“艾希这孩子，打小就粘人，遇到事情就要布鲁斯布鲁斯地喊，可爱极了。”
“什么？艾希你不记得了吗？我第一次带你去图书馆，你拿不到书，急得直哭——”
嗯，总觉得会变成这样。
她真的不希望哪天布鲁斯一时兴起，开口就是“我来给你讲讲艾希莉小时候的故事”。
艾希莉甩甩头，把“絮叨老头子布鲁斯”的奇怪脑洞丢出去。
127.
书还是要拿，而办法总比困难多。
艾希莉从附近找到一个小扶梯，小心地把它拖到放着画报的书架前。
她的动作很轻，没有怎么发出声音，艾希莉又不放心地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吵到别人后她慢吞吞地支起梯子，踩着梯子拿到了她的画报——
踏马的怎么是副刊。
艾希莉瞪眼。
为什么一个刚发行的新报已经有副刊了啊！而且副刊版面第一页就是弗里德里希的个人专访。
艾希莉：“……”
好想把手里的画报拍在弗里德里希脸上。
“不好意思，请问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一道清越的女声在艾希莉耳边响起。
艾希莉抬起头，率先印入艾希莉眼中的就是那头棕红色的半长发。
“你好像在找书？”她带着眼睛，面容姣好，和艾希莉搭话时的神色也十分自然。
“……我在找这个画报的正刊。”
“是这个吗？”
她从更高一点的地方找到最新期的《赫克拉美术学报》。
“这个画报的正刊太学术了，反而是副刊比较受欢迎，管理员就把它放在这里了。”
“谢谢。”
“举手之劳。”
女孩将她找到的几期正刊都交给艾希莉，又帮把艾希莉拖过来的梯子放回原位。
“我是芭芭拉，你呢？你一个人来这里看书吗？”
“我是艾希莉。爸爸在忙，等一下他来找我。”
“我看到你一个人把梯子拖过来，也没有发出声音，你真厉害。”
“……”
艾希莉把脸藏进了画报后面。
“我正在和几个朋友在有声区开学习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们坐在一起——周末的图书馆还是很难找到空位的。”
芭芭拉友好地向艾希莉发出了邀请。
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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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莉点点头。
她不太能拒绝这样的人。
128.
芭芭拉的同学虽然惊讶，但也和芭芭拉一样态度十分友好。
“你的头发是天生的吗？”
“是的。”
“酷毙了！我决定了，我也要把头□□成白的！”
“然后你就会一夜之间变成白发苍苍的小老头！放弃吧！时尚的完成度是脸。”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呛了几句后很快回归了正题。
他们大多在翻阅自己的资料，时不时互相交流几句。
艾希莉观察了他们一会儿，注意到芭芭拉的笔记本上写着“戈登”。
她下意识地想起那个培根警督。
“你在看我吗？”
芭芭拉靠近艾希莉，小声地问。
“……”
又被抓包了，明明艾希莉只是没忍住偷瞄了几眼……她对视线这么敏感吗？
“……戈登？”
“哎呀，你知道戈登吗？”芭芭拉似乎有些惊喜，“是那个戈登，戈登警官，他是我父亲。”
世界真小。
艾希莉点点头。
她沉默地继续回到手中的画报上。
嗯。
半晌，她又一次靠近芭芭拉。
“……所以，”芭芭拉听见白发的小女孩小声地在她耳边问，“你父亲他还会在五花肉里加番茄酱吗？”
“……”
芭芭拉倒吸一口凉气。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家里那个华丽得快要闪瞎眼的展架，还有那个属实可爱到没边的迷你戈登手办。
紧接着她感叹了一句世界真小。
最后：哥谭阔佬，你真的放心你四岁的小女儿到处跑啊！
芭芭拉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艾希莉。
她没有直接喊破艾希莉的名字，只是诚实地回答了艾希莉的问题：“他吃培根汉堡还是会放番茄酱。”
艾希莉：“……”
都说了培根和五花肉不一样！！！！！
129.
布鲁斯来找艾希莉的时候就看见了芭芭拉·戈登。
蝙蝠侠自然是认得芭芭拉的，但布鲁斯韦恩不。
“艾希，你好像又有了新朋友。”
艾希莉抱着画报走到布鲁斯身边。
芭芭拉的朋友已经被她先一步送走了，剩下芭芭拉一个人陪在艾希莉身边。
“……是戈登警督的女儿，她叫芭芭拉。”
而且不能说是朋友。
只能说是五花肉联盟的一生之敌！
“您好，韦恩先生。”
“你好，看起来艾希受你照顾了，希望她没有打扰你。”
芭芭拉在心里暗自点头。
很显然，艾希莉的父亲并不是传说中那样荒诞不经的花花公子，至少在艾希莉面前还是很正经的。
“艾希小姐很有风度，”她又想起小女孩吭哧吭哧一个人爬上梯子的样子，眉眼弯了弯，“她当然不会打扰我。”
“那就好，”布鲁斯低头问艾希莉，“艾希，你要找的画报找到了吗？”
艾希莉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布鲁斯准备带艾希莉离开。
艾希莉又看向芭芭拉：“……再见。”
“再见，艾希莉。”
在两人准备离开前，芭芭拉叫住了布鲁斯。
“韦恩先生，请恕我冒犯，还请多关注艾希莉，虽然艾希莉非常独立，但至少对一个四岁孩子来说，独自搬运扶梯是有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