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还是背对着她们,专注的在擦拭着桌子。
孟初不由怀疑,这个老家伙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相信之前连脚步声都可以听的到的人,现在被近距离拿走了身上的东西都不知道,谢青文现在又不是灵魂体。
但是这个铜镜...
孟初眉毛微微皱起,这个铜镜到底和她古代看见的那个,有没有关系。
孟初没注意到,她在思考的时候,身体不自觉的向镜子探去,甚至伸出了手马上就要触碰到镜子。
还是谢青文马上将镜子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才避免了这一切。
“你不要命了!”有了前车之鉴,谢青文下意识吼了出来,声音还带着颤抖,他是真的在害怕。
孟初尴尬的把手收了回来,“不是,我刚刚...”
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祁白悠悠转过身,阴测测的开口,“怎么突然吵起来了?原来跟在你身边的是一位男士吗,我还以为是哑巴呢,一路上都没有说过话。”
遭了。
孟初心道不妙,如果祁白真的看不见,而是凭借什么在感知,这下谢青文无疑是暴露在了祁白的面前。
“我身边的人是男是女,和你应该没关系吧?”孟初站到祁白的面前,朝着身后的谢青文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长久的沉默,就在孟初以为对方不打算说什么,她准备提离开的时候,祁白突然开口。
“对了,我口袋里的镜子丢了,你们有看到吗?”
刚刚的祁白可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就连把手伸向口袋都没有,突然问这个问题,只能说明他早就知道镜子被拿走了。
那为什么偏偏要等到谢青文把镜子放到口袋里才说这件事呢?
“没有,那个镜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孟初面不改色,淡定的问了一句。
谢青文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说话。
祁白难得的沉默了很久,似乎有些无语,“重要不重要的,也是我的东西,丢了我不应该找吗?”
孟初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并没有开口接话,而是继续目光灼灼的盯着祁白。
“好吧,那个镜子对我的确是很重要,毕竟里面,有一个调皮的小家伙。”祁白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么一句。
单从字面理解,那个铜镜里面,似乎是有什么灵魂被困住了。
会是失踪的夏婷吗?
那镜子外面浮现的黑光, 是你因为有灵魂被困在镜子内?
“不知道,是不是我刚刚在林子里追你的时候,你跑动的时候掉在地上了?你不会是想要讹我一笔吧?”孟初故作害怕的捂住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祁白摆了摆手,“算了,丢了就丢了吧,可能是回到她该回的地方了。”
“这里灰尘太多我晚上也留宿不了,就先回去了。通往这里的公交车坏了,你们要不要坐的车回去?”
“车?”孟初看向祁白的眼睛,“你一个盲人,还能开车吗?”
祁白的声音有些无语,“说什么呢,我当然是有司机的了。”
“哦,我们先不回去呢,你先走吧。”
“好吧,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你们走的时候随手带上门就行,我就不锁了。”
祁白说完,转身离开。
这个祁白,就这么简单就回去了?
孟初看着轻易离开的人,内心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就只是为了看一眼村子?
“你看下这个。”谢青文见到祁白走后,将口袋里的铜镜拿出来放到刚刚擦拭好的凳子上。
孟初走过去,将脸对了上去。
什么都没有。
“这里面,居然连我的脸都没有照到吗?”孟初站到一旁,示意旁边的谢青文试试,“你看看能不能照出来你的脸。”
谢青文听话的站了过去,依然什么都没有。
“之前这个镜子是可以照出来东西的吧?”谢青文又拿起来对着房间里其他的东西照了 照,依然什么都没有,不禁有些疑惑。
孟初点了点头,“之前这面镜子没有问题,应该和祁白刚刚说的,关进去的那个调皮的家伙有关系。“
她刚说完,镜子里就突然出现了一张脸,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孟初还是看见了。
那张脸,是春桃。
孟初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人揪了一下,她下意识攥住了谢青文的衣袖,大口的喘着气,额头甚至冒出了虚汗。
“怎么了,是这个镜子有什么不对劲吗?”
谢青文见孟初似乎很痛苦,下意识就要把手里的镜子扔到地上,但却被孟初一把夺过。
幸好,哪怕接触到了镜子,孟初也没有出事。
“我没事,不要砸碎这面镜子,我在里面看到一个人。”孟初将自己之前昏迷时候做的梦和谢青文陈述了一遍。
但是将谢青文的信息给隐藏了,只说了去灯会游玩。
末了,孟初又问了一句:“你听着熟悉吗?”
孟初带着试探,但谢青文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孟初口中的春桃上,根本就没有把孟初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摇了摇头,“我没有昏迷,也没有梦到过这些事情。不过你说的春桃,真的在镜子里面吗?”
孟初见谢青文的傻不像是装的,失望的收回了视线,“我确定,刚刚里面的脸,就是春桃。”
“而且她也很符合祁白口中的调皮。”
就在这时,孟初手中的镜子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上面的黑雾也越来越重。
似乎,里面的东西要冲破镜面了。
谢青文也顾不得孟初什么态度,将镜子拿走摔向地面。
不过镜子在空中悬浮,里面的魂魄跑了出来。
看背影,这人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孟初熟悉的丫鬟打扮。
女人的头发也没有扎起,而是披散在身后,缓缓回头,就是春桃的脸。
“春桃。”孟初下意识的呼喊了一声。
但是女人只是深深的看了孟初一眼,这一眼里包含的情绪太多,孟初还没有分辨出来是什么,女人下一秒就连同着铜镜消失了。
远处,停在村口还没有开出去的车内,祁白将手中刚刚燃烧的碎屑扔出窗外,随着空气漂浮在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