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飞睡意蒙眬地抬起头来,不知道自己是否睡过头了。曙光透过头顶的树木照射进来。“我把洛奇的事给忘了。”她说道,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我没有给他带回树皮。”
“芦苇尾带回去了。”风奔回答道,“洛奇正在好转。别担心了,蛾飞。”
蛾飞闻到了风奔的气味,意识到母亲温暖的侧腹正靠着她的侧腹。疾鲦在另外一边,蛾飞不知道她们在那里多长时间了。寒冷的薄雾在森林地面上萦绕。
恐惧从她思绪边缘升腾起来。一时间,她纳闷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然后,她回忆起来。
极度的痛苦像波浪一样冲击着她,使她难以呼吸。
迈卡的口鼻依然在距她的口鼻只有一须远的地方,又冷又硬。
她麻木地眨眨眼睛。她在极度悲痛中度过了漫长黑暗的夜晚。狐狸在树林深处尖叫,猫头鹰好奇地从空地上方滑翔而过,它们无声的翅膀吹来的微风,是它们经过的唯一证明。猫进进出出的脚掌已经磨平森林地面。他们低头对迈卡表示哀悼,以肃静向他表示同情。
“埋葬他的时间到了。”风奔的声音仿佛利爪穿透蛾飞悲痛欲绝的心。
她被恐惧攫住。“不。”他们不能把他放进泥土深处,让他和阳光永世隔绝。“我需要看见他。”
风奔站起来,用口鼻碰碰蛾飞的头。“如果我们不那样做,狐狸就会来吃他的遗体。”
蛾飞对她眨眨眼睛。母亲为什么如此残酷?
疾鲦在她身边动了动。“埋葬他是我们对他的尊重。”
风奔点点头。“在土里他才安全。”
痛苦猛烈撞击着蛾飞的心。“但我怎么办?我需要他!”
“你还有你的至亲。”风奔喃喃地说。
“还有你的族猫。”疾鲦补充道。
蛾飞跳了起来,怒视着她们。“我不想要你们!”她嘶叫道,“我想要他!”
她们面面相觑。然后,风奔用尾巴示意一下。金雀花毛和荨麻、花朵朝她们走来,橡子毛紧跟在后面。碎裂的树枝已被清除,迈卡的身体暴露在逐渐变亮的日光中。
荨麻把他灰色的口鼻插入迈卡侧腹下面,将迈卡拱到背上。金雀花毛和花朵簇拥在他旁边,帮着他分担迈卡身体的重量。橡子毛滑到他们中间,把肩膀放在迈卡后臀下面。他们一起把迈卡的遗体抬出空地。
蛾飞注视着他们穿过风信子,紫色的花朵从迈卡晦暗的皮毛上扫过。
风奔温柔地把她往前推去。“过来告别吧。”
蛾飞跟着其他的猫走出空地,感觉脚掌像石头一样沉重。太阳慢慢升起,日光开始在头顶的树叶间闪烁。走到小山包顶上后,她看见一片被清理过的地面,以及一个挖得很深的洞。晴天站在洞边,星花在他身边。荨麻和金雀花毛在洞边停下脚步,天族猫聚集到他们周围。
蛾飞眨眨眼睛,看着晴天肃穆的双眼。
他难道没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渴望维护边界的狐狸心肠造成的吗?
橡子毛悲痛得眼神模糊。她紧紧靠着桦树,疾水、桤木和荆棘都悲痛地凝视着迈卡的遗体。红爪缩在晴天身后,盯着自己的脚掌。蛾飞心里怒火燃烧,一时忘记了悲伤。
你杀死了他!你和你愚蠢的战斗!
她环顾四周,不知道杨柳尾是否敢来这里。
那只苍白色虎斑母猫半躲在尘鼻身后看着她。蛾飞怒视着杨柳尾,怒气在皮毛下沸腾。“别躲在我弟弟后面!”她怒喝道,“过来看看你做的好事。”她把口鼻指向僵硬地趴在荨麻背上的迈卡。
蛾飞感觉风奔的皮毛摩挲着她的侧腹。“这是个意外。”她低声说。
“要是他们不打架,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蛾飞仍然怒视着红爪,“迈卡就还活着。”
晴天捕捉到她的目光,冷静地与她对视着。“迈卡的死是因为他的勇敢。他死得崇高!”
“他不是因为勇敢而死!”蛾飞惊愕地怒视着他,“他死是因为你让红爪阻止他采树皮。”
晴天的眼睛一眨不眨。“他自己选择了重新爬上大树。”他简单地说道,“他可以留在地面上的。”
蛾飞的意识有些错乱。
晴天是在责备迈卡吗?
星花走上前来,同情地瞪大了绿色眼睛。“你愤怒,因为你爱的猫死了。”她说道,“但责备晴天有什么意义?责备红爪和杨柳尾有什么意义?那棵树已经腐烂。你还要怪大树吗?”
“是的!”蛾飞毛发倒竖,“我要责怪洛奇的咳嗽让我们去了那里!责备晴天!责备红爪和杨柳尾!”她已被怒火冲昏头脑,思绪混乱。“我还要责备迈卡太愚蠢!”
星花对她眨眨眼睛。“迈卡责备谁了吗?”
我很开心和你度过的这段时间。
迈卡临终前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回响,她愧疚起来。
他可以恨我把他带到这里……但相反,他却感激我。
她感觉其他猫的眼睛都盯着她,她往后退去。愤怒渐渐消退,悲伤再次涌入她的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风奔用口鼻摩挲着她的脸颊。“我们友善地和迈卡告别吧。”
荨麻蹲伏下来,让迈卡的遗体从肩膀上滑下。遗体咚的一声落入洞中。晴天上前一步,向黑暗中看去。
不!
蛾飞闭上眼睛,想象着迈卡在踏脚石上的样子,河水在他四周闪烁。那天晚上,他们蜷缩在斑毛巢穴里,他请求她做他的伴侣。斑毛沉睡的时候,他们窃窃私语,规划未来。他们互相倾诉,谈论星族可能会找到让他们在一起的办法;他们可以成为两个族群的巫医,在两个族群之间走访,总是在彼此身边。
蛾飞感觉母亲的侧腹紧贴着她的侧腹,注视着晴天把满满一脚掌泥土推入洞中。有哪位族长会让他的族猫住在那里吗?星族会吗?
她永远不会知道。
她喉头发紧,又一波悲伤向她袭来,那样强烈,使她脚下的地面摇动起来。风奔紧紧贴着她,金雀花毛走到她的另一边,将肩膀伸到她的肩膀下。
晴天抬起口鼻。“我曾经对接纳迈卡有过怀疑。”他说道,“他治好嫩枝后,我很后悔承诺过让他留下来。他是只农场猫,生活轻松,皮毛光滑,太自信,难以让我信任。我曾以为他在我的族群中没有位置。”
荨麻点点头,疾水低声表示同意。
晴天继续说道:“但是我错了。”他悲伤地凝视着坟墓。“他把所有的思想和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了他的族猫。”他的目光从荨麻瞟向疾水,“所有怀疑过他的猫都慢慢开始尊重他的智慧和仁慈。”天族猫都郑重地点头表示同意。
星花走近他,天族族长继续说着:“我尊重迈卡。他对我从不畏惧,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而不是取悦我的事情。他死是因为他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他看向蛾飞:“他必须爬回大树,他遵从自己的内心。他死时与他活着时一样——勇敢地关心别人,毫不犹豫。认识他是我们的荣幸,即使只有这么短的时间。”
周围的森林似乎旋转起来。蛾飞感觉风奔和金雀花毛靠得更近了,在她脚掌瘫软的时候有力地支撑着她。
晴天的目光依然紧盯着她。“你愿意为他说些什么吗?”
“我不能……”蛾飞犹豫着。悲伤仿佛正把她的心撕成两半,其他的猫期待地凝视着她。她向洞里看去,看见迈卡的皮毛在闪光,因为升起的太阳已经照进洞的深处。“愿星族照亮你前行的路。”
她眨眨眼睛,为自己感到惊讶。这句话好像是脱口而出的,仿佛她以前曾经说过无数次。
“祝愿你找到好猎物,疾速奔跑,睡觉时得到保护。”
其他猫纷纷低声赞许。
蛾飞向后退去。
风奔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蛾飞低语道,“我只是需要独处。”她转过身,逃回空地,看见破碎的树枝留下的残渣时,她滑动脚步停下来。然后,她转过头,漫无目的地瞟向周围的树林,不知该往何处去。
“蛾飞。”一声温柔的呼唤从身后的树林里传来。
卵石心翻过小山包。“我是来表达我的敬意的。”
蛾飞探头从他身边看过去,看向山包那边坟墓所在的方向。“他们在埋葬他吗?”她想象着泥土被抛撒到迈卡那可怜、美丽、残破的身体上。
“他现在安全了。”卵石心停在她身边,“你应该回家哀悼。”
“不!”她惊恐地说。她可不想像深灰那样,影子似的在空地里游荡,被族猫们同情。她不想看见自己的巢穴,迈卡去过那里。他们想到树皮的时候,是那样兴奋。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洛奇还在那里,她该怎样照顾他?怎么照顾其他的猫?她的思绪困惑地翻腾着,她再也记不起任何药草,但每只猫都将依靠她。她吃力地喘息着。
“蛾飞。”卵石心温柔的声音从她血液轰鸣的耳朵中传来,“把这个吃了。”芳香的气味弥漫进她的鼻腔。影族巫医把一根小树枝放在她脚边。“这是百里香,它能让你平静。”
蛾飞茫然地俯身叼起那根细枝,咀嚼起来。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旋转,辛辣的味道包裹住她的舌头,将她的思绪从满心的恐惧中拉出来。慢慢地,她感觉心跳开始慢下来。她眨眨眼睛,身边朦胧的风信子渐渐清晰起来。 “到我的营地去吧。”卵石心轻声说,“芦苇尾可以照顾风族一段时间。你可以静静地哀伤,直到感觉自己坚强起来,再回到族猫中间。” 蛾飞对他眨眨眼睛,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让她感到一丝安慰。“高影会让我留下吗?” “如果我向她请求,她会的。”卵石心告诉她。 风奔的声音从空地顶上传来。“高影会同意你留在哪里?”她疾步走下斜坡,耳朵抽动着。 “我想让蛾飞在影族住一段时间。”卵石心平静地告诉她。 “为什么?”风奔竖起毛,“她应该和她的至亲在一起。” 卵石心对视着她的目光。“她需要远离自己的职责,直到她足够坚强,可以承受悲伤。” 蛾飞看着风奔,以为母亲会继续争辩,但她看见母亲的黄眼睛中透出担忧的目光。 “这是你想要的吗?”她问蛾飞。 蛾飞异常平静地点点头。她猜测百里香肯定开始发挥抚慰作用了。她满心感激地靠到卵石心身上。 卵石心对风奔点点头。“我会把她带到我的营地。” 风奔挪挪脚掌。“我很快会派尘鼻去探望她。” “不用太快。”卵石心告诉她,“她会恢复的。我会照顾她,直到她足够强壮,可以照顾自己。” 金雀花毛在斜坡顶上喊道:“风奔,我们应该返回荒原了。族群会不安的,他们需要你。” 风奔用鼻子碰碰蛾飞的脸颊。“照顾好自己。” 蛾飞默默地点点头,看着母亲跳上斜坡。然后,卵石心带着她穿过空地,温柔地把她推上斜坡,带她走向黑莓丛之间的一条兔子小道。 每走一步,悲伤都刺痛蛾飞的心。她要离开了,她将永远不能再在森林或者荒原看到迈卡。她离开了他,把他单独留在地下。 卵石心带路走进影族营地,低头钻过黑莓树篱中的一个巨大缺口,走进铺满松针的宽阔空地。 正吃着老鼠的杜松枝抬起头来,同情地对蛾飞点点头。这只玳瑁色猫后看起来很丰满,肚皮鼓着。她的伴侣渡鸦毛的目光转向蛾飞,捕捉到她的目光,然后又不自然地掉转。 鼠耳正坐在空地边上一片阳光斑驳的草地上。他俯身靠近泥掌,在朋友耳边小声说:“听说她爱上了那只农场猫。” 蛾飞凝视着前方。 你们知道什么? 她感觉莫名其妙地愤怒。迈卡死了,这些猫将永远无法了解他。这不公平。 “蛾飞。”高影从空地尽头走出来,同情地招呼她。 蛾飞停下来,盯着自己的脚掌。“卵石心说我可以留在这里。”她咕哝道。 卵石心从她身旁走过,走到影族族长身边。“我想,她在这里会更容易摆脱悲伤,留在老地方会激起她更多的回忆。” 一切都能激起更多的回忆!天空!微风!太阳! 蛾飞强打精神,抵抗着新一轮悲伤。 高影点点头说:“你当然可以留在这里。” 一只黑毛公猫从编织在营地围墙中的小巢穴走出来。“蛾飞?”他走近一点儿,紧张地抽动着耳朵,“你没事吧?雀毛给我们带回了消息,真遗憾,要是我了解迈卡更多一些就好了。卵石心说他有部落猫的心和族群猫的勇气。” “谢谢你,日影。”蛾飞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听其他猫说迈卡的名字是一种宽慰,只要有猫在谈论他,他就不会被忘记。“迈卡不该死的。”她瞟了一眼高影,想知道她是否像晴天和风奔那样,将边界看得比猫的生命还重。 高影注视着日影,脸上的表情难以解读。“蛾飞可以用你的巢穴吗?” “当然。”日影回头瞥了一眼黑莓丛,“要我去采集一些新鲜苔藓给她铺窝吗?” “不用麻烦了。”蛾飞从他身边走过去。她不在意躺在哪里,只要能避开其他猫窥探的目光就行。她低头钻进阴影中,欣慰地发现巢穴很舒适,黑莓围墙环绕着用松枝编织成的窝。她爬进去,感受着脚掌下柔滑的松针。蜷缩进去之后,她发现松针出奇地柔软。她深深地钻进窝里,让松针和黑莓阻挡住外面猫群的窃窃私语。 “她会在这里逗留很久吗?” “她为什么来这里?” 随后,一切沉寂下去。蛾飞猜想是高影的目光让她的族猫们安静下来的。“她来这里是寻求安慰的。” 片刻之后,卵石心挤进蛾飞的巢穴,嘴里叼着一片叶子。他把叶子放在蛾飞窝边,叶子舒展开来,露出几粒微小的罂粟籽。“斑毛给你带来了这些。她说它们有助于你入睡。” “她在这里吗?”蛾飞向巢穴入口望去。 “她没有久留。”卵石心告诉她,“她说你现在更需要安静,不需要怜悯。” “她怎么找到我的?” “她本打算把这些送到荒原去的,路上遇到风奔和金雀花毛。” 蛾飞感觉心脏刺痛,心中充满对她的巫医朋友的感激。 可惜 迈卡已不再是我们中的一员。 她闭上眼睛,甚至害怕去思考,每次思考似乎都让她想起迈卡。她想屏蔽每个记忆,假装他还活在森林里,还在照看他的族猫,还在想念她。她从窝边探出头,舔起全部罂粟籽。 卵石心僵在那里。“她说吃两三颗就够了。” “我想睡到痛苦消失。”蛾飞疲惫地盯着他。 “我会坐在旁边陪着你。” “不,我需要单独待着。” “那我隔一会儿就来看看你。” 蛾飞把鼻子放到脚掌上,闭上眼睛。黑暗欣慰地到来。她伏下耳朵,屏蔽头顶鸟儿的鸣叫声和巢穴外面的脚步声。她希望黑暗能够将她完全吞没,能够平息她内心深处的痛楚。 罂粟籽开始起效,她的意识慢慢模糊。她听见卵石心离开时皮毛从巢穴入口擦过,然后感觉自己沉入梦乡。 她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回到了月亮石。 不!不要再来了。 她感到彻骨的疲惫,悲伤压在心里,像石头一样沉重。 我不想做 梦了。 两只猫进入洞穴,脚掌从岩石上擦过。一只是深灰色小母猫,她明亮的蓝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另一只是火焰色皮毛的公猫。 蛾飞茫然地盯着他们,她甚至不想说话,他们不会听见她的。这只是另外一个梦,就像她梦到另一只灰色母猫,以及蔑视祖先的深色公猫一样。她抬头看着洞顶的那个洞,毫不诧异月亮的边缘慢慢进入视野。片刻之后,月亮石就会亮起,灵猫就会降临。火焰色皮毛的公猫蹲伏到月亮石前面,用鼻子触碰它。深灰色母猫走开了。蛾飞眯起眼睛,准备迎接月光的迸发。 月光来临,明亮的光线晃得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但她丝毫没有退缩。月光渐渐暗淡下去之后,她环顾四周。树林已经取代山洞的石壁,但这不是影族的森林,她在四棵树的空地里。那只火焰色皮毛的公猫站在大石头底下,星星在头顶旋转,他的灰毛同伴迟疑地站在他身后。 蛾飞注视着。星星在夜空中旋转,盘旋着冲向空地。 火焰色皮毛的公猫惊恐得竖起毛,向后退开。 难道他不知道 灵猫要来和他沟通吗? 星星旋转着,靠近地面的时候,星光汇聚到一起,最后像白色火焰一般燃烧着。 蛾飞眨眨眼睛。猫群从银色火焰中出现,他们星光熠熠的皮毛前所未有地璀璨。他们穿过空地,白色火焰在他们身后暗淡下去。 火焰色皮毛的公猫对他们眨着眼睛,渐渐认出他们,眼睛亮了起来。当他翘起尾巴时,蛾飞在他眼里看到了欣喜。 一只金色公猫走上前,他脑袋周围的浓密毛发宛若鬃毛。 火焰色皮毛的公猫问候他,他们互相说着话,但蛾飞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然后,金色公猫伸出闪亮的口鼻,触碰火焰色公猫的头。 那只猫痉挛着,仿佛正被火炙烤。 和上回的猫一样。 蛾飞皱皱眉头。她为什么一直梦见这个情景,而且总是不同的猫? 接下来,一只尾巴蓬大的红色公猫走向火焰色皮毛的公猫,也用鼻子触碰他的头。火焰色公猫再次浑身抽搐。然后,一只漂亮的银色母猫接替红色公猫。一只小虎斑公猫跟在后面,他的触碰使火焰色公猫的皮毛耸动起来,仿佛他正在风中奔跑。 我为什么总看见这个情景? 蛾飞沮丧得脚掌发痒。 这是什么 意思? 另外四只猫走近。每只猫的触碰都灼烧着火焰色猫,好像激发了闪电。然而,每一次痉挛结束后,公猫都站得更坚定,下巴抬得更高。 当他看着最后一只猫的眼睛时,眼神突然迷离起来。 那只漂亮的玳瑁色母猫走近时,蛾飞呆住了。 迈卡就是那样 看着我的。 她从公猫明亮的绿眼睛中看到了爱。玳瑁色猫的琥珀色眼睛中反射出的强烈爱意,让蛾飞的呼吸卡在了嗓子眼儿。 悲伤将她淹没。 公猫爱着一只已经死去的猫! 她突然一震,在闪闪发光的队列中搜寻着。 迈卡在这里吗? 她有机会和他这样对视吗? 她一只猫也不认识。 求你来吧! 为什么她梦不到自己想要的?她只能袖手旁观,见证她无法理解的事情,谁也听不见也看不见她。 这不公平! 看到玳瑁色猫向火焰色猫伸出口鼻,蛾飞喉头发紧。 公猫迎着母猫的目光,眼神悲喜交加。 母猫的触碰让公猫的皮毛闪闪发光,仿佛给他灌注了月光。他坚定地俯身靠向她。 停! 蛾飞往后退去,她无法承受再多看一会儿。这没有任何意义!她不认识这些猫!她为什么要在意?她想要的一切,就是看见迈卡,但却看不到! 她嘶叫着,伸出一只前掌,砍劈玳瑁色母猫的幻象。可她的脚掌仿佛从星光照耀的水中划过。那道光散碎成无数的涟漪,从视野中消散。 一声哀号从蛾飞喉咙中迸发而出,她挣扎着想恢复意识,内心空洞地燃烧着。她眨巴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日影空荡荡的巢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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