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到您真是莫大的荣幸。”
伊安低下头。
虽然感到些许违和感。
眼前这位女性除了如同艺术品般美丽外，没有看到其他像神的地方。
说她像个普通人类美女，算不算亵渎神明呢？
“虽然感觉不到诚意，但姑且接受你的问候吧。”
“抱歉，我如此失礼。但该怎么说呢总觉得女神大人，让人很放松。”
“放松？”
听了伊安的话，斯卡蒂嘴角微扬露出笑意。
“是啊，我之前遇到的所有神秘，大多数都是让人恐慌的存在。”
“这不是理所当然么。”
斯卡蒂满足地笑道：
“这处空间本就是我为了召唤你而缔造的，专为你准备的场所，当然不会有负担。”
斯卡蒂说道：
“虽然创造空间的是我，但找到这里的却是你。”
伊安会意地点点头。
他大概明白了话中含义。
啪！
斯卡蒂弹响手指，场景骤然变换。
映入眼帘的是宴会厅，长餐桌上摆满各色佳肴。
“慢慢聊吧。”
大部分是烤肉与酒类，伊安入座时略感失望——神明准备的宴席显然没有地球料理。
所幸食物相当美味。
斯卡蒂愉快地看着伊安大快朵颐的模样：
“如何？不算难以下咽吧？”
伊安则是没有接斯卡蒂的话，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
“和上次见面时判若两人呢。”
“什么意思？”
斯卡蒂眼中泛起兴致勃勃的光芒。
伊安越看越捉摸不透这位女神——上次见面时明明连抬头都需要勇气
现在却像在美院学姐家做客般轻松！
“我以为您会更冷酷些。”
“冷酷？作为阴间管理者的『我』确实如此。”
斯卡蒂悠然道：
“冰晶宫地下关押着冥界囚犯。用天神的话说，那里就是地狱。”
“时常有越狱者逃往地面，我和我的战士们负责镇压这些逃犯与恶魔，把他们扔回地狱。”
女神用咏叹调般的语气继续道：
“所以我偏爱强大战士，唯有能抗衡地狱恶魔之人，才能维持世道秩序。”
伊安恍然大悟——这位女神更接近典狱长身份。
防止地狱囚犯踏足生者世界的看守者。
“不过那只是我肩负的义务，我的本质更接近艺术家。”
望着宴会厅墙上琳琅满目的画作，伊安了然点头。
在这个世界中，斯卡蒂既是监视地狱的阴间城堡之主，同时也是执掌艺术与绘画的女神。
“作为亡灵监视者，我必须永远冷酷残忍，但作为艺术家，又该用多彩笔触记录世间美好。”
伊安对斯卡蒂女神露出会意的笑容：
“此刻在我面前的是艺术家女神”
“呵呵，正是如此，凡人。”
斯卡蒂玩笑般补充道：
“希望你永远别遇见典狱长身份的我。”
“我也这么希望。”
这是个毛骨悚然的玩笑——与典狱长斯卡蒂相遇，意味着伊安已被关进地狱
“话说回来，伊安，喜欢我的画吗？”
“当然。”
随着女神弹指，无数阿尔卡纳卡牌在伊安周身旋转飞舞。
“其实我前世见过类似的东西。”
“哦？说来听听？”
“叫做塔罗牌”
伊安向斯卡蒂简短的说了塔罗牌的相关事情。
他既不是占卜师，对塔罗牌也谈不上精通，充其量知道些新年占卜或情侣测姻缘的玩法。
听完说明的斯卡蒂浮现出浅笑。
“伊安，你转生前世界的人，可相信灵魂存在？”
“这个，不太好说。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不相信。”
这是因人而异的。
有人坚信灵魂存在，也有人断然否定。
“这里也一样，但这里的灵魂确实存在着。”
斯卡蒂解释道。
神秘只对信者展露真容。
而人类的信念呈现相同形态，本就不是什么怪事。
“所以你这才能驾驭如此多的神秘。”
“您这话的意思是？”
斯卡蒂笑着反问：
“你难道不是最坚信神秘存在的人吗？”
“？？？”
伊安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话。
“谈不上理不理解神秘本来不就存在吗？”
“错了。不是因存在而相信，是因相信才存在。”
伊安的嘴张得能塞进鸡蛋。
这副模样与零号神秘卡“愚者”真是绝配。
伊安难以理解实属正常——在这中世纪奇幻世界，大多数居民根本不懂什么是神秘。
神秘虽存在，却难接触更难理解，对普通人而言形同虚设。
正是既无法想象又无法触及，常人才与神秘渐行渐远。
但伊安不同。
看着系统给的系统，他坚信自己经历了异世界转生。
那当然该有作弊能力啊！
这不是标准操作吗！
他“理所当然”地“坚信”自己必能驾驭神秘力量。
结果——
连艾蕾迪丝都吓一跳——他竟真能运用五花八门的神秘。
“可我能接触这么多的神秘，有一部分要归功于系统的。”
“系统？”
伊安解释了系统概念。
“依我看，创造『系统』的——正是你自己，伊安。”
“我创造的？？？”
斯卡蒂得出结论：“极为精妙的自我暗示体系”
她认为这就是伊安的系统真相。
因为系统的存在既非斯卡蒂亦非天神所知——
那么逻辑上，能创造它的，唯有伊安本人。
“何必惊讶？”
见伊安呆若木鸡，斯卡蒂说道。
“那些被称为“大魔法师”或“雷梅杰顿”的巫师，施术方式本就千奇百怪。”
她轻弹手指：
“你又岂会例外？”
大法师马罗尼乌斯用自创语言构筑魔法体系。
既然他能做到，其他人类自然也行。
伊安借“系统”施法，本质并无不同。
伊安见此有些惊讶，他本来只有一些怀疑系统存在的性质。
正巧能和这个世界的至高神沟通，所以他索性就问了出来。
只是他没想到，他以为系统是脱离这个世界之外，或者是其他神赐给他的礼物。
但没想到，斯卡蒂居然用，他自己创造出来的来解释系统的存在。
虽然伊安自己不知情——
但他确实拥有与生俱来的魔法天赋！
斯卡蒂望着僵立的伊安，忽然兴起恶作剧的念头：
“要不要借我的力量，把你那『系统』精修一番？”
“啊好啊？”
伊安恍惚应声。
斯卡蒂将这当作欣然同意。
“就用我亲手绘制的神秘卡牌，来承载你的魔法吧。”一瞬间，地点已经转换。
伊安正站在某个宽敞工作室的中央。
不出所料，墙面上密密麻麻挂满了赫伦达尔亲笔绘制的画作。
这位斯卡蒂女神，看来是把大量的时间用在画画上。
“好了，伊安，试着调用一下那个叫‘系统’的东西吧。”
伊安缓缓调整呼吸集中精神。
“系统！”
从他口中流泻出平凡的语言，随即伴随着熟悉感受浮现的状态栏。
[伊安·艾蕾迪丝·雷文]
[魔法使用者]
[你的实力相当出色。但切忌骄傲自满！]
伊安凝视状态栏陷入沉思。
初次见到系统时，还以为这是异世界的专属金手指。
可是，按照斯卡蒂的解释来说，系统/状态看竟然只是伊安创造出来的，是伊安魔法天赋的具体显现。
思考着这个可能性时，伊安突然回想到。
话说回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活用状态栏的？
没错
就是从师父艾蕾迪丝那里第一次学习马罗纽斯语的时候。
这么想来就合理了。
若状态栏是作为异世界的金手指，那么没道理一开始无法运作。
伊安的状态栏确实是随着魔法学习才正式启动的。
魔法能力的成长，同步强化了状态栏的机能。
“我已经调用出来了，斯卡蒂大人。”
“关于我的状态栏，他有可以分配我的魔法能量的功能，该不会这些也都是我自己创造的吧？”
斯卡蒂露出严肃表情回答道：
”不清楚。”
“啊？”
“我怎么可能了解你的魔法的运作方式。”
“您不知道吗？”
事实上，斯卡蒂确实不是十分的清楚。
即便是她，也不可能全盘掌握人类的魔法体系。
魔法本质更接近精神活动，如果斯卡蒂能理解伊安的魔法，就意味着她能窥探伊安的脑海。
而这个世界的神明，并不具备读取人心的能力。
“不过原理倒能推测个大概。”
斯卡蒂懒洋洋地开口。
“无非是借用了漂流在世间的意念之力吧。”
“意念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