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下来,南神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了,累瘫在太师椅上,表情像是随时想撂挑子不干。
反观祝凌云,唇角微微扬起,双手捧着秘笈翻了一页一页又一页,毫无疲惫之色。
南神忍不住赶人:“去,把白雀翎法衣披上走,等你哪天不需要它了,师父再送你个更好的玩意儿。”
看出来他困得不行,祝凌云识趣退下:“多谢师父,弟子争取三年内捞到那个好东西。”
“口气不小,”南神笑道,“至少要元婴境的修士来我这儿才不用借助法器御寒。丫头,随心宗一百多代弟子,总共才出了一个在二十三岁达到元婴境的修士,你还想十九元婴?”
祝凌云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进芥子袋,随口答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少不知事。”南神轻哧一声。
祝凌云按下机关,手中追风翼“刷啦”一声展开双翅。
逆光而视,展开的双翼恰好落在祝凌云背后,像极了自她肩胛生长出的羽翼。
思及她方才语气不像逗趣,南神敛笑,认真打量起祝凌云。
身形修长的少女转身,追风翼对准门外不多见的烈阳,双手紧握抓杆,右脚向后一挫,迈步助跑向前冲去,肩上的白羽迎光招摇翩飞。
“会用吗你就飞!”南神反应过来,瞬移出门追她,留下一片冰雾。
空中的追风翼正在猛烈晃动,急转直下又陡然升起,无比生涩的操作看得南神心惊肉跳。
为了缓解尴尬,祝凌云装作没事人似的转移南神注意力:“大师姐和二师兄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南神大喊。
“……”果然是随心宗,宗如其名,主打一个随心。
追风翼渐渐平稳下来,在天空划出靓丽的弧线,接着化作空中一点白,混入漫天飞雪里消失不见。
神识探查到祝凌云已穿梭了两个山头之后,南神背手,摇摇头慢步踱回主殿。
哼,少年意气。
霜雪簌簌,掩盖住师徒二人的足迹。
路过白梅树时,他轻轻抚了抚粗糙的树干,抬眼看着这位伴了他四百多年的老友。
南神忽然笑了,眉睫冰晶抖落。
也是,少年嘛,本就该意气。
…………
在南神面前是装到了,可这场该怎么收,祝凌云还没想好。
祝凌云在半空把追风翼看了个遍也没找到降落的按钮。
哦豁。
Bking不是这么好当的。
祝凌云心一横,抱着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心态压翼降落。
追风翼距离地面越来越近,可速度依旧不减,在离地面大概十米的高度,祝凌云看到一抹熟悉的高马尾背影。
“躲开!”
在那可怜同门回头的瞬间,祝凌云把人创飞五丈远。
“实在对不起,你有没有伤到哪?”祝凌云一边道歉一边从追风翼里爬出来,小心地把地上那坨淡紫色翻面。
盛自横从地上撑起身子:“没……事。”
祝凌云心存愧疚:“真没事儿?”
“真的,好得很。”他站起来,还原地跳两下来证明自己,“中午还能一马当先杀去极味堂的那种好。”
盛自横今天没戴抹额,八字刘海随他蹦跶晃出无边的少年气。
“你不会用追风翼吗?我可以教你。”说着,盛自横捡起地板上的追风翼,“跟我去符峰吧,顺带教你怎么降落。”
祝凌云很是佩服盛自横的心态,这也太乐天派了些。
纯纯快乐小狗嘛他。
两人抓住握杆,盛自横开始讲解起步和飞行技巧,以及如果遇到强风该如何应对等。
“四师兄,”祝凌云看着他从容老练的模样,“我有点崇拜你了。”
晴空朗日碧云天,两人衣摆被风吹得拍在一起,哗啦作响。
盛自横刮刮鼻子,低头一笑,开始降落教学:“在看到地面人有三寸大小时就要开始降速了,身子重心下移,像这样……”
在他清冽的嗓音中,追风翼如落叶般飘下。
“谢谢师兄。”祝凌云道谢,想起买楼开铺子夯实家底的支线任务,问道,“你下午要去卖符吗?”
盛自横点点头:“怎么了?”
“能跟你一起去吗?”祝凌云眼睛一眨,“我想给你搭把手,聊表歉意。”
真的是想搭把手,而路痴需要导游和搞不清楚货币体系怕被坑什么的,绝对是次要原因。
盛自横薄唇张张合合,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下午。
说是给盛自横当帮手,实则他东西都没让她拎,纯带着她下山玩。
祝凌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才明白这个世界的构造。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为空明界,与生活在虚渊的妖和邪修是敌对关系。
空明界正道修士的目标是飞升幻光天,而虚渊的妖兽邪修目的则是飞升冥聆天。
两条路都需经过练气期、筑基期、金丹境、元婴境、化神境、大乘境,然后渡劫飞升。
用以前看小说的通俗理解,空明界和虚渊就是修真界,是上界——幻光天与冥聆天的“供货基地”。
将视角缩小,脚下土地是松幽城,乃随心宗庇护的几个城镇之一,也是随心宗的主要招生来源,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们知道何为修真。
而凡界则不一样,生活在凡界的居民即普通古人,凡界与空明界之间有一道阻隔,修士要想下凡界需持有通行证。
凡界的居民不能上行至空明界,除了被游历的修士带回来的情况。
祝凌云新奇地看着四周商贩,有展示自家祖传大宝剑的,也有卖金光闪闪灵丹妙药的,以及和她师兄盛自横一样卖符的。
“小师妹,这儿有空位。”盛自横两步上前占了位置,挥手招呼她过去。
他从空气中掏出一块布,铺在地上,把不同种类的符箓陈列好。
“地上脏,”盛自横给她多垫了层,“你将就坐一下。”
“没事儿,”祝凌云爽快坐下,往自己头上盖了本书躲太阳,“咱校服……咱宗服耐脏。”
不久,路过一个络腮胡大汉,道:“喂,有没有贴上就能半天跑到映雪城的疾风符?”
祝凌云抬眼,疑惑挑眉。
这里到万华宗所在的映雪城坐飞舟要一天,剑修御剑都要三个时辰,再厉害的疾风符怕是也不能做到吧?
盛自横如实道:“没有。”
一婀娜少妇走过,拿鼻孔看着盛自横:“有没有淡纹符?”
祝凌云大受震撼:符箓也要开始考研进军美妆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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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自横:“暂时没有。”
美艳少妇重哼了一声,捏着手绢款步扭腰走了。
此番过后,祝凌云当真觉得盛自横不容易,单手接住从头顶掉下来的书,有点想对他说一句:
师兄,别干这行了,我有点小钱。
而盛自横呢,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不变的弧度像拿笔照着描下来似的。
很快,祝凌云发现一丝不对劲——周围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朝盛自横看,然后皱着眉对旁边人耳语。
盛自横似乎没被影响,垂首盯着自己面前用石头压住的符箓,几缕长碎发在阳光下轻轻扫着鼻梁。
声音越来越大,祝凌云悄悄观察盛自横反应。
他抬手,应该是想整理抹额,手摸到额头才发现今天没戴,便把刘海往眉心拨了拨。
祝凌云突然想起之前盛自横莫名其妙的拥抱。
她这才意识到,对于盛自横来说,那可能不仅仅只是一块简单的胎记。
“半人半妖的东西,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出言者是一持剑绿袍少男,头戴玉冠,脸部线条硬朗锋利,鲜红的嘴角噙着轻蔑的笑。
四周人群避散,原坐在祝凌云身边逗蚂蚁的大哥也火速收摊,不忘低声提醒:“傲寒门的唐启,他娘是松幽城首富,惹不得!”
另一跑路摊主抽空道:“你管她作甚,没看见人衣服的纹样吗,随心宗的亲传!”
盛自横知道生意大概是做不下去了,便开始打包符箓,跟没听见唐启的话似的。
“哟,新来的?看起来跟苏粹一样嘛,也是个弱不禁风的半吊子。”唐启目光转向祝凌云,嗤道。
盛自横动作一滞,抬头盯着唐启,红瞳深处裹了层阴色。
意思很明显:说他可以,但不能牵扯他的同门。
唐启他娘的地位在这儿摆着,没人敢看热闹,早就能跑多远跑多远了,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傲寒宗的道友?”
祝凌云先站起来,懒懒散散拍掉宗服上的灰,双手抱胸道。
没等唐启回答,她似乎是想到什么,倏地笑起来,连同腰间紫蝶银铃一齐清响。
“笑什么?”唐启不悦。
“笑你啊,”祝凌云唇角左扬,语气散漫,“笑你有傲慢而无傲骨,丢了自己门派的傲字。”
她那些年的混子不是白当的,知道摆什么表情用什么语调最气人。
唐启立时怒目圆瞪,拔剑直指祝凌云。
如她所料,唐启这种心浮气躁的富二代果然一点就着。
剑尖还没挥到她面前,就被裹火飞来的符箓弹开,爆破出花。
唐启被火星子燎到头发,更加炸毛:“盛自横,什么时候轮得上你来跟我动手!”
“我说过,”盛自横修长的双指夹着爆炸符,眼里透出森然冷气,“骂我可以,说我同门,不行。”
唐启知道动真格来自己处于弱势,强装镇定:“呵,怪物也会护短?那你是不是该滚出空明界,去护你虚渊的同类?!”
“我跟他们不是同类!”盛自横瞳孔闪出几缕红色,颈侧血管凸起。
“啪!”
破空之声乍起,唐启的剑被打落在地,先前那不可一世的绿衣少男立马捂着手腕,呲牙咧嘴叫唤。
“什么货色,也敢欺负到我师弟师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