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继续道:“所以,你是知道些什么吗,你为什么问我有没有去过冼州?”
谢宴没料到阿芜会突然想起来,他还没查明白所有事,冼州的事就像被人刻意隐藏了一层迷雾一样,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丈深渊。
尤其,是在经历了老瘸刺伤阿芜的事后,谢宴更不敢随意让阿芜掺和进来,恐她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谢宴:“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阿芜自然是不信谢宴这说词的,可他身上有情蛊,会骗她吗?
正当阿芜想的入神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
“林小侯爷都快不行了,怎么还要继续打,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吧?”
只见台子上,林慕风被当成布条一样扔来扔去,李垚有意戏弄他,就是不一拳将他打昏,偏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打。
林慕风又是个倔脾气,既然没有失去意识,那无论是骨折还是受伤,都绝不放弃。
这时候,下人来传话:
“将军,平恩郡主传话,说是让您宣判林小侯爷败。”
果然,不远处,平恩郡主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儿子被人这样糟践,正泣涕涟涟,身边似乎还跟着一个姑娘,只是那姑娘戴着斗篷,看不清脸。
其实在昨日,平恩郡主就找上谢宴,说看在魏兴侯的面子上,让谢宴多多看顾林慕风。不求偏袒,只是在林慕风撑不住时,让林慕风少受点罪。
谢宴见林慕风确实撑不住了,便上前,要宣布李垚胜。
谁知林慕风突然朝谢宴一吼:
“闭嘴!”
“我还没败,你凭什么判李垚赢!”
他鼻青脸肿地单膝跪在地上,马尾辫糊在脸上,嘴边还挂着血,朝阿芜一笑:“阿芜,你看,我还没输。我可以,凭我自己,挣下功名。”
阿芜斟酌着,委婉劝道:“其实有时候,后退未必是屈辱,而是另一种胜利。我明白你想赢的心,但武试每年都有,你可以今年好好准备,明年再来,何必搭上自己的命呢。”
“没有机会了。”林慕风似是哭了,哽咽道,“明年,你就要嫁给他了。我等不了了。”
阿芜咬着唇,看向谢宴,想让谢宴再劝劝林慕风,再这样下去,林慕风真的会被打死的。
谢宴本来就冷情的脸上更显无情,对林慕风道:
“就算今年你赢了武试,当上武状元,阿芜也不会嫁给你的。因为——”
“她本是我的妻。”
阿芜无奈:好吧,这也算劝了,就是有点扎心。
李垚捏了捏拳头,道:“还打不打,将军,您不能因为他是小侯爷,就偏袒于他啊。”
林慕风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比刚才更疯:“打!我还没有输!”
谢宴颔首:“好,比试继续。”
“哎,这——”阿芜也不再劝了。
林慕风被打的更惨了,因为李垚想快点结束比试,拳拳到肉,林慕风被打的吐出了好几口血。
“林傻子!”
一道呵斥穿透整个练武场,云泱摘了鹅黄色斗篷,娇嫩的小脸上还挂着泪,蒙着泪的一双眼直盯着林慕风。
林慕风一分神,又被扔倒在地上,他已经疼到发不出声音了,只能蠕动着嘴唇,无声问道:“李云泱,你也是来劝我放弃的吗?”
云泱用手背抹掉眼泪,却笑道:“林慕风,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皇兄欺负我,你是怎么帮我欺负回去的吗?”
小时候,云泱最受宠,她上头的几个皇兄都不如她受宠,当时有个身强体壮的七皇子,气不过云泱一个公主能这么得父皇的宠爱,就偷偷地把她推进御花园的池子里,害得她得了风寒发烧了好几日。
身边所有的宫女都劝她忍一忍,毕竟她没有母后,比如七皇子的外祖家位高权重。
是林慕风,偷偷地跟在七皇子身后,趁他不注意,骑上他的脖子,勒他的脖子,七皇子差点没了气,为此,林慕风还被魏兴侯打的一年下不来床。
李垚看见云泱生得这么好看,穿的又好,以为是哪个富家小姐,他刚想要一展雄风,还讽刺了几句:“听我几个弟兄说,你前几场比试都是靠买通了对手才过的,你家这么有钱,难怪能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家要嫁给你。”
话还没说完,李垚就看见林慕风忽然爬了起来,直接窜到了他的身上,勒住脖子。
动作太快,李垚来不及反应,只能凭本能将林慕风拽下来,谁知道这小子力气这么大,还整个人盘在他脖子上,没过一会,李垚就喘不过来气,直接倒在了地上。
林慕风也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而云泱,堂堂的公主殿下,不顾身份体面,直接冲上了比武台,抱着林慕风喊太医。
……
今年的武试还有个表演的环节,即武状元与谢宴比武演示一番,不求比个高下,展示国风范而已。
谢宴正想问阿芜去不去时,却已不见她踪影。
她没有等着他,而是去寻了巫婆婆。
到驿站时,月暮双也在。
月暮双:“我方才去见了阿朵,想着她孕吐严重,问问大祭司有没有可以缓解孕吐的法子。”
阿芜关心道:“阿朵怎么样?”
“身子尚可,就是不肯离开那卫康。”月暮双也是恨铁不成钢,道,“她说,别说卫康降职只是个小小的杂役,就算哪日他被卫府赶出府邸,流落街头,她也愿和他在一起。”
阿芜转身坐在了椅子上,锤了下桌子,道:“罢了,随她去吧。巫婆婆呢?”
月暮双给阿芜斟茶,道:“大祭司去见闻家小姐,闻沉玉了。”
“什么?!”阿芜差点一口茶吐出来,问道,“你说巫婆婆去见闻沉玉了,她们二人认识,有何渊源,我怎么不知道?”
月暮双轻轻摇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巫婆婆是给闻沉玉小姐送一封信去了。”
阿芜思索着,便听见拐杖杵地的声音,她起身,看见巫婆婆走上来,手里果然捏着一封信,神情恍惚,见着阿芜时,才如梦初醒,说道:
“圣女。”
“巫婆婆,你和闻沉玉是什么关系,你手里的信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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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芜深呼吸了一口气,又问道,“我和冼州又有什么关系?”
巫婆婆支开月暮双,才缓缓道:“卦象上说的没错,你此次来东夏,必然会遇见这些事的。只是圣女,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当年的事,也许是机缘未到,需要你自己慢慢去探寻。”
阿芜急切道:“那就把您知道的告诉我。”
巫婆婆扶额,将信收了起来,道:“十六年前,你的阿娘离开巫疆去了冼州,干了什么我不知晓,只是一年后便有了你,而你竟然也是蛊女,我就托人将避毒玉送去冼州,你阿娘偶尔寄信回来,也只是说说你而已,并未谈及你的生父和其他。”
“可十年前,你阿娘竟然从冼州回巫疆了,一身的狼狈,什么也不说,每日黯然神伤,就是在得知你是圣女命格时,你阿娘这就是命,未来的巫疆竟然要托付在一个同时拥有两族血脉的人身上,后来,你也知道了,她身子不大好,就去世了。她死前,写了很多封信,这些年一直寄往冼州,只是从未有音讯,这是最后一封信,我想,我得亲手交给她。”
风黎临死前,许是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连夜写了十封信,阿芜犹记得自己半夜醒来时,看见阿娘虚弱地写信的样子。
阿芜问道:“所以,阿娘的信,是写给闻沉玉的?”
巫婆婆点点头:“我虽不知你阿娘与闻沉玉是什么关系,但你阿娘谈及闻沉玉时的神情,就如同她谈及你时的神情一样。”
阿芜本想弄清楚,可如今更迷糊了,阿娘到底有个怎样的过去,她和冼州还有闻沉玉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巫婆婆,阿娘写的信,能否给我看一下。”
“不可,你阿娘临终前说了,不想让你再想起来这些事,这信,就莫看了。”
不要再······想起来。
阿芜搅着衣角,心中有了猜想,不过,还需要再验证一番。
次日。
少将军与武状元的比试,不可谓不精彩,不但是皇帝亲临,长安有头有脸的人都来观看,更是纷纷下注,猜测谁才会赢。
“谢将军征战沙场多年,又年纪轻轻,定是他能赢。”
“我看不一定,打仗是打仗,比试是比试,这是两码事,武状元比试经验丰富,我看他能胜过谢小将军。”
“……”
阿芜抱着一箱子金银财宝下注,顶着众人惊奇的目光,寻到了谢宴,看见他活动着筋骨时,忽而一笑,道:“谢宴,你能赢的,对吧?”
谢宴早就发现阿芜下注打赌去了,无奈道:“你投了多少。”
“我的全部身家都放进去了,赌你能赢。”
心上人如此相信自己,谢宴自然是开心的,但也并未将话说满:“七成。”
阿芜:“啊,才七成,我以为是十成呢。”
谢宴:“世上的事就从没有十成的把我,比试如此,打仗如此。”
谈话间,皇帝到了,神采奕奕地宣布比试开始,谢宴临上场时,阿芜忽然凑近了谢宴,在他耳边小声道:
“无论比试结果如何,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