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蝉声总是不停歇,宫女和太监正在院子里拿着竹竿粘知了。屋内的饭菜早已凉透,夏季的酷暑也让人没有胃口。
皇上来我宫中时已是半夜时分,一来便浑身笼罩着低气压。我扶皇上坐在凳子上,又命人去热饭菜,“皇上忙了一天还没吃饭吧,我让人把饭菜再去热一下。”
宫人刚把饭菜端走,皇上抱住我,语气带着哭腔,“天骄,朕又没了一个儿子。”我拍拍他,“皇上后宫嫔妃众多,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皇上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天骄,只要你将来为朕生下一个儿子,朕就让他做太子。”“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你说。”我能看出皇上的脸上既期待又害怕的神情,“今天卫贵妃小产让我看到宫中的不易,所以我想拜东方朔为老师,向他学习文武艺,以便将来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东方朔?他最拿手的是占卜,其余的好像并没有很突出吧。”为打消皇上的疑虑我立马说:“东方朔什么都懂一点,最重要的是他会医术,臣妾学了万一日后遇到向卫贵妃这样的事还能自救。”
皇帝终于点头,露出笑颜,“既然天骄如此为我们的未来着想,朕又岂有不允之理呢?”我心情激动连忙施了礼,“多谢皇上。”
皇上拉着我起来,往床边走去。坐上床时,我赶忙说:“皇上,今晚您应该去陪陪卫贵妃。”皇上捏捏我的鼻子,“放心,朕不在这留宿,朕看你睡了就走。”
我连忙解释,“皇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贵妃伤心。”皇上还是给了我台阶下,“放心吧,朕是等贵妃歇下了才来你这的,睡吧。”
我点点头,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皇帝陪我来用早饭。临走前,东方朔前来报到。
皇帝搀扶起跪在地上行礼的东方朔,“东方先生可要好好教导郡主,毫无保留才是。”“臣遵旨。”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又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朕先走了,晚上再来陪你吃饭。”“好。”
皇上走后,我将下人打发出去,东方朔对我说道:“看来皇帝对你用情很深啊。”
我坐在椅子上,“皇帝对很多人都可以这样。”“这个自然,他是皇帝嘛。”这次东方朔没有等我邀请,自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要嫁人必定要嫁一个专一的人,他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东方朔被我盯的眼神躲避,“天下的女子都这么想,但又有几个男子能做到呢?所以,无需追求天长地久,把握当下就好了。”
我左手托腮,右手指尖敲击桌面,“那东方先生是哪一种呢?”“什么哪一种?”“是专一还是多情的男人啊?”
东方朔没有回答,反倒是拿起茶来喝了一口,“郡主找我当老师,不知是想学些什么?”“我什么也不学,你会的我从小也学习过。读书、习武、演奏跳舞通通不在话下。”
见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笑道:“你别不信,当初皇帝就是在我家看到我跳舞才喜欢上我的。”“我没有不信,只是,你都会,还找我来干什么呢?”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商量对策啊。”“还有,”我走到他旁边,他抬头看我,“什么?”我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培养感情。”
他的耳朵就这样慢慢变红了,低下头不知所措。
我坐回自己的座位,“没想到东方先生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啊。”他一听变得严肃起来,言辞恳切,“郡主,你可知我不能对你动感情啊,否则我们两个性命不保。”
“我不管,以你的聪明才智你一定可以帮我实现愿望的。否则,我就告诉皇帝你偷偷去过汤池洗澡的事情。”
东方朔哼哼两声,“那大不了就是被皇帝罚几个月俸禄,总比跟皇帝抢女人掉脑袋强吧。”“那倘若我说是我们两个共同在汤池来呢?”
只见他眼睛瞪大,“郡主,你何必要苦苦相逼呢?我都答应了会帮你逃离宫中,为何又非要我舍命相陪呢?”
我拉住他的手,“你帮我逃出去我也没地方去,但是如果是我们两个走,那走到哪都是家不是吗?”他抽出手,“可我还想做官呢?”
我站起来,用轻松的语气,“这好办,我就藏在你家,绝不让人发现怎么样?以你的人缘,不会有朋友去你家做客吧。”
他白了我一眼,“对,不会有朋友,我家徒四壁,你也不会想住的。真的是很奇怪啊,这宫中锦衣玉食,你为何非要跟着我呢?”
我一甩头,头发跟着摇过去,“你是神仙啊,试问天下哪个女子不想嫁给神仙呢?”“谁跟你说的我是神仙啊?”“那天在汤池你一溜烟就上岸了,这不是神仙吗?”
东方朔也站起来,走到我旁边,笑着说道:“你说这个呀,那是因为我会轻功呀,当时你又处于惊吓状态,所以就以为我是飞到你旁边的。”
此时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只有咫尺,我打算实话实说,“东方,其实我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又跑到桌子旁,拿水蘸着写,明明是常见的字,等手指沾上水后却独独忘记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我只好改变策略,“东方,我从还没有见过你时就听说过你的故事,你是一个有才华、有抱负的人,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我真的很想嫁给你。”
说完我抱住他,他愣在原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将我推开。
此时宫女来报,见我们抱在一起先是惊讶。我赶紧放开东方朔,宫女才走到我旁边,“郡主,平阳公主来了。”
宫女出去了,东方朔吓得瘫坐在椅子上。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发抖,我赶紧安慰道:“放心吧,灵蝶是我的贴身侍女,她跟我从小一起长大。”
他的眼神终于看向我,伸出胳膊抬起袖子擦了一下汗,“也是,这宫女气质出众,看着确实有些不一样。”他又将眼神落到他的肩膀上,“你再不把手拿开,我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拿开手,仍不忘讥讽一句,“你也太胆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