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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感觉他们堕落得比沈致远还严重。

作者:月百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眼看就要出城门,向着城郊处的军营进发,沈青悦却在此时抬眼望向城楼,可是城墙上为何空无一人?


    只有炎日之下,大夏国的军旗在微风中细细飘展。


    眼下,这城门大开,可是城楼上却无人值守,若是被北苍驻军看出破绽,或者让别有用心的造反者,突然发动袭击,打你个措手不及,那满城的百姓身家性命可就堪忧了。


    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被搅得忿怒不已,她飞快地步上城楼,原来城楼上不是没人,而是那几个士兵正聚在角楼里,都在饮酒行令,此时闹得正欢。


    “五魁首,六六六”。


    “来,兄弟,满上”。


    眼前那几个本该严阵以待,值守在城楼最前上方的士兵,现在却都喝得醉熏熏的,他们彼此勾肩搭背,做着哥俩好。


    很好,流云城驻军乱象,如今已经让她遇见第三起了。


    毫无疑问,先让他们吃一顿鞭子再理论。


    自然,那几人也是脸上被印上了火辣辣的鞭子,这才清醒过来。


    沈青悦先出示令牌,接着说:“知道你们犯了哪条军规?”


    “回将军,玩忽职守罪”。


    “很好,心里还有军规”。


    “你们知道玩忽职守的后果吗?”


    “知道,万一敌人入侵或有人叛乱,大家都死得很难看”。


    “知道就好,你们将领是谁”。


    “赫连平”。


    “通知你们将领即刻前往军营见我”。


    “是”。


    “即刻起,先把城门关上,你们个个都到城墙处值守,也算醒酒。不到换岗,不许移动半步,不照做者,斩”。


    “遵令”。


    沈青悦虽然并无从军打仗的经验,但也清楚城门防守的重要性——


    这驻军乱象的整治已经容不得拖延了。


    军营就在城郊,沈青悦一路想着心事,很快就到达了军营校场,可是置身于空旷操练场地,沈青悦却见不到一个士兵的影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到了一座假军营。


    校场一切未变,就连以前顾南陵站立过的木桩,依然在日头下,安静地沉默着。


    她开始怀念小时候来过的校场,那时,这里可是挤满了忙碌操练的士兵。


    几年没来,那些人都不见了踪影,带着疑惑,她打马穿过校场,准备前往议事厅。


    “大……大……大”。


    “小……小……小”。


    还未近前,议事厅里头却传出这样“押大,押小”的叫喊声音。


    那声音里,充斥着狂热的叫喊。


    一路畅通无阻,沈青悦已经进入了军营最核心的位置,却不曾遇见一个士兵前来阻拦。


    待她进了议事大厅,这才明白,原来充斥议事厅的,是这些人疯狂的叫喊声。


    不知何时起,原本庄重肃静的议事厅,成了他们的赌场?


    因是夏日,这些博红眼的士兵个个裤腰松垮,赤着上身,他们的衣裳成了他们擦汗的巾子。


    他们大都席地而坐,以地为桌,不过,也有人一脚踩在主座上,另一脚踩在地上,正一脸兴奋地地将羸下的银子装进包袱。


    明白这些人在聚众赌博,沈青悦一日之内,接连受到这样的震撼,她怒不可遏。


    她无声上前,扬起马鞭对着赌桌就是一阵猛砸,只见那些银子被打得四处滚落在地。


    赌徒们,哦不,是士兵们抬眼,他们正搏杀得满眼红丝的神情各异,有愤怒的,有惊诧的,也有不解和婉惜的。


    场面一时寂静,只有那些红了眼的士兵气息粗重,纷纷撸起袖子。


    有脾气暴燥都要上前教训沈青悦的,却都在考量那马鞭的杀伤力。


    沈青悦就在那些人的注视之下,高昂着头,挺拨的身姿轻轻落座于主位之上。


    那是父亲沈致远日常给将领们讲话的位置。


    看她趾高气扬地“盘踞”于主位,看她两根青葱小指点于额上,带着上位者的冷肃感,俯视着他们,如同俯视蝼蚁一般的疏离,终于激发了其中几个有“血性”的士兵。


    有几人大步向前,冲着她高声怒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沈将军的位子,岂是你等鼠辈能坐的?”


    很好,还有心维护父亲的位置,还算有救。


    沈青悦将手中令牌一晃,这时有人从外头急急起来,额上的汗滴来不及擦拭,便拱手说道:“在下于扬,不知大小姐光临,还望恕罪”。


    “本姑娘今日前来,是替家父接管军营,你等,可要给我看仔细了”。


    沈青悦将沈致远令牌和手令交给前来的于扬将军,他一看,顿时神色凛然,迅速将手令向着后头转了一圈,一时间,议事厅变得寂静无声。


    “迅速召集各位将领,本姑娘有话说。”


    “还有这些人,方才在议事厅聚众赌博,先到校场思过,没有命令,不得移动半步,违者,斩!”


    “是”。


    不多久,沈致远手下的将领们纷纷进入议事厅,沈青悦见着一些人样子,眉头不由拢紧。


    些匆匆来到的将领,他们有军人的样子吗?


    你看有的人虽然前脚跨进大厅,可是后脚的军靴,连裤脚都没收进靴子里面;有的人虽然衣衫勉强齐整,可是额上却发髻散乱,好像刚刚从哪个温柔乡醒来的样子。


    还有更夸张的是,有的人脸上,颈上满满都是女子口脂的红痕……


    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印象中,纪律严明的军人样子,感觉他们堕落得比沈致远还严重。


    “给你们一刻钟准备,若再有人衣衫不整,形容欠佳,直接开除军籍”。


    那些人纷纷转身,连忙整理自己的装束。


    “本姑娘今日开始替父掌管军营,想必你们都看见令牌和手令”。


    沈青悦步下主座,“在本姑娘上任的头一日,本来我怀着高昂的心情前来,可是一路上遇见的,却都是咱们军营的败类,有当街强抢民妇的,有喝酒不付帐伤人的,还有城楼处守卫玩忽职守喝酒行令的,等等”。


    “在座都是将军,有的还与家父一同奔赴战场,战功赫赫,严于律已,可是没想到我沈家有事,父亲许久未来,你们也跟着松懈成这种样子,简直就是军营里的败类”。


    将领中有几人被说得赧颜,不敢辩驳。


    沈青悦环视底下各位将领,想要从他们之间找到那位私通北苍太子的内贼,不知是这人太会装,她无法从他们身上发现端倪。


    “沈大小姐今年恐怕未及笄吧”。


    场面一时寂静之后有人发了话,沈青悦让他慢悠悠的语气吸引,只见这讲话者体态肥胖,脸上长势茂密的的络腮胡子,快要他那双小眼淹没了。


    “那又如何?”


    “军营可是朝廷的军事重地,可是沈大将军却将这重地随手扔给一个深闺小姐,未免也太儿戏了吧!况且,要让我等三尺男儿委屈于一个黄毛丫头之下,置我等脸面何地?”


    “我等不服”。


    “不服”。


    底下人迅速分成两派,服与不服。


    “很好,小女子我涉世未深,未曾建功立业,众人不服我能理解。”


    “正好,不服者,咱们校场较量,输者,可要任人处置。”


    校场重新充满人气,焕发生机,只不过,沈青悦被那些士兵和将领们围住。很多人,带着复杂的心态,做个等着看笑话的看客。


    第一位与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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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悦交手的是赫连平的手下。


    沈青悦仔细一瞧,看出此人就是方才酒馆门口赖帐又打人的军官。


    敢第一个找她挑衅,想必是要终于到合法理由给自己报仇了。


    那个接过赫连平递过来的眼风,向自自己摆开架式,“你可以使兵刃,否则呆会输了会觉得不公平”。


    沈青悦亮出的长剑,“魅影”剑在日头照耀下闪着寒光。


    “不必,赤手空拳对付你,足够了,开始吧”。


    说着还假装很大度地让沈青悦先出一招。


    可是,那个人很快就为他的轻敌付出了代价。


    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又是有力气的男子,可是,他一身蛮力,在灵巧的沈青悦面前,简直蠢笨无比。


    沈青悦还未舞完一招,他被削了三支手指,还是沈青悦急急收剑,否则……


    “‘九天揽月’剑法,第一式本姑娘没使完,你就输了,先回去保住小命要紧”。


    “本姑娘现在有新想法,这‘九天揽月’共九式,若有人接下全部招式,并毫发无伤,军营便由他统领,本姑娘可以退位让贤”。


    人群哗然,很多人都想上阵一试,人太多,排成长龙。


    可是战到日落西山,都未有人能接下三招,有的人被长剑吓得不敢再作声。


    赫连平原先不相信这鬼丫头真有如此了得的剑法,只不过是她剑法好,或者运气好罢了,如今,他有些承让她的运气很好。


    她居然还能回来,在而且还能回来做他们的统领。


    自他在密林中将她网住擒获,再卖到北苍闻香楼,将她初夜送给太子,可不打算她还能活着回来。


    看来,这一次要将她剁死,以绝后患。


    心里想着,手上也发狠地舞着大刀,向着沈青悦的要害砍去。


    可是他连沈青悦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别说砍她要害了。


    沈青悦才使到第三式,他的满脸胡子便被沈青悦削了个精光。


    因他前后形象差距太大,引来众人哄笑。


    “经此一试,本姑娘终于看清你们的实力实在令人堪忧,你们说这要是北苍人突然进攻过来,你们恐怕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本姑娘要重新洗牌,要打破父亲在时,你们这些效仿的称号待遇,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这里,靠实力吃饭”


    “你们所有人进行对抗比赛,我还要考核,再选拔将领,还要征召新兵,再统一进行文试和武试”


    “然后根据每人表现和取得成绩,重新分配任务,调整职位”


    “我等不服,我们是宁大将军委任,你无权擅自更改”


    “你的官衔多大?”


    “三等校尉”


    “你还是先打羸你的手下,或打羸我再说”


    那人自然选择与他的手下对抗,胜算会大些。


    方才这沈青悦的剑法虽只舞到第三式,却已让他看得眼花缭乱。


    几日以来,沈青悦吃住在军营,她再深入了解又发现,其实有的士兵不仅不会武,体力也是差得惊人。


    很多人根本没那个当兵的能力,他们这些人原本家境不错,很多是想混到军营,再花点银子,捞个军官来当的。


    了解到这里,沈青悦心下骇然,若真的让北苍人突然攻进来,他们绝无还手之力。


    沈青悦更坚定了要对军营重新洗牌。


    要让他们比武,比策略,比团体协作能力。


    要让他对阵互攻,可是结果下来,很多人都累得如同肾虚。


    这样一试,沈青悦才知道,原来除了沈致远原先最核心的那几百亲卫之外,大夏流云城的驻防烂如淤泥。


    她一要招募新兵,重新演练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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