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我是穿越者?”祝凌云倏地睁眼,从地上站起来。
她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己肯定是要帮角龙做点什么,才能换取信息,便问:“您要我怎么做?”
还没听见回答,祝凌云再次被金色泡泡罩住,飘啊飘,飘到溪流尽头。
“啵”的一声,气泡爆开,她落到地上。
“进去。”角龙下达命令。
眼前布满繁复阵纹的巨石蓦地开启,灰尘抖落一地,露出深藏万载的洞天。
幸好祝凌云谨慎,提前捂住了口鼻,不然够她呛一阵子的。
朝内看去,山洞里边长满了散发荧光的矿石,比她小时候买的夜光石不知高级多少倍,煞是好看。
“走。”
祝凌云依言,小心地掩面走进去。
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全靠矿石照明,青色光线照出斑驳的岩壁,其上有被血迹污染的阵法。
不知绕了多少个拐弯,祝凌云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府。
“真慢。”
循声抬头,上百条布满符箓的粗大锁链从洞顶垂下,缠绕在面前通体黑亮的角龙身上,随它的呼吸发出声响。
一股压迫感漫上祝凌云天灵盖。
她定了定神:“我帮您撕掉符箓,您就告诉我我是怎么穿越的?”
角龙头部微动,纯白龙须跟着晃荡:“先把我头顶的符箓撕下来。”
话音刚落,祝凌云又被金色泡泡圈起来了,慢慢上升。
祝凌云对上它亮黄色的竖瞳,心里升腾出异样的感觉:“既然龙族法力无边,那您是怎么被困在这儿的,还要我一个凡人来救?”
角龙移开通亮的瞳仁,不答。
气泡继续上升,祝凌云到了它眉间的高度。
行,撕就撕呗,它强它有理。
祝凌云双手抓紧符箓,用力往外拉,试了好几遍,饶是吃奶的劲儿也扯不下来。
她摊手,朝角龙露出个无奈的表情。
“凝神静心,聚思绪于丹田,汇灵力于指尖。”角龙指导,一边为祝凌云注入法力。
祝凌云照做,立马感受到有汩汩巨大的力量汇集到双手。
哇,手居然在发光,砖红色的。
祝凌云维持着这个感觉,伸手拽住符箓,配合角龙注入她体内的法力发功。
松动了!
巨大符箓被撕下来的一瞬间,整个洞府都震荡起来爆破出金色光芒,旋即不断涌入角龙体内。
“哗哗——”铁链断了三分之一。
仅撕下一张符,祝凌云就累得虚脱了,她怀疑是反噬之类的东西。
角龙毫不在乎道:“不错,快练气四层了,再去把剩下锁链上的符箓撕了。”
“……”有《劳动法》么?她要告这条龙。
算了,不跟它计较。
死法千千万,累死她也算。
不知过了多久,祝凌云撕下最后一道符箓时,十根手指头都不会弯曲了。
累死可以,但是不能累得半死不活。
要是把这头龙放现代,一定是万恶的资本家,而她,就是被压榨的底层劳苦平头百姓。
灵力源源不断地汇聚,角龙准备冲破封印,朝祝凌云一甩巨尾:“站远点。”
祝凌云被扫出两丈远,宗服都被搓破了。
洞府内霎时金光四射,铁链断裂,山摇地动。
角龙长啸一声。
听松崖密林里,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都窜出来,长翅膀的在深谷上空盘旋争鸣,只有腿的就站在悬崖边昂头喧叫。
一龙啸,万兽朝。
“怎么回事,我养的灵兽怎么疯了似的咬笼子?”一御兽师听见声响,从床上惊醒。
“我的也是!还叫个不停。”另一御兽师联通神识后附和。
“天生异象,快去禀告南神宗主!”
听松崖底旷地。
没了束缚的角龙神气十足,英武的龙角高竖,每一片黝黑发亮的鳞片都在展示着它作为上古神兽的骄傲。
祝凌云道:“现在,该您兑现诺言了。”
她帮它解除封印,它告诉她穿越的原因。
角龙沉吟片刻:“天行有常,万事皆有定数,既来之,则安之。”
“什么意思?”祝凌云抓住重点,凝眉追问,“我来这里,是天意?”
“是。”角龙道,“天道不允你走。”
总是需要一个理由的,幻光天的那群伪君子,就替吾背这个名头吧。
你们该感到荣幸,有了为她赎罪的机会。
角龙暗自思忖。
“我还有最后一问,”祝凌云握紧了双手,犹疑道,“我在原来的世界里,是死了吗?”
角龙默了默,道:“不,你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清除,换句话,你被所有人遗忘。”
祝凌云沉默良久,哑声道:“那挺好。”
离别总是要有人伤心的,祝凌云宁愿这个人是自己,而不是她的亲朋好友。
角龙舒展身体,冲入云霄:“怀大才者,必担重命。”
要她办事,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祝凌云抬头望天,目光冷决:“要是我偏不呢?”
凭什么,无缘无故就打乱她本该有的生活?又凭什么,要她一个异世之人来担这份责?
神仙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不论如何,你都回不去了,何不在此安身立命?”
角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犹如千斤重,把她这粒茫茫天地间微小的砾石砸成粉末。
从前她不信命,现在居然也不能不臣服于命运的威压。
祝凌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角龙的身影消失在无穷暮夜,祝凌云手心里突然出现一片光洁黑亮的鳞片和一本书。
幽远天空中传来沉闷的声音:“吾族有恩必报,他日你有所求,便擦拭三下这块鳞片。至于这本书,对于天品土灵根,修行有助益。”
祝凌云伫立在原地,长长久久地看着夜空。
天道不是不会随便干涉下界的命数么?怎么会要她这个异世之人来扭转结局?
她冷静下来,觉得角龙的话不能全信。
陡然,崖边盘旋的鸟兽接到号令似的成群一拥而下,五彩斑斓的鸟羽卷着风声朝祝凌云俯冲而来。
“不!我辛苦养大的灵兽!”
伴随的还有悬崖边守候的御兽师们发出的尖锐爆鸣。
御兽师们第二颗眼泪还没掉下来,半个宗门的弟子长老就看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亲传宗服的少女坐在飞舞鸟群中,被簇拥着稳稳落地。
祝凌云调整心情,表情僵硬地对众人打了个招呼:“大家,半夜好啊。”
南神被盛自横火急火燎地拽着赶来,只来得及穿了一边外衣的袖子,见到祝凌云没事,立马拐了盛自横一肘。
“臭小子,这么猴急,你师妹这不是好好的吗?”
祝凌云尽量弯起嘴角。
因为角龙的一番话,她暂且不打算折腾自己这条命了。
她看向盛自横。
而且,挑染哥确实很好。
仅仅因喜欢随心宗,便不顾自己安危去救她这个刚入宗的弟子。
换作是她,肯定做不到。
盛自横挨了南神一肘子也不恼,唇边带着笑意,提步走近她:“欢迎回家。”
南神穿好另一边袖子,也道:“回来了好,回来了,就别走了。”
祝凌云眼尾发麻,刚刚一直努力控制的情绪再也压不住,在心底破土而出,把她的心脏扎得千疮百孔,任由冷风酸溜溜地用力刮过。
好像突然在这个陌生世界找到了归属感。
“但是衣服破了。”毫无由头的一句话,祝凌云低头,掩饰她已经模糊的视线。
“明天到我那儿领新的。”南神的手落在她肩上。
不冷,反而是温暖而有力的。
祝凌云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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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滴晶莹没入土地,留下深褐色的痕迹。
“随心宗伙食好吗?”她背过身的瞬间抹掉眼尾湿润,挑开一个轻松点的话题。
“好啊。”盛自横拍拍自己胸口,“铜墙体壁。”
祝凌云转身,扑哧笑了出来。
掌管御兽的长老出列,吹胡子瞪眼地问祝凌云:“新来的亲传,你怎么会被群鸟从谷底抬上来?”
南神刚想发话让孩子先休息,有什么明天再问之类的,就听祝凌云道:
“主角光环,死不了。”
既正经又顽劣的态度,御兽长老噎住。
谁想问她了?他的重点在鸟!
辛辛苦苦砸灵石养大的禽兽说跑就跑,搁谁身上脸色都挂不住。御兽长老转头看向南神,意思是让他给个说法。
南神轻咳一声避开视线。
盛自横劝道:“长老,小师妹可是天品土灵根,几千年都没出现过的那种,是空明界的希望。”
御兽长老冷冷睨他一眼,又看向另外一位戴玉冠半扎发的青衣少年,对他使眼色。
“同意,”结果那陌生少男假装没看见御兽长老,跟盛自横统一战线,还特意强调,“随心宗上一个天品土灵根的修士,早就飞升幻光天成为神女了。”
他说得在理,御兽长老一甩袖子,愤愤走人:都有病!都没救!
南神朝青衣少年飞过去一片雪花镖,给祝凌云介绍:“老三,苏粹,看着还算靠谱。”
长期炼器的手指骨节分明有力,轻松夹住了冒寒气的雪花镖。
“实际上也挺靠谱,”苏粹手指一旋,将雪花镖甩回了南神手里,颔首道,“师妹好。”
一套丝滑小连招,虽然装,但确实帅。
苏粹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银铃铛,摊开掌心递给祝凌云:“没能参加你的入宗仪式,就当赔罪了。”
南神在旁冷哼一声,睨着苏粹道:“这回迟到,是发型难搞还是衣服难挑?”
苏粹:“……”在外面要保持完美微笑。
云开见月,山路被照得亮堂堂的,一老三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往回走。
南神领路,祝凌云第二,盛自横紧跟其后,苏粹悠悠走在末尾。
“宗主,小师妹修什么?”盛自横问。
南神头也不回:“你问她,我又没读心术。”
突然被点名的祝凌云只能干巴巴:“我还没想好。”
盛自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跟我一起画符吧,挺挣钱的。”
不是说随心宗有钱吗?怎么盛自横还是一副很缺钱的样子?祝凌云都要怀疑是不是随心宗偷偷亏待他了。
“肤浅,”苏粹难得加入聊天,“师妹,考虑炼器吗?想要什么自己造。”
看不出来,矜贵的三师兄居然是器修。
这波属实是祝凌云刻板印象了,她一直以为炼器的修士都是小麦色的魁梧大汉,那什么……盛自横口中的铜墙铁壁。
“别宗都有专攻,就拿我们三大宗的另外两宗来说吧,万华宗多剑修,初元宗多阵修。”南神叹了口气,“只有我们宗修得杂,四个亲传四个修的不一样:阵、丹、器、符……还都不是主攻击的,明年的宗门大比怕是‘万年老二’的名头都保不住。”
“万年老二?”祝凌云重复。
盛自横扑了只流萤又放走:“咱们随心宗历代宗门大比都勇夺第二,所以大家叫咱万年老二。”
祝凌云简直要吐血。
怎么这块老二牌狗皮膏药穿越都甩不掉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祝凌云握紧了拳。
“要是有个剑修就好了,”南神随口道,“说不定还能争一争。”
话还没掉地上,就听见少女清脆利落的四个字:“我想学剑。”
祝凌云答得坚定,目明如月:“宗主,我修剑。”
老娘这回天赋点满,就不信还是老二。
这个修真界,她祝凌云不仅要卷,还要当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