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嘞个亲娘嘞!三少爷您快住手啊!”屋内一帮家仆们急死了,个个儿捂着个鼻子,急忙劝说着,却没有一人敢上去阻拦。
“怎么了这是……打架了?”吴夫人一听出事了,便急匆匆地赶来。
一个带头的管事像是抓到个救命稻草似的,巴巴地说道:“吴夫人您可总算来了,这……这三少爷他……”
又发疯了……
大伙心底里明白,却是不敢说出来。
屋内一大群人围着两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年。
松慎被绑在一根极粗的木棍上,挣扎得厉害,面色惨白,怒目圆睁,眼底里有一股要把眼前这位少年给千刀万剐的狠劲。
松舟从一个粪桶里,一掏一大把大屎球,一把一把地塞到松慎的嘴里。
“松慎,好吃吗?啥味的啊?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屎是啥味的,你替我尝尝呗?”松舟笑吟吟地,狠狠捂着松慎的嘴,还想让他吞下去。
松慎这辈子都没想到会尝到屎是什么味的,嘴一碰到它,一阵阵干呕,又被松舟生生捂回去,场面及其惨烈。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场面一片狼藉,这两个少年周围都撒满了屎,满地的屎,整个屋子都臭气熏天。
也难怪家仆们死死捂着鼻子,不敢靠近,生怕一个不小心,三少爷发疯朝他们扔屎可怎么办。
“松舟!快住手!他可是你亲哥!!你平日里做什么,我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是太纵容你了是吗?!!”吴采霞大声喊道,不顾着满地的恶臭慢慢靠近松舟。
“唔!!!”松慎一见到亲娘,回光返照,不顾口里含屎,使出吃奶的劲也要大声喊娘。
“娘!你怎么来了?”松舟见了松夫人,脸上更开心了,捂着松慎的手却是用力一压。
“唔!!!”松慎再也忍不住了,嘴里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涎水不断从嘴里流出,反射性的吞咽了一口。
咕噜一声……嘴里含着的屎就这样被吞入肚子里。
他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松夫人急忙过去救松慎,不曾想松舟来了一句:“呀!快看啊,二哥吃屎吃晕了,想必是好吃极了,幸福得晕了过去,我也来尝尝!”
话音未落,松舟自个儿掏了一把屎,扔自己嘴里,吞了下去。
……在场众人捂着鼻子,愣在原地。
“yue………”有些家仆看到这场面,受不住这么大刺激,再加上满地的恶臭,呕了一地。
吴夫人也傻眼了,回神后这才命人将他们带下去,又吩咐人将屋内要打扫的干干净净,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这孩子,我真的是放心不下啊。”松夫人喃喃自语道,她侧坐在松舟的床榻旁,悉心照料着。
那件事之后,他们兄弟二人虽然催吐了,但还是高烧不退。松夫人每次先看望了松慎,最后才看望的松舟。
而在松舟房内,是待得最久的。
松舟出生时,天有异变,怪事连连,就连隔壁老王家养的猪莫名其妙上了树,那头猪瘫在树杈上撕心裂肺的惨叫,看着十分瘆人,松府请人过来算命,那小道士只道:“怪哉怪哉,你这小儿出生时天地异变,不是神人就是凶煞,可这……这这命格却是……”
“却是?”松老爷和他夫人急忙问到。
“吉中带凶,凶中带吉……嘶,好像又与常人无异啊……那又怎会”小道士挠挠头。
“只怪我修为尚浅,未能测出令郎的真实命格,还请老爷另请高明吧。”小道士摆摆手道。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知,松家夫妇没敢再找其它道士测出什么来,生怕测出来个什么天煞孤星……又或是其它什么的。
到时候从松府传出什么流言蜚语,那可就不好了。
虽有顾虑,但吴夫人只能期盼着这孩子能健康长大,不论这孩子是痴呆还是神童,既然生了下来,就得好好扶养。
松舟慢慢长大,一些行为异状逐渐展现出来。
他变得疯疯癫癫的,没事常跑到屋顶上,把屋顶烧着了,在屋顶上蹦蹦哒哒,哼着个小曲,在大火中跳舞,好几次差点把整个松府给烧光。
并且他把家里的珍藏的黄金给找到,在各处挖好几个巨深的坑,把黄金埋土里,默念着:“黄金啊黄金,给我长出来好多好多颗黄金树吧。”
松老爷差点没一口气给气晕过去,大声耻骂这个松舟,拿来个极为粗大的藤条,势必要好好教训一下这臭小子。
却不想松老爷才抽了第一下,松舟他那是个撕心裂肺,哭爹喊娘 。松老爷心软了一下,但又想起他平日所做所为,骂道:
“哭什么爹喊什么娘!你爹我就在这里,我今日就得好好惩罚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爹!不要啊爹!疼啊!!疼死我了!!!救命!!!救命啊!!!”松舟抱着脑袋,在屋内上窜下跳的,松老爷追着他一顿猛抽,松舟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水流得满脸都是,松老爷见状,手才停了下来。
“看你这样子,想必是知道错了,那你就先回…………松舟!你给我拿来!”
松老爷刚想放过他,手里的藤条一松,转过头来松舟便看准时机抢走了藤条,虽然鼻水还挂在他脸上,但他眼里净是杀意,他不怀好意的笑着,和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他判若两人。
松舟两手紧紧握着藤条,奋力向松老爷抽去,那抽的是一个狠辣,歹毒,不留情面,一边抽还一边模仿着松老爷的口气叫道:
“叫你抽我!叫你抽我!你儿子我今日就在这里,我今日就得好好惩罚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松舟拿起藤条对着他爹就是一顿猛抽。
“孽畜!你个孽畜!!!还不赶快给我住手!!!”松老爷频频回头想要抓藤条,但松舟疯了一样快速抽来抽去,不但没抓到,还挨了几下疼。
松舟就这样追着松老爷抽,松老爷抓不到藤条只得跑绕着屋里跑。在房内跑了几个来回,松老爷终于抓到缝隙,抓到了那个藤条。
松老爷此时被抽得那是浑身火辣辣的,这么大年纪竟然被儿子追着抽,这成何体统??他怒火中烧,拿着藤条准备要把松舟给抽死的心都有了。
松舟心想不妙,想起了他刚才跑的时候就瞧见了后面的窗户开着,就趁机往身后跑,翻下了窗,就这样逃了。
“这臭小子!你给我回来!!!!”松老爷见他跑了,追不上了,怒气冲天,想起刚才被这小儿追着打,抽得他很是疼痛,羞怒之下把那藤条给重重摔下,踩了几脚。
随后又命人把松舟抓住,关柴房里,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放他出去!
但松舟就是有一百种方法能逃出去,松老爷真没法子了,便跑去吴彩霞房里,也不见好脸色,日日与她抱怨。
“唉……”想起之前种种,松夫人不由叹气,轻抚了一下少年的脸颊。
他不闹腾时,脸蛋倒是俊美可人,看着甚是叫人喜爱。
觉得脸颊上冰冰凉凉的,松舟转了转眼球,半睁开了眼眸,迷迷糊糊地叫道:“娘………?”
“舟儿,醒了?快起来吃药。”松夫人拿起汤勺,呼呼吹了几下,送药进松舟的口里。
松舟慢慢的抿了一小口,喝了下去。
“娘……苦……”松舟委屈巴巴地说着。在松夫人面前,他倒是乖巧。
“你还知道苦啊?……你说说你,没事你发疯吃那什么……哎呦那恶心得要命的那东西,真亏你还能吃得下去。”
松夫人数落了松舟一番,又帮他擦干净沾在嘴边的汤药,继续把药一勺一勺地喂了下去。
“娘亲就不想知道那屎是什么味儿的么?明明从我们身体排出的宝贝,却是未曾尝过味道,这不是可惜么?”松舟问道。
吴夫人一愣,这种肮脏之事她是绝对不会想一分的。松舟他从以前便是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老是做些她琢磨不透的事情,从她眼里看着净是些疯疯癫癫的样子。
他若日日如此,到以后我不在了可怎么办?吴夫人想到这,眼泪已浸湿眼眶。
她道:“舟儿,你听好,这金汁你可万万不可再碰了!不要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知道吗?为娘的……真的非常担心你。”吴夫人不禁哽咽道,用手帕擦了擦泪水。
松舟见了母亲流泪,脸上露出难过之色,道:“娘,你别哭,我肯定答应你。”
这句话吴彩霞也不知道听他说了多少遍,松舟每次应了她后,转头又去做那些傻事。
吴彩霞又用手帕擦干了泪水,又道“舟儿,你与慎儿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要闹得这么大?”
“是他先惹我的!他昨日往我饭里扔屎,他这么喜欢用这屎招,我必是百倍奉还,让他吃个够!”
“慎儿怎么会做如此之事?舟儿,你是不是有所误会?”吴夫人惊讶道。
“我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娘若是不信就罢,没什么好说的。”松舟道。
松夫人听后若有所思,等松慎把最后一勺药喝完,便收拾了药碗,叮嘱道:“舟儿,好好休息,若是还有不适,唤丫鬟过来照顾你,门外就有几个在守着。”
“好。”松舟点了点头。
吴彩霞推门离去了,回房里时恰巧碰上了家仆,他似乎正赶路着。
家仆退了几步,低头恭敬道:“夫人。”
“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干什么?”吴彩霞问道。
“夫人,老爷派我去送信。”家仆回道。
送信……这几日老爷确实和人书信来往得多,也不知是要做些什么。
她也没有多想,便回房里去了。她一推开门,就看到松老爷坐在他房内的椅子上等她。
松夫人叹了一口气,便坐到松老爷的身旁。
“你叹什么气?我比你更想叹气。”松老爷猛地喝了一口茶,道。
“想必我们所愁之事,必是同一件事情了。”松夫人道。
“哼,你还知道,这方圆几十米,人人都知道我们府中闹出来了个这么大的笑话!!还是我这两个亲生儿子干出来的好事!!你说说,我这脸面,我这松府的名声往哪放!!”说罢,松老爷把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
松夫人看着地上已碎成两半的茶杯,沉默不语。
“我心意已决,待他痊愈,我就把松舟送出去。”松老爷喊道。
“什么?送出去?送哪去啊?这可是你亲生骨肉!!”松夫人开口大声质问道。
“送哪去?我管他送哪去!!只要离松府远远的,爱送哪送哪!!”松老爷也是气头上,在官场,与他对立的派别无一不是用他疯儿子弹劾他,抓他小辫子。本来就够烦的了,到街上逛一逛,散散心,但街坊上下,家里那些丑事无一不被别人当做茶后余兴。他再也受不了了。
“不可能!!没有我的允许,你休要动他,否则我和你拼命!”松夫人也不甘示弱,再疯也是他儿子,谁也不能动他。
松老爷见她态度如此强硬,知道是说不过她的了,暂且收敛了情绪,换用好言相劝:“夫人,松舟长这么大,我们该教的也教了,该罚的也罚了,可他就是那副德行,疯疯癫癫的,还不如我们送他去寺庙,出家修行,一来可以磨练那孩子的品性,二来也算是为松府积一点德行了。”
松夫人深吸一口气,仿佛早有预料般,嘴里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眼角却早已泛红。
“夫人,你也要为我考虑考虑啊。如今我处境如此艰难,这实在是逼不得已啊。”松老爷道。
“可是……老爷,松舟这孩子虽是行为上是有些问题,但他在学堂上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不凡啊。”松夫人极力争辩,想要留下他。
“那又如何?夫人,松舟他就算天赋异禀,但行为上如此怪异,我也用不了他,松慎……虽说有些天赋不如松舟,但他起码还是个正常人,只要稍加教导,日后必成大器!”松老爷道。
“老爷!那舟儿呢?舟儿……只要能好好教导……”
“夫人!”松老爷大声喊道,打断了松夫人的话。
“你还没明白吗?我们苦心教导数十年,他给我惹出多少祸端?小事也就罢了,有几次可是差点连累到我们全家!!”松老爷想起松舟之前做的事情,本来已经收敛的怒火,一下子又又熊熊燃烧起来。
“可出家……”松夫人看到他如此决绝,想必是怎么劝也劝不动了,可他对松舟到底还是舍不得的。
“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她想了想,觉得真是没办法了,只得掩面哭泣问道。
“还有一个办法。”
“?”
“几年前,我曾对一个仙长有过救命之恩,我已派人送信,看他能不能收留松舟。”松老爷道。
“真的?……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吴彩霞也算是认了,就算今天阻止了松老爷,也不代表以后松舟还会惹出什么大祸时,她还能这样留下他。
“但夫人也不要过于期待,虽然我对修仙之事认识尚浅,但我听说人家收留徒弟还是得看资质的,不行只能让他出家了。”松老爷道。
松夫人还是默默哭泣着,他觉着要是能送去修仙,那条件必然比那寺庙要好上一点,还能降妖除魔造福百姓。纠结了许久,她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