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留在国外修养？”白飞飞皱眉，“而且是要在山上修养？有人照顾你吗？那里还不通电不通网？你这是修养啊，还是修行啊？”声音越来越高了啊。
柳寒池在白飞飞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朋友，你不知道，最近在山里住久了，那里的空气真的特别好，感觉跟住在氧吧似的，我都觉得我的身体好多了。我刚下山那会儿，就觉得城里的空气污染可真严重，很不舒服呢。”
这倒是真的，柳寒池刚从修仙界回来，就感觉每一口呼吸都让她不舒服，空气里各种粉尘各种化学气味让她这种引气入体后五感格外敏锐的身体特别难受，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开过刀的伤口愈合速度都缓慢了很多。
白飞飞：“那我怎么联系你啊？你要是不舒服了，跌倒了，都没人可以帮你一把，我不放心。”
柳寒池：“你看你说的，我只是去山上修养，又不是变成了野人，我也有邻居的啊。再说了，我每周都会下山采买物资，到时候我跟你视频不就好了。”
白飞飞又问：“你那些卖古董的钱做完手术，也剩不了多少了吧，以后还要继续写小说赚钱吗？”
柳寒池：“会啊。而且我还会在山上种地，到时候可以给你寄点山珍野味啥啊，我有个朋友她是导游，经常飞来飞去，到时候会请她帮忙带回来寄给你还有我的病友的。”
白飞飞斜了她一眼：“你倒是会安排。那里风景很好吗？”
柳寒池赶紧取出手机，翻了几张照片给她看。白飞飞看完那茂密的大森林和清澈的小溪流，点点头：“感觉环境确实非常好，你倒不如顺便做油管up主啊，种地啊采蘑菇啊露营啊什么的，这些最近几年还挺火的。”
柳寒池一想，这个主意真不错。经常上传一些这些自然内容，一方面她的病友们朋友们会放心她的安全和生活，另一方面她知道得重病的人内心是有多么的无助和惶恐，如果可以给病友们带去一点安慰那真是意外之喜了。
“这个主意不错，我跟病友们说说。”
白妈敲门：“聊完了吗？出来吃饭喽。”
万事吃饭最大。
白妈看着柳寒池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别提多开心了，不仅一直给她夹菜，还对白飞飞说：“看样子确实找个环境好的地方修养是很有必要的。”
白飞飞赶紧说：“对啊，姆妈，吃好睡好比吃什么保养品都有用。”
白妈瞪了女儿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又没有经常吃的喽，偶尔吃一吃也要被你拿出来说。”
白飞飞识时务地闭嘴。
“啊，白姨，你的手艺怎么那么好啊，这红烧肉我真是百吃不腻，真的老好吃了。等会吃一定要教教我。”柳寒池赶紧出来打圆场。
在闺蜜家逗留了一夜，第二天赶紧回到她以前的出租屋去收拾行李退房。
很多人一说到上海人就想到有钱，矫情、麻烦、计较、自私、咖啡。这部分人有，而且特别喜欢把阿拉是上海人挂在嘴边，这就导致很多人对上海人产生了这样的刻板印象。
然而实际上，上海有钱人多，没钱的底层人更多。有住豪宅喝清咖的上层人，也有住老公房喝豆浆的普通人。
比如柳寒池卖掉柳外婆给她的房子看病后，一直住的是城隍庙附近的老公房，就是那种随时会拆的木质楼房。人均面积10平米，厨房卫生间公用，你可以想象到里面的潮湿阴暗和拥挤。
再次回到这个房子，首先让柳寒池难以忍受的是无处不在的霉味。跟房东约好了见面，但房东阿姨没有来，反而是她女儿来了。
“啊哟，你怎么不声不吭地出去这么久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要不是因为退租的事情，三十几岁的房东女儿一点也不想贵脚踏贱地，她本来就被老娘把房子租给病友有很大的意见。
柳寒池不以为怪，知道她就是嘴皮子让人反感。“祝阿姨人呢？去医院了？”
房东女儿脸色不大好：“老样子喽，我们换了个医院看。你呢，你现在什么情况，你也换医院啦。”
柳寒池点头：“我要去国外做手术了。”
“那你还老有钱的嘛，我们家是没这个能力的。”
柳寒池安慰：“尽力就好了。”
房东女儿问：“你今天就搬空啊？”
“对。”
房东女儿说：“行吧，你搬完就把钥匙给楼下的门卫。哦，对了，你记得把我们的房租结掉，你这么有钱了，对吧？”
柳寒池笑笑拿出手机：“已经发给祝阿姨了。”
房东女儿这才露出来了后的第一个笑容：“你就祝你早日康复啊。”
“谢谢。”送走她，柳寒池快速地把出租屋里的东西收到空间，只留下一个大箱子装装样子。其实生病治疗后，她最大的变化就是，身边的东西越来越少。
最后看了一眼，她曾经努力求生的地方，叹了口气离开。
首先就是去租一个仓库，从昨晚开始，她就在1688上疯狂购物。
各种种地小机械，翻地机、播种机、粉碎机、脱粒机、收割机等等。
各种能源，汽油、煤油、柴油、太阳能储能电源、无烟煤、蜂窝煤等等。
各种家用小东西，家具、缝纫机、蜂窝煤炉，各种灯具，蜡烛，农家柴火炉等等。
各种建材，砖瓦、水泥、石膏、地板、玻璃、门板、炕板、炕泥等等。
各种粮食油料调料肉类蛋类罐头方便食物，说真的，过去一个月柳寒池吃辟谷丹吃的她□□。修仙者为了少摄入各种杂质毒素，往往选择只吃有灵力的食物和辟谷丹。
不过柳寒池现在开始修炼身体，也就是传说中的体修，每天一套功法打下来，浑身臭汗扑鼻，自然而然就排掉了食物里的杂质毒素。所以，柳寒池选择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买各种外卖去了。
还要买很多种子，不过这种东西，她还是不太相信网络，宿迁小白花应该是每一个花友的入门骗局。为此她特意打车到种子公司买各种粮食蔬菜种子。
一连几天在上海买买买，要不是邢叔给她打电话，她都要跑去其他美食之城去买各种外卖放空间里慢慢吃了。什么水盆羊肉，什么新疆大盘鸡，什么螺蛳粉，什么锅包肉，啧啧啧，光听名字就要流口水了。
邢叔开着车把接她到了静安寺附近的一幢闹中取静的别墅。他对柳寒池说：“这个大老板很有钱，他要先看看货，如果满意的话，我试试看给你讲讲价。150万应该没问题的。”
柳寒池：“好。”
别墅主人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大老板的中年大叔，他挺着肚子，把邢叔和柳寒池迎进了家门。
柳寒池也不多说，把东西从行李箱里拿出来让他验货。
大老板拿着眼镜仔细查看漆器，看上去很满意，柳寒池留邢叔跟他商量价格。自己倒是被客厅里各种古董闪了眼睛。
大老板见她感兴趣，大手一挥：“随便看，都是我的收藏。”
柳寒池点头致谢，像参观博物馆似的到处看。直到她看见一只硕大的金蟾蜍座件，不知道为什么那东西让她非常不舒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老板去取钱，邢叔来到柳寒池旁边。“怎么了？你喜欢这个咬钱蟾蜍吗？”
柳寒池想了想，还是在邢叔耳边说了：“我总觉得这东西不对劲。”
邢叔一愣，凑上去仔细瞧了瞧。一脸疑惑，又问：“哪里不对劲。”
柳寒池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是知道的，我不懂古董这些东西的，但是这个蟾蜍让我觉得有不好的气息。”
邢叔眼中精光一闪，说到：“你不要乱讲，我们待会就走了。”
柳寒池点点头。
等他们拿到钱走到门口，柳寒池就听见那个大老板有些气急败坏地对保姆说：“怎么回事啊，你到底会不会照看小孩，他都哭了这么久了，还在哭，你去哄哄他啊。”
邢叔和柳寒池均是一愣，他们对视一眼，默默离开了。
柳寒池先把邢叔的佣金给他，又认真地对邢叔说：“叔，这些钱够我去国外了，所以我想捐点钱给赵阿姨。你可以帮我把钱给她吗？如果是我去送钱，她肯定不会收的。”
赵阿姨也是他们病友群里的一个，她的小孩得了癌症，她这些年一直带着孩子在上海治病，早就已经入不敷出了，老公也离婚跑了。因为要照顾病儿，她什么正经工作也找不到，只能去工地打零工，真的太苦了。
邢叔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好，不过你自己要先保重。”
柳寒池保证：“您放心，我肯定是有余力才会帮别人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但都有模默契地没再谈那个蟾蜍。
柳寒池自己也觉得特别奇怪，她从来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这次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不安呢，真的好奇怪哦。
想不通就别想。
晚上，酒店门口的广场人头汹涌，柳寒池吃过晚饭去散步。在黄浦江边看到很多孩子围着一个卖气球的人哭着喊着让家长买给他，家长被缠地没办法只能买了。
柳寒池笑着坐在旁边看着这人间烟火。又听到一个老阿姨说：“我们小时候不也是一样吗？鸡毛换饴糖，那时候可了不得，一听到那人来了，前后左右的小孩子都跑来换糖吃。”
另一个阿姨也说：“可不是吗？那时候我老娘还一直骂，说就一个糖，有那么馋吗？小孩子，哪有不馋不爱玩的啊。骂也没有用。”
嗯？哪有小孩子不爱吃爱玩的？
柳寒池突然灵光一动，这样说的话，我也可以在修仙界赚赚小孩子的钱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