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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砸了

作者:岁昭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阿芜强忍着怒气,扶住婢女颤抖的身子,道:“你莫害怕,还知道什么,一五一十道来。”


    “奴婢也不太清楚,就是半夜时,辛长老忽然带着月长老和兰长老来,打开了圣殿的大门,将谢将军拖到神像前,还让奴婢守着您,说若是您醒了,就让奴婢去禀报。”


    阿芜气急,这些人是疯了吗?!


    真的当她是软柿子,任由他们拿捏!


    她让婢女去红府将大祭司唤来,自己跑去了神像那里。


    ……


    谢宴是被一桶冷水泼醒的。


    初春的天,还带着寒气,被这冷水全都泼到了身上,刺骨的寒钻入右臂,疼得他醒过来。


    他只记得自己就着月色造秋千,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蛇咬了一口,当时就昏迷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入目便是这座十米高的神像。


    神女穿着巫疆服饰,面容媚态万千,目光却仁慈悲悯,眼角还隐隐挂着一滴泪,似乎在为世人哭泣,她左手托着恨别离的花,右手臂上缠着毒蛇。


    谢宴听阿芜讲过,这是巫疆信奉的神明,听说是位被众神审判的神女。


    月暮双握着长鞭,冷冽的声音入耳:


    “谢宴,你诱拐圣女成婚,还要与你长居圣殿外,你该当何罪?”


    他出去办事,却看见圣女偷跑出去玩。


    其实这也没什么,圣女生性活泼,他常碰见圣女带着人皮面具出去玩,那时月暮双只觉得可爱,并未想过揭发。


    可这次,她却带着谢宴出去,还买了许多成婚才用的东西布置一处院子,他回去质问阿朵时,阿朵才说了实话,圣女居然是想成婚后和谢宴住在圣殿外。


    月暮双觉得圣女疯了,只有杀了谢宴这个祸头,她才会恢复正常。


    谢宴听明白前因后果,忍着剧痛解释:“历届圣女寿命短与住在圣殿有关。我带阿芜出去住,只是想让她活的久一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大半夜地被绑来,纯属是无妄之灾。但这些长老都是巫疆的肱骨之臣,谢宴不想让阿芜为难,便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且他知道月暮双爱慕阿芜,事关阿芜的身体,月暮双应当会支持她出去住。


    谁知月暮双只是略顿了顿,道:“那也只是猜测而已。圣女向来英明,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毁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谢宴愣住。


    月暮双……竟然致阿芜死活于不顾。


    辛长老:“你还同他还说什么,直接将他斩于神像前,好让圣女即时迷途知返。”


    兰长老稍微拦了一下:“我看,要不还是等圣女来再做定夺吧,若是让圣女知道咱们私自斩杀谢宴,恐怕会……”会发疯。


    辛长老和月暮双却道,他们也是为了圣女好。


    兰长老也就沉默了,她们家族势力最弱,没有什么话语权。


    谢宴捂着右臂勉强站起来,黑沉沉的眸子中浮越着一点冷光,道:


    “你们口口声声是为了圣女,可你们究竟是为了保护她,还是为了控制她?”


    阿芜想出去住,也不过是想活的久一点,有什么错,可他们却要推三阻四,甚至不惜杀了自己来震慑她!


    也许他们想要的,只是那个心智稚嫩,能被人随意操控的圣女。


    “闭嘴,你没有资格对我们巫疆的事情说三道四!”


    月暮双紧握着手里的长鞭,猛地抽向了谢宴。


    砰——


    谢宴握紧长满倒刺的长鞭,手被扎的满是血洞,鲜血淋漓,与身后干净圣洁的神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嘴里渗出血,一字一句道:“我不在乎巫疆,但我在乎她。”


    谢宴的眼神锐利如鹰,像是要把人心全都看透。


    明明他才是即将被处死的犯人,可月暮双却觉得自己才是被审判的那个人。


    月暮双急火攻心,猛地抽回来,长鞭的倒刺深钻进谢宴的皮肉,将他的手掌弄的血肉模糊。


    他还想再抽上去,却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拦住。


    少女手若柔荑,上面还爬着大腿粗的蟒蛇,碧色眼眸如汪深不见底的池潭,阴森森的,让人捉摸不透。


    乌浓的长发垂直腰间,勾着她腰间轻轻晃的银铃铛,若不是因为她刚跑过来,脸上泛着红晕,胸口也在剧烈地起伏,月暮双都会以为她是巫疆传说里专门勾人魂魄的鬼女。


    辛长老尴尬地转过头,兰长老则是怂怂地后退两步,反正她什么也没做,圣女千万别把谢宴的伤赖在她的身上。


    顿时,一阵沉默。


    “怎么都不说话了呢?”阿芜语气平淡,叫人听不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她瞥了眼谢宴手掌心的伤,又看了看月暮双手里的长鞭,不容置疑道:


    “给我。”


    辛长老皱眉道:“圣女,此长鞭是要惩罚罪大恶极之人,您这是要为了谢宴打月长老吗……”


    这鞭子一下去,可是能要人半条命啊!


    圣女怎能如此漠视月暮双的性命!


    月暮双看向阿芜,眼神里带着祈求,似乎希望阿芜能看在儿时的情义上,不要当众责打他。


    可阿芜却不为所动。


    月暮双心灰意冷,稳稳地将长鞭交在阿芜手里,道:“暮双任凭圣女处罚。”


    阿芜收拢住手,紧紧地握着长鞭。


    滋滋滋——


    长鞭竟然在融化!


    阿芜用了毒,将长鞭销毁。她手里的毒水落到地上,辛长老都忍不住后退一步,生怕这毒伤到自己。


    月暮双喃喃道:“圣女……”


    “谢宴说的没错,我不是圣女,我不过是你们供奉的活神像。”


    阿芜的声音本就柔媚,带着一点点尾音,飘在空荡的殿里,音色如神如鬼。


    这个样子,倒像是要疯了的女子。


    她之前,是愤怒的。


    这群长老从小就是她的长辈,里里外外地管着她,所以分不清大小尊卑。阿芜本来还在想,训斥长老们一顿,让他们也知道,自己终究是巫疆的君主,而谢宴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


    可方才她看见谢宴被他们群起而攻之,还要让她“迷途知返”,阿芜便知道,他们就是要以巫疆和神明的名义,将她永远囚禁在这个位置上。


    愤怒之外,更余悲凉。


    阿芜直视着神像,自顾自走上神台,站在了谢宴的身边,淡淡道:“你们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谢宴看向阿芜的脸颊,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点点气色,似乎又变回了血色全无的样子。


    辛长老见阿芜毫不犹豫地站在谢宴身边,反而用性命威胁他们这群老臣时,不禁老泪纵横:


    “圣女,您在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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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我们怎么可能会杀你?我们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巫疆啊。”


    “您看看身后的神像,想想您要担的责任,岂能被这儿女情长所牵绊。”


    “圣女,杀了谢宴,您就还是我们的圣女……”


    果然,圣女一旦有情,是礼法也不顾了,规矩也不顾了,心里只想着那微不足道的情情爱爱。


    “都在闹什么呢?”巫婆婆敦肃的声音传来,她拄着拐杖进来,身后还跟着月阿朵。


    其他的长老纷纷行礼,心中不由得生了几分底气。方才圣女态度坚决,他们实在劝不动了。可大祭司一来,事情就有了转机。


    圣女年幼失母,算是被大祭司养大的。若是大祭司肯劝上一两句,没准圣女就会回心转意。


    辛长老见状立马道:


    “大祭司,阿朵,你们快些劝劝圣女,再这样下去,巫疆怕是要出事——”


    “辛长老慎言!”月阿朵语气恭敬又疏离,她道,“巫疆有十万粮种与金矿傍身,怎会出事?若要出事,那也是喜事。”


    月暮双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喃喃道:“阿朵,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阿朵愤愤地看向自己的堂兄,她说出那些话是想让兄长知难而退,没想到他非但没有放弃,反而还要偷偷处死谢宴,依她看,兄长才是要疯了呢。


    “阿兄,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究竟是当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即便没有谢宴,圣女也不会选择你。”


    月阿朵朝阿芜郑重地行了大礼,目光悠长,似乎是看见了那个力排众议也要支持她去巫疆学医的小阿芜,她道:


    “阿朵代表月家,祝贺圣女寻得心上人,愿二位永结同心,鸾凤和鸣。”


    月暮双:


    “阿朵,你怎能代表月家?”


    月阿朵直视着兄长的眼睛,平静道:“因为阿朵觉得阿兄不适合再担任月家家主,想与阿兄争一争这家主之位。”


    辛长老挥了挥手,道:“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你怎么能担任月家家主呢?”担任月家家主后,月阿朵也顺带成为四大长老之一,到时候她肯定会支持圣女做那些胡作非为的事。


    巫婆婆问道:“月阿朵天赋异禀,秉性良善,如何当不得。”


    辛长老太阳穴直突突,大祭司支持月阿朵,月阿朵支持圣女,那就表明——


    似乎是看透了辛长老的眼神,巫婆婆定定道:


    “对,老身就是站在圣女这一边。”


    听到这话,阿芜提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可辛长老仍旧不依不饶,长跪在神像面前,哭道:“巫疆百年来都从未有过这样的事,这是要毁我巫疆,灭我神明啊……”


    阿芜心中嗤笑,顶着辛长老的哭声,拿起了旁边的烛台。


    烛台不大,但若扔在人的脑袋上,不死也得残废了。


    众人看着阿芜,或担心,或害怕,或期待。


    忽然,阿芜提起烛台,辛长老大叫道:“圣女是要杀了我吗!”


    月暮双也挡在阿芜身前,道:“圣女莫要一错再错了,神明面前,怎可杀人?”


    砰——


    阿芜忽得转身将烛台扔向神女像,顷刻间,神像失了眼睛,地上多了堆大大小小的石块,她睥睨众人,似哭似笑:


    “你信仰的神明被我砸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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