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头把她们叫到自己办公室,了解完事情脉络后,给陈婷爸妈打去电话,陈婷被爸妈狠狠骂了一顿,其她两个女生和陈婷被飞机头记过处分,罚三人明天在全校念3000字检讨和向女生道歉。
飞机头推了陈婷一把,瞪着她说:“还不快道歉?”
陈婷手握成拳头,一脸不服气,她牙齿发出摩擦的咯吱声,一字一句道:“对、不、起。”
陈婷心里暗自发誓:她一定要找一天整死林喻和那个徐晓梦!
女生躲在林喻后面,双手紧紧揪住自己衣服的一角,抬头看到陈婷恐怖的眼神,她迅速低下头,触电般蜷起双腿,没敢说话。
林喻转头把手放在女生肩膀上,轻拍几下安慰道:“别怕。”
飞机头平息怒气,安抚女生道:“她要是还敢打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打她!”
女生点了点头说:“好。”
飞机头教训完陈婷,盯着林喻说:“你上次偷点外卖,这次和同学打架,你很行啊!打架违规你不知道吗?下次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要先去找老师,而不是自己逞能,你也给我写一份检讨!跟她们一起上去念。”
林喻不情愿的“啊”了一声,为自己辩解,“主任我那是正当防卫!”
楚言拉了拉林喻,示意她别说了,“你再说下去可能会激怒他,这次是你太冲动了一点。”
飞机头“哼”了一声说:“这事没得商量,写完给我检查。”
林喻小声嘀咕,“不就写个检讨吗,写就写。”
飞机头:“好了,你们几个可以出去了。”
六人走出去,陈婷对林喻和女生放出狠话,“你们俩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俩的!”
林喻丝毫不慌,“行啊,那我就等着。”
说完陈婷就带着两个跟班走了,林喻走到女生旁边,“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女生说:“徐晓梦,1班的。”
“陈婷欺负你多久了?”
“一年多了吧。”
“其实我都习惯了,今天谢谢你们帮我。”
林喻愣住,被欺负一年了!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徐晓梦,心疼的看着她。
楚言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徐晓梦无奈的说:“我之前告诉过老师,老师只是罚她写检讨和扫一个星期地,之后她就变本加厉欺负我。”
林喻追问道:“你没告诉你父母吗?”
“都去世了,家里现在就只剩下我和我奶奶,告诉她她也帮不了我,只会让她担心和自责。”
林喻由震惊之色变为愧疚,她好后悔啊,干嘛要问人家这件事?她喉咙像被塞了团棉花,支支吾吾半天只说了句对不起。
徐晓梦摇头说:“没事。”
好尴尬,说点什么好?
幸好楚言岔开话题,“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徐晓梦一脸迷茫,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
“怕什么?”林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像在做保证,“我保护你!”
林喻那句“别怕,我保护你”,唤醒了楚言封存已久的回忆,微风吹过,楚言的思绪也随着风回到那一天。
那年夏天与往常一样燥热难忍,唯一不同的是,楚言时常平静的心却也随之变得躁动。
楚言缩在墙角,听见客厅传来刺耳的碎裂声和母亲的啜泣。“你毁了这个家!”父亲的声音嘶哑着,“从你选择背叛开始,我们就回不去了。”
她母亲的行李箱轱辘碾过地板,像碾在她心上。
“既然彼此都不肯让步,就到此为止吧。”父亲的声音沙哑如生锈的刀。
那时候她不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直到她妈妈坐上车离开,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抛弃了。
她跑上前想去挽留妈妈,但被她爸爸拽住,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走远,她坐在马路上大哭,她爸嫌她吵没管她。
她爸想着小孩哭一会儿就没事了,然后自己走回家。
楚言哭了好久,直到林喻蹲下来用稚嫩的声音问她,“你为什么哭啊?”
楚言记得林喻那天穿着白色公主裙,头上带了白色皇冠,背着一个小书包,很可爱。
“我妈不要我了。”
林喻抱住楚言,拍了拍她的背,“你妈妈一定是生气了才走的,不会不要你的,我妈妈说过,没有一个妈妈是不爱自己孩子的,别伤心,等你妈妈气消了,说不定就回来了。”
楚言问:“真的吗?”
“真的,我从来都不说谎。”林喻松手,她从书包拿出糖果递给楚言,“这个糖特别好吃。”
楚言塞进嘴里,是玫瑰荔枝味薄荷糖,她止住泪水说:“很甜。”
林喻露出灿烂微笑,“是吧。”
突然,一只狗跑到她们面前“汪汪”叫,楚言站起身往后退,林喻哆嗦着张开双臂,将她护在身后说:“别怕,我保护你。”
林喻的腿在抖,明明自己都很害怕,却还要说要保护她。
大狗扑过来,林喻拉着楚言的手向前跑,后面是遇到林喻的保镖才停下,保镖把狗赶走。
保镖蹲下身,焦急的问林喻:“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林喻说:“没有。”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夫人正找你呢。”
林喻松手对着楚言说:“我得走了,姐姐拜拜。”
“等一下”楚言问,“你叫什么?”
林喻笑着说:“我叫林喻,树林的林,比喻的喻,你呢?”
“楚言。”
“那楚言拜拜。”
楚言凝视着林喻,当年保护她的小林喻背影与今天的林喻完美重合,她还真是没有变呢,仍然那么善良。
“你怎么保护我?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让你被我牵连进来。”徐晓梦说,“陈婷她很记仇的。”
林喻说:“我不怕,以后我们一起走啊,校长是我舅舅,陈婷她不敢动我,以后我每天去你班门口找你,不给陈婷欺负你的机会。”
当听到林喻要保护她时,陈婷低头盯着自己开胶的鞋尖,左边鞋带上还沾着昨天被泼的奶茶渍,她感觉鼻腔猛地一酸。她慌忙用袖子抹眼睛,抬眸与林喻对视,“谢谢你……”
林喻看着徐晓梦通红的眼睛,“没事,毕竟我可是热心好市民,我就是喜欢帮助同学。”
林喻站在中间,双手分别挽住两人,笑嘻嘻说:“走走走,请你们俩吃雪糕。”
林喻给她俩推荐,“这个方糕很好吃,糯米糍也不错,哦对,还有这个,五羊的哈密瓜味雪糕也特别好吃!”
徐晓梦拿起糯米糍,“那我吃这个。”
楚言拿了和林喻一样的哈密瓜雪糕,林喻帮她俩付完钱,徐晓梦说:“我现在没带钱,等会我回教室把钱还给你。”
林喻把糯米糍递给她说:“不用给,都是朋友,这么见外干嘛?而且又不贵。”
徐晓梦:“要给的。”
林喻:“你是看不起我?”
“不是啊!”徐晓梦否决,“我只是觉得这样占你便宜不好。”
林喻说:“都说了是朋友,不用这么计较,快吃吧,等一下都融了。”
徐晓梦笑着说好,三人吃着雪糕在操场悠闲散步,远处篮球场传来进球的欢呼声,晚风拂过脸颊,三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第2天一早,学校在操场召开会议,陈婷她们三个人先念自己的检讨,然后轮到林喻,她拿起话筒,语气轻松愉悦,“大家好,我是高二14班的林喻,今天我对昨天的打人事件进行深刻反省……”
“我的错误在于用冲动代替沟通。”她望向台下瑟缩的徐晓梦,语气忽然坚定,“但如果重来一次,我仍然会挡在同学身前保护她。”
飞机头黑了脸,想上前打断林喻,但被书记拦住了,“先听她讲完。”
台下的人都躁动起来,后排男生集体喊了句“好牛!”
“那个女的好勇啊,长得也好漂亮,哪个班的来着?”
“我去,你连校花都不知道?!高一14班的林喻。”
“wk,校花什么时候这么虎了?”
“对啊,我还以为他是那种温柔文静的女生呢!”
“就是,但是我感觉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帅啊!”
“我也是!”
…………
最后临近总结,林喻呼吁大家,“反对校园霸凌,人人有责!昨日被霸凌的她亦可能成为明日的我们,面对校园霸凌,我们不能冷眼旁观,视而不见也是对被霸凌者的一种霸凌,我们不能成为霸凌者的帮凶,希望大家以后遇到校园霸凌,要敢于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我的检讨完毕,谢谢大家。”
书记接过话筒补充:“勇气值得肯定,但学校更希望你们相信制度的力量。记住这个号码。”他指向主席台侧的反霸凌热线,“当霸凌出现时,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
掌声如潮水漫过操场,楚言站在后排看着她,嘴角上扬,心说不愧是她。
“说的太好了!”江秋霞手搭在林喻身上,捧场道:“我天,听到你昨天保护同学,我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林喻笑着接过话,“必须的,我可是热心好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