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第一次在人群中,不戴面具,摘下面纱。
她穿着红色巫疆婚服,微微露着细腰,挂着一颗罕见的金色铃铛,服饰繁杂,却衬得她更加明媚喜人,袖子七分长,露出她一小截嫩白如藕的手臂,系着红色的丝线和银铃铛。
两条乌浓的长辫子垂在腰间,头上戴着银冠,圣洁高贵,众人仰慕。
谢宴也穿着新郎官的服饰,但不完全像是巫疆服饰,而像是将巫疆婚服与东夏婚服结合起来般,暗红的里衣,大红的外衣,衣服穿的很严实,却依旧能看出来他挺拔高大的身材,全身没什么其他的装饰,只在手腕处用同阿芜般,用红丝线系着一枚银铃铛。
既庄重,又俊美。
他嘴角微扬,笑了一整天。
按照林慕风的话来说,谢宴刚当打完胜仗进宫领赏时,都没这么笑过。
谢宴却道,能和阿芜成婚,比打胜仗要开心上万倍。
三生节时,正值金祈树叶落花时节,阿芜抬手,接住了一片,笑道:“我记得东夏有句话,落花时节——”
“又逢君。”谢宴接过了话和金祈树叶,笑着说道。
周围的百姓见阿芜与谢宴来了,纷纷将手放在心口处,行礼喊道:
“恭贺圣女大婚……”
“恭贺圣女大婚……”
“恭贺圣女大婚!”
声音一浪高似一浪,祝福如同凌家庄那几日的雨珠般,落向了阿芜和谢宴。
那日阿芜替他撑伞,他不愿。
可今日的祝福,谢宴却想全部接受。
按理说,巫疆新人成婚是要请当地的巫婆婆主持,再有些身份的,就要请祭祀主持。
可圣女成婚,谁又能有这个资格替她主婚呢?
再者,成婚时,这对新人是要站在神像前上告神明的。
但阿芜也砸了神像。
每每提起这时,巫婆婆就忍不住说阿芜还是年轻冲动了些。
阿芜道,那她就请所有的百姓为她主婚,还要在百姓面前宣誓。
巫婆婆道,百姓不过是平民,有什么资格为圣女主婚?
阿芜却道,神选她做了圣女,不是为了能让她有多高贵的身份,而是为了守护整个巫疆。这样说来,在百姓面前成婚,是最庄重不过的了。
巫婆婆说不过她,便也只能应了。
月阿朵捧来今日最早开的一朵夕颜花,放于银盘中,道:
“请圣女与谢将军赐血。”
阿芜与谢宴对视,笑着咬破了指尖,滴在夕颜花上。
两滴鲜红的血滴落在娇嫩的花上,融为一体,仿佛阿芜与谢宴的魂魄从此共生,不离不弃。
“血相融,魂同契,合!”
月阿朵念完,小心翼翼地把夕颜花碰到玉盒里,递给阿芜。
成婚的新人是要亲自把夕颜花捧到山顶,再由着风把花吹到天涯海角,落在某处枯萎,然后待在泥土里,为新的生命积蓄力量。
其寓意是:从此,直至生命消失,我的爱也不会磨灭。
众人欢呼着,拥护着圣女和谢宴去了篝火旁,唱着婉转好听的歌,跳着婀娜多姿的舞。
巫疆人善舞,尤其是女子,姣好的容颜和柔软的身体,让人挪不开眼睛。
小满拉着绯绯也去跳,两个小姐妹刚认识,好的像一个人似的,只是跳的不怎么样,不过这么可爱的两个小姑娘,总让人忍不住怜爱几分。
云泱又和林慕风吵架了:
“你又拦着我。”
“但你有身孕,万一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阿朵都说没事了,你气死我了!”
“别气别气,我错了行了吧……”
阿芜高兴了,也拉着谢宴去跳,可她倒是跳的好,谢宴却惨了。
堂堂的少年将军,双手双脚跟刚认识一样,就是摆不好动作,遭了林慕风好一阵嘲笑。
可马上林慕风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云泱也要求他跳给她看。
阿芜正笑着看热闹,就见月阿朵走过来,拿着串菩提珠,道:“阿兄已经启程回了南月,赶不上圣女大婚,这是他托我送与圣女的。”
阿芜愣了下,她本以为月暮双会恨透了她,竟然还送给她新婚贺礼。
月阿朵想起阿兄那双憔悴却释怀的双眼,道:“他说,他初见圣女,便是见您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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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的那棵菩提树上,可在他的心里,您的笑容比那菩提树还要纯粹。”
阿芜模模糊糊想起来,初见月暮双时,好像是在树上玩,不过他居然这么早就喜欢她了。
“他说,他本意,是为了永远守护您的那个笑容,反倒险些酿成大祸,实为不该,望您宽恕。”
阿芜望向谢宴,谢宴点头笑道:“我没怪过他。”毕竟,他若太追究,阿芜就会为难。
“这菩提珠你拿回去吧。”阿芜笑着拒绝,“也请你转告月暮双,他是个天资极高的人,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祝他日后平安顺遂。”
谢宴不想让她为难,她亦不想让谢宴难过。
月阿朵虽觉得遗憾,但也知圣女心里的隔阂,便没有多劝。
月阿朵走后,阿芜看了看将暗的天色,拉着谢宴,去了圣殿后山的山顶。
她的头靠在谢宴肩膀上,手里拿着紫色的夕颜花,说道:“小时候,我还很乖,都不敢乱跑出来,最多也就是到这后山玩会。那时,我就坐在这里,可以自己一个人从天亮玩到天黑。”
虽然那时也有红珠,但她也不能时时到圣殿里的。
更多的时候,都是阿芜自己一个人。
谢宴将阿芜搂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笑道:“小时候,我可能和你看过同一片夕阳。”
谢家刚被灭门时,长姐整日把自己关在门里,他也不知该怎么办,每日除了把饭端到长姐门口求她吃一口,就是坐在房顶上看夕阳。
阿芜笑道:“你说的是在冼州的时候吗?”她与谢宴,儿时也有那几个月的缘分,只不过缘分未到,没过多久就分开了。想来若是没发生那些事,她与谢宴当是青梅竹马。
谢宴:“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
谢宴轻轻敲了下阿芜的额头,笑道:“我以后慢慢告诉你。”
告诉你,我的伤,我的痛,我的悲伤,我的绝望。
以后的日子很长很长,长到可以完全治愈这些伤痛,也完全治愈你的伤痛。
最后一抹夕阳落在阿芜肩头时,她放开了夕颜花,任它飞向太阳。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