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你的怀疑在专业角度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李泽俊为什么要安排替身坐他的车去见李文彬?难道他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察觉到李文彬和我们的合作?”
索沃斯转头看向邦德,嘴角带着笑意。
“索沃斯处长,我建议你在执行任务时别太依赖这种揣测人心的分析。
我们唯一能依靠的,是确切的情报,而不是心理推测。”
詹姆士·邦德淡淡地提醒。
“OK,你说得对,邦德。
等我们安插在李文彬身上的窃听器确认李泽俊身份后,再行动。”
索沃斯笑着点头。
“索沃斯处长,有一点我确实很佩服你——你为了完成任务,真的能做到不计代价。
这栋百年老楼,可惜了。”
詹姆士·邦德转过头,望着眼前的粤东酒楼,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邦德,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性对你倾心了。
就你这副落寞的样子,要是我是女人,恐怕也会心动。”
索沃斯看着詹姆士·邦德略显沉思的表情,调侃地说道。
“索沃斯,我听说你有三个女儿,都跟你一样,一头金发……”
詹姆士·邦德话刚说了一半,便在索沃斯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目光中,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
粤东酒楼内部。
李泽俊等三人,在服务员引领下,来到了李文彬所预订的包厢门口。
“李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服务员一边轻敲着包厢的门,一边低声通报。
包厢内的李文彬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一动,随即开口道:“进来。”
下一秒,戴着墨镜的三人走进了包厢,出现在李文彬面前。
“李先生?”
李文彬望着眼前这位身材与李泽俊相仿,却戴着厚重墨镜的男人,略带迟疑地问道。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李文彬的脸色骤然一变——因为那位墨镜男子,缓缓地在他面前展开了一张纸。
纸上写着一行字:李sir,你儿子在我们手里。
如果你希望他平安无事,就把我当作李泽俊。
“……”
李文彬的脸色阴沉至极。
不只是因为儿子被李泽俊劫持,更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计划居然被李泽俊识破了。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哪一步出现了疏漏。
但眼下,他已经没有退路可选。
毕竟,李家俊是他唯一的儿子。
如果让他在理想和儿子之间做出抉择,他或许会犹豫。
但在拯救儿子与隐瞒洋人之间选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于是,没有多加思索,李文彬便开口道:“李先生,您好。”
粤东酒楼外,索沃斯与詹姆士·邦德听到包厢里传出这句话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詹姆士·邦德迅速启动轿车,驶向更远的地方。
十几秒后,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划破了港岛中环的天际。
这座屹立百年、曾见证无数风云的粤东酒楼,如同被推倒的积木一般,轰然坍塌。
而承载了两代人期望、一心为港岛警队谋出路的李文彬,也在这一刻彻底从港岛的历史长河中消失了。
从他决定与洋人联手的那一刻起,洋人就已经将他列入了清理名单。
如果不是他的“出卖”,洋人在警队也不会败得如此彻底!
李文彬自以为掌控全局,左右逢源,但洋人却并不按照他的剧本走。
杀一个李泽俊是杀,再多杀一个李文彬也无妨。
他原本想借洋人之手除掉李泽俊,但洋人却干脆利落,连他一并解决。
此时,距离陈陶然签署任命李文彬为副处长的委任状,还不到三个小时。
港岛警队历史上任职时间最短的警务处副处长,就此诞生……
中环,陆羽茶楼。
这是一家与粤东酒楼齐名的老字号。
虽不如粤东酒楼那般历史悠久,但名声丝毫不逊,甚至更胜一筹。
这主要归功于茶楼的老板是来自魔都的人。
上世纪五十年代,魔都的那批富豪带着巨额资金南下港岛后,陆羽茶楼便成为他们的聚集地,从而声名鹊起。
直到今天,仍有大量富商将陆羽茶楼作为社交聚会的首选之地。
比如李兆纪便是其中之一,他也是陆羽茶楼的尊贵客人。
在二楼甲等包厢内。
“四叔,这是刚从大陆运来的新龙井,特意给您留着的,保证让您满意。”
作为贵宾,李兆纪接待他的并非普通店员,而是陆羽茶楼的少东家——李年吉。
虽然被称作“少东家”,但李年吉早已年过四十。
之所以仍被这么称呼,只能怪他的父亲——陆羽茶楼的创始人之一李天云太过勤勉,年近八旬仍未退位。
“阿吉,你们陆羽的茶,我一直都很放心。”
李兆纪微笑着回应。
“四叔您慢慢品尝。”
李年吉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出了包厢。
过了几分钟。
胡应星和郭得胜两人在李年吉的带领下,走进了李兆纪所在的包厢。
“四叔,隔壁包厢已经帮您清空了,您几位慢慢谈。”
说完这话,李年吉便退出去,顺手将门紧紧关上。
“老胡、老郭,刚才我让人做了估算,目前太古集团的状况,要想维持现在的股价,至少还得砸进去80亿港纸。”
“也就是说,我们四家每家还得各自拿出20亿。
最要命的是,谁能确保太古这边不会再爆雷?”
等李年吉关上门后,李兆纪直接切入正题。
“老李,你打算怎么办?”胡应星望着李兆纪,开口问道。
“老胡、老郭,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
我一直在新界那边收购原居民的丁权,准备借新界地皮摆脱洋人的掌控。”
“我承认,这些年洋人给了我不少支持,但那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我真的受够了。
现在整个港岛都在骂我是‘洋奴’,可那些洋人何曾真正把我当自己人?”
李兆纪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地说着。
“老李,谁不是呢?我也早就腻了。
但我们手上的地皮,都压在汇丰和渣打手上。
只要他们一逼债,咱们的公司顶多也只能断臂求生。”
郭得胜一脸苦涩地回应。
“老李,你也收到那份文件了吧?”胡应星忽然开口。
听到这话,李兆纪与郭得胜的神情都变了变。
“看来你们也拿到了。”李兆纪轻轻叹了口气。
“老李,既然我们都拿到了那份文件,那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你们觉得里面的内容,靠得住吗?”胡应星看着李兆纪和郭得胜,认真地问。
“华侨银行和盘古银行的贷款合同都在里面,还有什么信不信的。
问题在于,我们敢不敢放手一搏,彻底摆脱洋人?”郭得胜立刻接话。
李泽俊交给李兆纪、胡应星、郭得胜的文件袋中,除了这次针对太古集团的行动方案,还有来自华侨银行和盘古银行的贷款申请书。
这两份申请书上,不仅详细列明了贷款流程,连盘古银行董事长陈泰成与华侨银行总裁陈锦贤的签名和私章也都齐全。
只要李兆纪、胡应星、郭得胜三人填上所需金额,就能直接在两家银行提取所需资金。
盘古银行和华侨银行分别是南洋第一和第二大银行,陈泰成和陈锦贤更是华人世界赫赫有名的大亨。
三人对此毫无怀疑。
但他们也忍不住好奇,李泽俊到底付出了什么条件,才从陈泰成和陈锦贤那里换来这六份空白贷款书。
李兆纪等人并不知道,陈泰成与陈锦贤本就是南洋华人同盟的成员,而李泽俊与他们关系密切。
他们更无从得知,为了拿到这些申请书,李泽俊所付出的代价。
新几内亚岛上的各类矿产资源(除了金矿)的优先开发权,都被李泽俊送给了陈泰成和陈锦贤。
李泽俊心里明白,一个共同的目标可以聚拢人心,但若想真正让人为你卖力,必须有共享的利益。
而那些矿产资源,加上岛上大量适合种植橡胶的肥沃土地,正是他与南洋华人同盟几位大佬之间的利益纽带。
李泽俊的这一举动,彻底震撼了李兆纪、胡应星和郭得胜三人,也让他们心中那股对洋人长期压抑的不满彻底被点燃。
这是一次光明正大的布局,明摆着告诉李兆纪、胡应星、郭得胜三人——我要用你们来对抗洋人,你们敢不敢上,跟不跟我走!
郭得胜话音刚落,他和胡应星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李兆纪身上。
在这个三人小圈子里,李兆纪实力最强,此刻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老胡、老郭,我思来想去很久了,实在拿不定主意,跟着洋人那边吧,我心里头总是憋着一口气;可要是不跟他们,又怕这些年的心血全白费了。”
“可现在,我想通了,盘古银行和华侨银行的背景我们都很清楚,李泽俊能说动他们出手,他的分量自然不轻。”
讲到这里,李兆纪稍微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继续说:“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受够了做洋人走狗的日子,我怕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连站都站不起来。”
“北边已经和洋人快要谈妥了,我不想我和我的家人日后回不了家门,更不想自己七八十岁了还要流落他乡,漂泊无依。再说,谁能保证,洋人不会兔死狗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