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站在总督府的书房内，手中握着一份密报，眉头紧锁。
作为江南总督，他不仅掌控着地方军政大权，更对金陵各大家族的动向洞若观火。
贾府的亏空，他早已了然于心。
“真能折腾啊……竟然亏空了上百万两银子。”他低声喃喃，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
这个数字，对于百年世家大族的贾家来说，也足以致命。
更令他忧心的是，王熙凤如今虽借着皇后娘娘的势经营肥皂生意，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根基不稳。若贾府彻底崩塌，恐怕连她也会被牵连。
他也说不清是为了帮贾家，还是为了玉儿，亦或是为了皇宫里那位酷似贾敏的女人。
他转身走向书架，取出一本账册，翻到标记着“贾府”的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近几年来贾府的田租、铺面收益以及各项开支。
田租年年递减，铺面收益微薄，而各房的开销却依旧奢靡无度。
林如海轻叹一声，合上账册。
“老爷，王大人到了。”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林如海收起思绪，淡淡道：“请进来。”
片刻后，一位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步入书房，正是他的心腹幕僚王谦。
王谦拱手行礼：“大人，您找我？”
林如海示意他坐下，将密报递过去：“你看看这个。”
王谦接过密报，快速浏览后，脸色微变：“贾府的亏空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林如海点头：“我粗略估算，若要填补窟窿并维持现状，至少需要百万两银子。否则，不出两年，贾家必败。”
王谦沉吟道：“大人是想……暗中相助？”
林如海目光深邃：“贾府虽日渐式微，但毕竟是玉儿的外祖家。
若它倒了，玉儿在宫中难免受人非议。
更何况，凤哥儿如今为皇后娘娘打理生意，若因贾府拖累而失败，娘娘面上也不好看。”
林如海神色自若，诉说着这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王谦了然：“大人的意思是，借王熙凤之手，暗中为贾府续命？”
林如海微微一笑：“正是。肥皂生意如今势头正好，若能扩大规模，利润可观。
我已命人暗中疏通江南各处的商路，为凤哥儿提供便利。
此外，还准备了一批优质原料，供给她的作坊，届时赚的银子再找别的法子补给贾家。”
王谦赞道：“大人高明！如此一来，既全了娘娘的颜面，又帮了贾府，还不会引人注目。”
林如海却摇头：“此事需谨慎。贾府那些人的性子你也知道，若让他们察觉有人暗中相助，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挥霍。”
王谦肃然：“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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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内，元春每日为府中的亏空焦头烂额。
每月花销、下人月银、铺面、人情往来……每一项开支都像无底洞般吞噬着贾府所剩无几的银两。
“大小姐，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鸳鸯轻声通传。
元春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打起精神：“我这就去。”
荣庆堂内，贾母靠在榻上，神色疲惫。见元春进来，她缓缓开口：“账目查的如何了？”
元春苦笑：“回老祖宗，情况比想象的更糟。若再不缩减开支，恐怕连下个月的月钱都发不出来了。”
贾母闭了闭眼，长叹一声：“这些年，是我太纵容他们了。”
元春低头不语。这些长辈挥霍无度，却从未为家族的未来考虑过。
片刻后，贾母睁开眼，语气里带着杀伐果决：“从明日起，各房月例减半，不必要的宴席一律取消。
另外，把西边的那个园子卖了，应该能凑些银子。”
元春一惊：“老祖宗，那可是祖产！”
再说了，这是大老爷的产业，大老爷能同意吗？
贾母摆摆手：“祖产也比不上活命要紧。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去安排吧。”
元春只得应下这个苦差事，心中却酸涩不已，没想到贾家还是走到了变卖家产的地步。
她刚走出荣禧堂，便见王熙凤迎面而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妹妹，老太太可歇息了？”王熙凤笑吟吟地问道。
元春点头：“尚未。二嫂子这是有什么喜事？”
王熙凤压低声音，眼中闪着精光：“肥皂生意又谈成了一笔大单子，是苏州的富商，一口气订了五千块！”
元春勉强笑了笑：“恭喜二嫂子。”
王熙凤看出她的疲惫，故作关切道：“妹妹也别太劳累了，府里的事慢慢来。”说完，便匆匆进了荣禧堂。
元春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只剩羡慕。
若是她没惹怒皇后娘娘，这份差事，或许是她的……
届时她为贾家谋取一二分利又有何不可？
又转念一想，若真那样，被娘娘知晓了，只怕也不要她来做。
如此看来，娘娘选中凤姐，只怕早就看透了自己的本性。
元春吓得一身冷汗，不敢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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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贾琏独自在书房喝闷酒。
自从凤哥儿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在府中的地位愈发尴尬。
今日又听说她要扩建作坊，心中更是嫉恨交加。
“二爷，珍大爷来了。”小厮在门外通报。
贾琏皱眉：“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但还是起身相迎。
贾珍进门后，直接坐下，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琏二弟，咱们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女人骑在头上！”
贾琏苦笑：“那又能如何？她的生意有皇后娘娘撑腰，谁敢动？”
贾珍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我认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只要价钱合适……”
贾琏心头一跳，连忙摆手：“珍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走漏风声，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凤哥儿毕竟是自己的女人，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伙同别人加害自己的女人？除非他疯了！
贾珍嗤笑：“你怕了？那就眼睁睁看着银子全进了她的口袋吧！”
贾琏想都不想，连连摇头：“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贾珍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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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月，分红银子如期送到林如海手中，他命人将银子抬进黛玉院子里。
他独自站在庭院里，自言自语道：“玉儿，为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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