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护孤听到这,惊的直接坐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这枚灾星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厚。
先前到各部拱火的账自己还没找他算呢,这次真如他所愿出兵了,竟然还敢找自己要战利品。
气的阿护孤直接把亲兵喊进来,将莫贺连平直接拖走,赶出帐外,并严令此人不得靠近自己的营帐。
阿护孤大骂道:“贪得无厌之辈,着实可恨!”
莫贺连平心中很是不甘,于是又跑去其余各部,希望他们能鼎力襄助自己,但事关利益分配,诸部皆是顾左而言右,显然没一人愿意损失自己的战利品。
这让莫贺连平极为失望,他现在手上就五百余骑,倒是抢了三百多帐的牧民,但这点人,根本不足以支撑他重建奥质部。
莫贺连平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得到大批的妇人,钱粮,忽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南边。
对啊,陈从进可以北上打草谷,他们也可以啊,只要攻破了渝关,骑兵直接突入平州,大肆掳掠,这还怕什么钱粮,女子不足。
一想到这,莫贺连平的眼神一亮,脚步不停,当即去寻各部头人,蛊惑他们,强攻而下渝关,攻入平州,抢钱抢人。
而阿护孤刚把莫贺连平赶走,伯德部头人库莫鲁匆匆赶来,求见阿护孤。
阿护孤极为烦躁,他困的要死,却一个又一个过来吵他。
只是不见却是不行,因此,阿护孤耐着性子,让库莫勃入内。
一见面,库莫图鲁便兴奋的说道:“纥主,大批的牧民拥挤在渝关城下,我愿率本部兵马,看能否夺取渝关。”
阿护孤头昏昏沉沉的,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随即摆摆手,道:“伯德部想打,那就去打吧。”
“谢纥主!”
库莫鲁兴致勃勃的离去,而阿护孤又召来亲卫,让其在营帐五十步内,不许有人走动,说话,表示没有天大的事,今日谁也不准再打扰自己了。
库莫鲁接令后,星匆匆的朝着渝关方向而去。
此时安守圭自己收拢好所有的孩童,以及部分妇女。
渝关守军正有条不紊的拉起吊篮,再由专门的人,把这些逃难的牧民,带到指定地点。
直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像闷雷般滚过地面,越来越近,震得脚下的泥土都在发颤。
渝关底下的牧民们先是一愣,随即有人尖叫着指向远处扬起的烟尘,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人群推搡不止,有的跌坐于地,有的惊慌失措,急忙跨上马背,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离吊篮最近的几个人拼命往前挤,指甲抠着粗糙的木栏,口中不停的哀求着。
“将军”安守圭身边的亲卫忍不住喊了一声。
安守圭一脸肃容,却是不做反应,开城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在关楼上,安守圭已经可以看见奚人的骑兵,正纵马而来。
库莫鲁吁停战马,望着关楼下嘈杂而又混乱的牧民,哈哈一笑,随即骂道:“叛徒还敢跑,真是该死。”
库莫鲁也是听过话本的,于是灵机一动,对着身边的手下吩咐道:“去喊话,让渝关开城投降。”
但部下有些蠢笨,不知该如何喊话,库莫鲁略一思索,随即对其耳语了几句。
部下点点头,随即带着一队人马,冲了上去。
他挑的都是会讲些汉话的骑兵,大唐的荣光,奚人也算沐浴了很久,挑些会说汉话的士兵,并不算什么太难的事。
很快,这一队奚族骑兵扯开嗓子在关楼下喊道:“打开关门,我部不杀无辜,不掠民财,若死守不降,城破之日,官吏,军将,士卒,百姓,全部斩杀,绝不留情!”
城头上的安守圭听到此话,有些发懵,这帮奚人还真成精了,看起来还真有些气候,竟然敢威胁自己。
对此,安守圭懒的回话,直接拿起弓箭,朝着领头的一个奚人骑兵,射了过去。
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疾驰而去。
但可惜的是,这箭从领头之人身侧飞过,不过,有些意外之喜,这箭正中身后的一个奚骑,直接将其射翻下马。
喊话之人,脸色铁青,当即拔马回转。
库莫鲁哼了一声,先前只是随意之举,渝关不降,本来就在自己预料之内,况且,自己也没真想去打渝关。
他只是想趁机收拢渝关下的这些部民罢了。
在喊话结束后不久,又一股骑兵汹涌而来,口中喊着奚人的方言,安守圭也听的懂意思,大意就是让这些部民回去,否则的话,是死路一条。
安守圭猜测,或许这底下并没有奚王的斥候,不过,就算如此,安守圭也不敢赌。
骑兵冲了过来,关城上虽然箭矢齐发,但这些骑兵还是硬顶着伤害,突袭混乱的部民。
大量惊慌失措的牧民,吓的四处狂奔,有人甚至被挤的,掉进了护城河中,活活淹死其中。
看着城下哭嚎声一片,安守圭叹了口气,吩咐部下,盯好城防,随即转身下楼,身处乱世,这些牧民投靠幽州,是身不由己,但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直到午后,喊声才逐渐熄灭,这些逃难的牧民,或死或俘,库莫鲁见尽数夺取了人口后,才心满意足的收兵,唯一可惜的是,这些人里头,妇女占比的数量太少了些。
库莫鲁忽然觉得,不应该把先前的部民都杀了,万一要打渝关,那这些人可以当成炮灰,消耗守军的物资。
一想到这,库莫鲁心中就对阿护孤有些腹诽,杀的时候手快的很,到时候打渝关还不是要拿勇士的血肉去填。
回到大营后,库莫鲁正欲求见阿护孤,但人还未接近大帐,便被亲卫给拦下来,表示纥主正在休息,让库莫鲁明日再来。
库莫鲁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这时,莫贺连平不知从哪里凑了过来,道:“库莫鲁!”
见是失去了部族的莫贺连平,库莫鲁的脑袋一下子便抬高了起来,斜视着莫贺连平,回道:“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