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华居内,已经恢复法力的景星理了理衣衫,端坐在院子里,一边等待一边思考,如何解释才能让有缘人接受这个并不普通的世界。
一阵有力而急促的脚步声昭示着思考时间不足,满腹疑团的少女已经来到了院门口,审视着院子里这人。
挥退跟着的婢女,元晴初走到男子对面坐下,等着对方率先出声解释。
男子眉头紧皱,看向自己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袖子被死死地抓着,已经皱了。
“我若是说了,你别害怕……我绝对不会害你的!”他的声音发紧,语气中带着试探和恳求。
想起那场宛如梦境的经历,元晴初对他已经大为改观,犹豫片刻便点点头应下了。
景星见此,提起的心勉强放下了一半,站起身退后几步,在少女不解的眼神中缓缓开口:“我,不是人类。我是妖,一只从没害过人的好妖!”
说着,男子周身泛起莹莹绿光,宛如夏夜萤火,化为本体,成了一只兔子。
元晴初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虽说在字中他们二人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但无论如何也没有眼前“大变活人”的景象带来的冲击力大。
少女呼吸急促,瞳孔微缩,眼睛一翻就一头栽在了桌上,晕了。
姗姗来迟的余铮远远地只看到一道绿光闪过,元晴初便晕倒了,还以为是景星给她施了法术,急急落在兔子身边,而兔子却化为人形,慌忙走上前查看元晴初的情况。
“喂,笨兔子!她怎么晕倒了啊?”白鸟紧跟着变作白衣男子,走到近前。
男子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很是沮丧,哀怨地看了余铮一眼,后者不由得虎躯一震,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这么看着本大王做什么?和我又没关系!”
“喂在试炼中答应了她要坦白,可是她看到我的原形之后就……”
白衣男子“嘶”了一声,看了看晕着的元晴初,又看了看受挫的自家跟班,顿时也发现了事情的难办。
“据我所知,自从几千年前那场大战以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类修仙者了,知道妖存在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也难怪她接受不了。”余铮修炼时常偷溜出去,不是翻翻人类藏起来的古籍,就是找找前朝的宝藏,可不像某只听话的树精,成天闷在山上不问世事。
听见余铮的话,景星的头埋得更深了,不像树精,不像兔子,倒像个鹌鹑。
余铮不愿看他这个样子,用法术把少女搬到了屋里床上,自己则是和景星在院中谈起了第一次试炼,转移注意力。
“说起来,你这第一次试炼是什么呀?你知不知道闹出了多大的动静!”
提到正事,男子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了去,不禁疑问道:“什么动静?”
余铮看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立马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他们被吸进去之后的奇异景象,表情夸张,说得景星又震惊又想笑。
男子的情绪变化明显,察觉到他没再沉浸于负面情绪中后,余铮便正了正神色,严肃道:“你我二人皆知,这等能耐绝非一普通之灵所有,背后必定有其他人操控。”
“这试炼我倒没看出什么不同,虽然一直在回溯时间改变一位姑娘的结局,但这灵的确不可能影响到外界的时间。只不过……”想起灵在最后告诉他们的话,景星细细思索,却无法参透其中奥妙,只明白灵在告诫他们要坚守本心,不能为外物所影响。
“唉,算了,看你这幅呆样就知道没学到什么!”这话说得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而睡在房中的元晴初此时正在做一场梦,一场支离破碎的梦。
梦中是在字中见过的景象,忽而又变成无边的黑暗,偶尔有几段记忆碎片划过,却无法抓住。
药草、黑豹、一支箭……好像是有人在射箭,那人的容貌与不久前才见过的一人重合——是林洵舟!
种种画面一一闪过,最后定格在景星变作兔子的刹那。
元晴初猛然惊醒,从床上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浸满了汗珠,像是刚淋了场雨。
门外二妖听力非寻常人类可比,在少女起身的一瞬间便注意到,不再言语,紧张地看着房门。
元晴初从梦中脱离,扫视着房间的装潢,又想到晕倒前发生的事情,总算意识到这里是母亲给那……妖准备的翠华居。
少女揉了揉酸胀的脑袋,掀开被子走到门前,开门就见到了呆在原地的一人一妖。
看到了景星的身影,元晴初再次回忆起昏倒前的景象,脸色“唰”地一下变白,后退几步。
刚想说话的男子失落地收回了目光,身旁的人安抚性地拍拍他,随后看向元晴初微笑着说道:“元小姐别怕,我们没有恶意的,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
真挚的眼神让少女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但还是没敢直接到桌前坐下。恍惚间,眼前熟悉的组合竟让她想起了自己院中的一鸟一兔。
“你是兔子,那你不会就是……”少女微蜷的手指点着青衣男子的方向,又随着目光移向另一人。
两人对视一眼,白衣那人坦然道:“如你所想,我是那只威风凛凛俊美不凡风流倜傥……”说着就开始身冒白光。
话没说完,这熟悉的景象让少女眼前再一次发黑,眼看着就要往后仰去,时刻紧盯的青衣男子急忙上前,捞过少女就摁在石凳上。
秋日的石凳泛着丝丝凉意,伴着适时的风,将她吹得清醒了几分。
元晴初眼神逐渐聚焦,紧绷地看着面前两妖。
“你们缠着我做什么?我以前态度是不大好,但也没害过你们吧!你们……”
碎碎念在耳边“嗡嗡”地响起,余铮仿佛听见上百只鸟婆婆在耳边唠叨,忍不住打断了她:“打住!你别怕,听他慢慢给你解释就好。”
被打断的元晴初此时没有一点怨言,眼神中尽是对活着的渴望。早知道他们是妖,她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同意母亲把他们带回来的!
元晴初认真地看着将要说话的景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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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夫子最喜欢的弟子那样眼睛闪着诚恳的光芒。
这下倒是把对方看了个大红脸,不由得放柔声音,轻声道:“我们两个是在慈宁寺附近修炼的妖,虽然功法已至臻化,可每想突破瓶颈飞升成仙时,却不得其法。前辈说是我们还未经历人世的历练,因此我们才出现在山下的。”
思绪打结的元晴初终于平静下来,思考着男子的话。看他们的样子也的确不像话本里吃人害人的妖精,而且在松城也没有害自己的意思,少女心中信了一半,胆子也大了些。
“那这些与我何干?”
“当然与你有关!你可还记得初见那日不慎落到你头上的珠子?”
少女回忆了一下,从荷包中摸出那莹白的珠子。
说来奇怪,她拿到这珠子后便觉得离开它便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因而日日随身携带,不知是不是他们搞的鬼。这般想着,少女也这样问了出来。
只见白衣男子闻言,像是有些稀奇,瞪大了眼睛便要来拿,被自己躲了过去。景星则是连忙摆手澄清:“不是的不是的!这珠子是自我诞生时便一同存在,受灵气滋养。前辈说这珠子会指引我找到可以帮我历练的有缘人,那日它落在你身上我便知晓你就是有缘人,这才一直跟随。”
元晴初将信将疑地检查着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的珠子,就差直说出“不信”二字。
“我方才所言皆是事实,而且我不会让你白白帮我的!我可以帮你查令尊为什么会被调来京城,也可以保护元家!”看少女还是不信,男子急了,匆匆忙忙说出了自己的交换条件,还没得到“有缘人”的反应,先被余铮怼了一下。
“你怎么一点都沉不住气,看起来像是我们要求着她一样!”
“本来就是嘛,你又没教我怎么说……”
两人嘀嘀咕咕争执着该怎么说服元晴初,但她本人却已经下定决心赌一把信他们一次,毕竟他们要是另有图谋的话根本用不着在这里多费口舌。
“我要怎么帮你们?”
“准确来说是帮他。”余铮指了指身边被自己施了禁言咒,正怒视自己的那人,“只要他跟着你,就有可能触发灵的禁制,进入试炼,到时他会保护你的。”
一整个傍晚,三人都在商量这些事情,直到桂枝看着高悬的明月觉得实在不妥,进来提醒时,元晴初才揉着愈发胀痛的太阳穴离开了。
自人妖双方达成合作后,元府的马车再也没歇过,每日清晨便载着元家小姐和爱宠四处游玩,外人看来是元家姑娘初来乍到事事好奇,可只有元晴初自己知道其中的不易。
赴宴那日,少女的马车停在曲府门前不远处,竟有了些如释重负、苦尽甘来之感,得有片刻喘息。
曲府庭院中,花团锦簇,满庭芳意,夫人坐在一处,小姐则在另一处,隔着些距离不致彼此打扰。
元晴初看着赏心悦目之景,疲惫的身心正要放松,一道尖利刺耳的声音划过:“这不是初来京城的元小姐嘛!在京城可还住的习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