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到幽州的官道,漫长得像是没有尽头。
黄沙漫天,车轮滚滚。
五皇子萧宸的队伍,不快不慢地行进着。
一路上,这位五皇子殿下,把“不学无术”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不是掀开车帘,对着外面的荒山野岭评头论足,就是缠着刘福,问东问西。
“刘总管,你说宁王皇兄在幽州,是不是天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真快活啊。”
“刘总管,幽州的姑娘,是不是都像烈马一样,性子很辣?”
刘福的假笑已经快要僵在脸上。
他一边应付着萧宸,一边心里打着鼓。
这位主儿,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皇帝派他来,当真是只为了让他当个传话筒?
每到一处驿站休整,萧宸总是第一个跳下马车,嚷嚷着要尝遍当地的美食。
刘福只能跟在后面,小心伺候着。
在途经一个名为“望月镇”的驿站时,萧宸又借口肚子不舒服,一个人钻进了房间,半个时辰才出来。
刘福侍候他更衣时,眼尖地发现,萧宸的袖口内侧,沾了一点极淡的墨痕。
那墨,不是寻常驿站里提供的粗墨,倒像是京城里上好的松烟墨。
刘福的心,咯噔一下。
他伺候了皇帝大半辈子,对这些蛛丝马迹再敏感不过。
真正的棋手,一直就在他身边。
队伍继续前行。
萧宸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刘福却再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他低着头,跟在萧宸身后,眼角的余光,却时刻没有离开过这位殿下。
距离幽州城还有三十里地时,长长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不是驿站,也不是城镇。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
刘福心里一紧,上前问道:“殿下,为何在此处安营?”
萧宸从马车上下来,伸了个懒腰,脸上的笑容天真又灿烂。
“刘总管,走了这么久,累了。本王决定,就在这里歇歇脚。”
随行的禁军统领面露难色:“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恐有危险。”
萧宸瞥了他一眼,笑容未变,
“危险?在这普天之下,还有比皇命更危险的东西吗?”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向刘福。
“刘总管,皇后娘娘的心意,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送出去,你说是不是?”
刘福闪过一丝了然。微笑躬身道:“但凭殿下做主!”
萧宸不再看他,对着身后一个侍卫吩咐道。
“去,把宁王府的苏侧妃,给本王‘请’过来。”
侍卫躬身领命,点了十几个精锐,跨上快马,如离弦之箭,直奔幽州城的方向而去。
禁军统领大惊失色:“殿下!不可!强行从宁王府带人,这……这是要引起兵变的!”
萧宸冷笑一声,走过去,用手轻轻拍了拍统领的脸颊。
“张统领,你只负责护送本王的安全。至于本王要做什么,是父皇的旨意,是皇后娘娘的懿旨。你,听懂了吗?”
张统领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颓然地低下了头。
“末将……遵命。”
幽州,宁王府。
萧执这几日都在城外的军营,整顿兵马。
王府里,苏瓷正陪着云燕在院子里剪着花枝。
幽州气候苦寒,从京城移栽来的牡丹,要耗费十二分的心血才能养活。
云燕指着一株新开的重瓣紫牡丹,满脸都是笑:“主子,您看这朵,开得多好。”
苏瓷正拿着小巧的花剪,修掉多余的枝叶。
她笑了笑,刚要说话。
王府大门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兵器碰撞的锐响和惨叫。
声音又急又密。
云燕脸色一变,瞬间将苏瓷护在身后,厉声朝院外喊:“来人!怎么回事!”
无人应答。
取而代之的,是十几个黑衣人。
他们如鬼魅般翻墙而入,落地无声,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为首的男人,眼神像淬了毒的刀,精准地钉在苏瓷身上。
“苏侧妃?”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云“你们是什么人!”云燕抽出腰间的软剑,剑尖直指对方,“擅闯王府,想死吗!”
男人根本不理她,只是一挥手。
身后的人如饿狼扑食,瞬间冲了上来。
王府的护卫从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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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来,却根本不是对手。
这些黑衣人招式狠辣,不求伤敌,只求毙命。
刀刀见血。
不过眨眼功夫,庭院里便倒下了一片。
“保护侧妃!”
云燕迎了上去,剑法轻灵,却被两名黑衣人死死缠住。
其中一人抓住她手腕一拧,软剑脱手。
另一人毫不犹豫,一记手刀狠狠劈在她后颈。
云燕闷哼一声,软软倒地。
“云燕!”苏瓷目眦欲裂。
她看着步步逼近的黑衣首领,强迫自己冷静。
后退一步,手摸到了旁边花架上一盆刚修剪过的天竺葵。
花盆是瓷的。
“站住!”她厉声开口,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们知道我是谁!萧执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衣首领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表情。
那是一种近似于嘲讽的扭曲。
“我们请的,就是宁王的女人。”
他一个箭步上前,大手直接朝苏瓷抓来。
苏瓷抓起花盆,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头上砸去!
男人头一偏,轻松躲过。
瓷盆在地上摔得粉碎。
苏瓷没有犹豫,俯身就去捡那最锋利的一块碎片。
指尖刚刚碰到冰冷的瓷片,一只铁钳般的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她被那人毫不怜惜地拎了起来,像拎一只猫。
眼前一黑,一个粗麻布袋当头罩下。
她被扔进了一辆颠簸的马车。
颠簸停止了。
头上的麻袋被粗暴地扯开,刺目的天光让她瞬间眯起了眼。
她被人从车上拖拽下来,双脚落地的瞬间,她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一片荒地。
几十名身穿禁军服饰的士兵,列队肃立,兵甲森然。
队伍前方,摆着一张铺着锦缎的矮几。
几后,坐着一个男人。
一身华贵的锦袍,手里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脸上挂着天真无害的笑容。
五皇子,萧宸。
他看到苏瓷,放下酒杯,懒洋洋地抬起眼。
“苏侧妃,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