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栋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萧局长真是明察秋毫。不过我离开青岩时才十岁,对孤儿院的事没什么印象。至于梁墨莲也许是在狱中表现优异,或检举揭发有功出来了。这也符合我们的一贯政策,容错纠错,包容一切的机制,你说呢?”
他端起茶杯,杯沿恰好挡住嘴角的弧度,“倒是听说萧局长当年在青岩办过案?”
“确实办过。”萧风话锋一转,突然将那半块刻着“影”字的玉佩放在桌上,“林书记见过这个吗?我们在市公安局第三任局长的墓碑下找到的。”
空气瞬间凝固。林栋的手指在茶杯柄上微微收紧,戒指与瓷器碰撞发出轻响。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的“老板”二字让萧风瞳孔骤缩——虽然只有半秒,却足够看清那串熟悉的号码前缀,与梁墨莲海外账户的汇款记录完全一致。
“抱歉,省委的紧急电话。”林栋起身离席时,西装下摆扫过桌面,玉佩被带得翻了个面,背面“青岩孤儿院1987”的刻字赫然暴露在阳光下。他弯腰捡玉佩的瞬间,萧风清楚看到他手腕内侧露出的蛇形纹身,与黑隼毒针上的花纹如出一辙。
等林栋打完电话回来,脸上的笑容已经添了几分冷意:“萧局长,督查组刚才发来消息,郭成明案需要重新审核。有些证据可能涉及省委领导,暂时不宜公开。”
他合上卷宗,指尖在“影”字上轻轻敲击,“听说你在查青岩孤儿院的火灾?那案子早就结了,再查下去恐怕会影响稳定。”
萧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明白所有的疑点都指向同一个答案。林栋刻意避开的六指、瞬间变脸的态度、与“老板”的隐秘联系,甚至连说话时习惯性轻触戒指的动作,都与黑隼硬盘里记录的“影之主特征”完全吻合。
散会后,李仙儿在走廊拦住萧风:“技术队刚破解了林栋的通话记录,他昨晚给巴拿马的号码打了三通电报,内容是‘玉佩已见,棋子就位’。”
萧风望着林栋离去的背影,那辆黑色轿车正汇入车流,朝着陇北国际金融中心驶去。阳光照在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像极了“影”组织张开的巨网,将整座城市笼罩其中。
“通知苏浩天,”萧风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立刻冻结梁墨莲公司的账户,同时查1987年青岩孤儿院所有领养记录的公证文件。我怀疑,林栋的领养手续是伪造的。”
办公室的门缓缓关上,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萧风拿起桌上的卷宗,在“林栋”的名字旁重重画了个圈,旁边写下:“影之主,青岩孤儿院1987级,六指,蛇形纹身。”
窗外,陇北市的车水马龙依旧繁忙,谁也不知道这座城市的权力核心,已经悄然插进了一枚最危险的棋子。而萧风知道,这场与“影”组织的较量,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
此刻,林栋办公室内,孟令轩小心翼翼地站着,甚至都不敢喘个大气。因为林栋没有让他坐下,他不敢坐下。这间办公室他来过无数次,也渴望了这个位子无数次。这次他设计让弥胡莱处理了薛忠鹏,以为自己的市委书记稳了。可人算不如天算,林栋却空降在了陇北市,占了这个位置。
更可气的是“老板”打来电话让他听从林栋的安排,他在陇北市一手遮天的时代要终结了。正因为林栋是老板派来的,他不得不重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个人他从小就害怕,在孤儿院这个林栋就曾经是他的梦魇,即便是那时他还是“林默”。
“好久不见,弟弟!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和这个位置阴差阳错吗?你太狂妄了!有些放飞自我的感觉,以为这里就是你的王国,可以为所欲为!”林栋的一席话,让孟令轩冷汗直流,他敏感地感觉到自己可能被老板放弃了。
“哥,我错了。希望你在老板面前对我美言几句,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此刻孟令轩早就没有了面对薛忠鹏时的嚣张跋扈和颐指气使,只有卑微和恨不得跪下求情的耻辱。
“你这个时候才知道错了,一切都太晚了。要不然,我不会来,也来不了。这个位置就是你的,这也是你多年的梦想!可你却做错了,错得离谱了。四任公安局长和一个省厅副厅长你都敢动手,简直就是肆无忌惮!这下才让萧风这个搅屎棍有机会来到了这里,让你接连受创,可谓损兵折将,丢盔弃甲!让老板很是失望,才让我来这地方替你擦屁股!”林栋毫不客气地一顿训斥,让孟令轩脊背发凉。
“记住,从今天开始做每一件事都要向我汇报,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做主!无论大小事!因为陇北以后老板只想听到一个声音,那就是我的声音,听懂了没有?”林栋接着再次强调道,也等于告诉孟令轩以后陇北是他说了算,而不是孟令轩!
表面上,孟令轩只得唯唯诺诺地答应道,并退出了林栋的办公室。可心里已经记恨上了林栋,也有了一个疯狂的计划开始在脑子内逐渐成型。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四任公安局长和一个省厅副厅长,一个小小的林栋只不过是一只刚入森林没有根基的纸老虎而已,自己分分钟钟可以让他意外死亡。
一旦林栋死了,老板要查下来,他也有办法应对。想到这里,他阴沉的脸才舒展开来,秘书也才敢上前来打招呼。
萧风这边正在固定孟令轩的有关犯罪证据,毕竟孟令轩是一个实打实的厅级正职干部,他和省督查组慎之又慎,生怕出现任何纰漏。
各种证据都指向了孟令轩,涉及杀人、贪污腐化、权钱、权色交易等多项罪名。所有工作都在暗中秘密进行,即便是新来的林栋也不了解情况,萧风和省督查组并没有给其汇报,还在秘密独立办案中。
林栋多次要求萧风将所有涉及贪腐官员的材料给他送一份,都被萧风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一旦证据固定,萧风和省督查组将第一时间向省委书记元仲谋汇报,力争在最短时间内将孟令轩之流迅速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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