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陈艺州用拍立得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她和孟夏,也有她的朋友,是她的生日礼物之一,林颂锦把照片夹在手机壳后面,这样就可以时时带着了。
这一夜林颂锦做梦了,似乎是在医院,透过窗户可以看出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绿树成荫,蝉鸣不息,但梦里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人不喜。
她看到孟夏了,孟夏很难过,她握着病床上那人的手在哭,“林颂锦,是不是我只要学医就可以救你了?”
可是她记得,孟夏不喜欢学医的,是什么让孟夏产生了这种念头呢?
答案显而易见,是病床上的人的死,是她的死,是林颂锦的死。
林颂锦惊醒,不可控制的大口呼吸,却尝到腥味,她抬手摸了摸鼻子,只觉手上黏糊糊的一片,似乎是血。
手机没电了,她摸黑开了灯,不出意外看到手上的鲜红。
林颂锦去卫生间处理完再没了睡觉的心思,干脆插了充电线开机,现在四点过,被梦境扰乱了思绪。
却不知今晚半夜惊醒的不只她一个。
孟夏半夜没来由的心悸,下意识摸上手腕上的玉,感受到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又一道裂纹,她连忙打开灯,看到玉上又多了一道纹路。
她拿起手机想给林颂锦发微信,却在打字的时候放弃了,大半夜人家早睡了。
第二天林颂锦迷迷糊糊的进教室,刚坐下就感觉不对,她看向孟夏的黑眼圈,“昨晚没睡着吗?”
孟夏点了点头,“嗯,我的玉好像要碎了。”
林颂锦自是知道那块玉对孟夏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爸爸做生意人脉广,我叫他留意下有没有什么可以修玉匠人。”
睡一会孟夏却摇了摇头,“我这玉常人修不好的,不用麻烦叔叔。”
林佑颂锦被昨晚的梦搅得不安宁,也没什么精神。
“林颂锦,我去超市你要带什么吗?”
这几乎已经是孟夏的习惯,去超市总问林颂锦吃什么,两人熟了后也没那么多讲究,孟夏问了,林颂锦便说,但今天林颂锦却摇了摇头拒绝了。
开始时孟夏不在意,却在林颂锦一连几天不和她吃饭后察觉了。
孟夏纳闷,问陈艺州,“你说她什么意思,是要和我绝交?我寻思着也没做错什么啊。”
陈艺州,“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她又慢条斯理的说出后半句,“许是人家恐同呢。”
孟夏猛的抬头看她。
“放心,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孟夏,“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陈艺州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没瞎。”
到底是多年好友,孟夏不在纠结这个问题。
“不是这个原因,她不恐同。”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恐同?”
孟夏也不知道这事怎么解释,“反正不恐同就对了。”
“行吧。”陈艺州点了点头,对孟夏的肯定不予置否。
林颂锦的疏远表现的得不明显,日常还是和孟夏说笑,但孟夏就是觉得别扭。
1班分组四人一组,前后四人正好一组,每个小组按“S”形每周换一次位置,小组组员随便坐,今天周一,又到了每周小组换位置的时候。
“罗朝明,这周我和你坐吧,行吗?”彼时,孟夏正接了水回来,听到林颂锦这话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道,“那我和李意坐。”
换好位置,孟夏自顾自的拿出今天刚发的英语题做,晚饭也没吃。
孟夏化悲愤为动力,在第一节晚自习结束时写完了今天的作业。
笔在手上转了一圈,孟夏戳了戳前面的罗朝明,“你买的那本物理竞赛题呢,借我做做。”
孟夏从不自己购买题库,偏偏这人成绩还挺牛逼。
罗朝明崩溃,“不是姐,今天发的作业你做完了?”
孟夏点了点头,接过罗朝明的题埋头就是写。
罗朝明不解,扭头问李意,“她咋滴了?以前也没这么努力啊。”
李意摇了摇头,冲前面林颂锦的空座位努了努嘴,“不知道啊,你问林颂锦去。”
明显的两个人闹矛盾了。
自从这个学期重新分组,孟夏和林颂锦一直是同桌,不管其他组怎么变,他们这组固定的死死的。如今换了李意孟夏心里还挺不习惯。
林颂锦在预备铃响时姗姗来迟,往孟夏桌上放了一瓶酸奶,两个蛋挞,一个面包,一句话没说转过身去写作业。
孟夏看着这几个东西差点气笑了,手上的力度一时没收好,铅笔笔芯卡擦一声断了。
林颂锦本想下晚自习后飞快离开,奈何天有不测风云,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交代几句话,再出来就看到拎着自己书包的孟夏。
林颂锦,“……我作业没收。”
“哦,我帮你收了。”
她们并肩走在校园里,一时间无话。
倒是孟夏先开了口,“林颂锦,你什么意思啊?”
林颂锦装傻,“什么什么意思?”
孟夏岂能让她糊弄过去,“我寻思着最近也没怎么你啊,干嘛疏远我?”
林颂锦也明白是自己理亏,但这事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孟夏突然停下来,“林颂锦,说实话,我顶烦这种有话不说清楚的,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就是。”
孟夏真的有点气了,把林颂锦书包给她,转身走了。
“你家人来接你了,我走了。”
林颂锦便看到孟夏背着个书包慢悠悠的走了。
林颂锦回到家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不得不承认,无论如何,孟夏终究是不同的。
孟夏于她而言不是朋友亦不是家人
林颂锦终究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喜欢孟夏,她早该知道的。
林颂锦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梦,梦里的孟夏仿若囚鸟,被死去的人束缚,可是孟夏不该是那样的,她是自由的,是不被束缚的。
在林颂锦的青春,孟夏是自由的代名词,没有任何东西能束缚她,就算是林颂锦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