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垂柳枝条窗台出,房内香炉袅袅,女子从床榻上惊醒。周玉淋捂着发疼的手臂从床上缓缓爬起起来,目光触及四周之时,眉头不禁蹙起。
周围的木具摆放是她熟悉的月泠阁,只是周玉淋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从金陵回到这里来的?她记得她好像在树上看戏,然后……然后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开门声惊动了她,周玉淋抬头,和大红婚服的陈暮摇不偏不倚地撞上目光,少年郎眼中压不住的嘲讽和玩味,“醒了?”
红衣与少年郎实在太为相衬,腰间瑶心铃随少年步子一步一响,耳垂勾玉,层层叠叠的红衣勾勒陈暮摇介于少年和男子中间的身形。
见死对头竟穿着那么招摇的红衣,周玉淋愣了好几秒,还是没看懂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怎么陈暮摇又穿着一身婚服了呢?于是脱口而出一句话,“你又要成婚了?”
“得了便宜便别卖乖了,周玉淋。”少年讥讽回道,漆黑的眸淡然地扫过她,意味深长,“这姻缘怎么来的,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周玉淋总觉得这场景很是熟悉,却怎么也记不清是何时见过何时发生以及后来发生了什么。
总的来说一句话,她还是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些。
不过很快的,她抓住了陈暮摇话语里的漏洞,“你知道我是周玉淋?”
“剑宗冰清玉洁的冰玉仙子,何人不晓?”
这话语阴阳怪气的,周玉淋却无暇顾及,她满脑子都停在完蛋了三个字上,她那么造陈暮摇的谣,这人要是记仇记起来,自己岂不是……完蛋了。
门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打芭蕉,声声入耳。
看着谷陵蹲在周玉淋旁边哭的场景,陈暮摇捏了捏眉心,低声道,“起来。”
谷陵起身,一双红通通的眼,望向身姿颀长、淡然自若的陈暮摇,喏喏询问道,“小少爷,周玉淋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啊?”
陈暮摇瞥了眼一旁扭成蛆的江藏化,吩咐道,“你先带他离开,我一会儿跟上来,这里有问题。”
谷陵点点头,他的力气不大,扛不起肌肉练的扎实的江藏化,只好将对方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脖颈上,一点点搀扶出去,然推开门那刻,却推不开半点。
零点零一秒后,谷陵反应门被人锁了。
再零点零一秒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几人大抵是进了那余桃儿的圈套。
他回头想告诉陈暮摇,江藏化的手却先一步抚上了门框,转送阵法开启,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房间内就只剩下了陈暮摇和周玉淋两人。
也是良久,少年才从一旁的木椅上起身。
他面色极为复杂地看着眼前昏睡过去的周玉淋。
陈暮摇在床边坐下,手捞起周玉淋,也是这一刻,他才认识到那个和他斗嘴叫板的女子有多么瘦弱,他垂眸,做了那么久的思想准备,真要开始之时,心底竟然还是犹疑。
“周玉淋你要记住。”自来天不服地不怕的少年郎,安静地看向少女,语气不容置疑而又笃定,“我为救你进元神,无关任何其他,我不会喜欢你,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这短暂的一刻他的眼中只倒映着她。
许是这样,心间顾忌才少了几分。
陈暮摇低下头,额头轻轻贴了上去,和少女眉心的朱砂相碰。纯净洁白的灵力萦绕在两人身侧。
清脆铃声的窃窃私语之中,两人唇畔相碰。
元神交融,不是双修之术,但胜似。
他想探灵,这是唯一的方法。
然而,少年向来稳重自持的面容却因梦境所见一点点地彻底粉碎。他浑身轻颤,耳垂泛红,死死抿着唇才忍住没低骂这梦境中所经历的奇耻大辱。
终于,两个人都像是刚刚从水中捞出来的,这梦也走向了结尾。是陈暮摇先睁开了眼,失了平日里的懒散不羁,少年深吸了好几口气,都不敢再回忆起梦境里的事情。
他张嘴想骂些什么,但想起眼前之人不过也是受害者,于是又闭上了嘴,选择缄默。
周玉淋从梦中缓缓醒来是一刻钟后的事情了,梦中不知发生了什么,浑身上下从来没有那么舒爽过。扭头她一眼就看到了木椅旁淡定喝茶的陈暮摇。
“我这是在哪儿?”
“在天堂。”
又是那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眼下心情颇好的周玉淋懒得和对方计较,“那太好啦,和大名鼎鼎的暮摇少爷同年同月死也是我的荣幸。”
言下之意,强又什么用,该死还是会死。
“你身体可有不适?”
“好着呢,不劳你关心。”
陈暮摇冷笑了声,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去救这人。
和周玉淋待久了,他觉得到时候气得要去看大夫的反倒是他。
“你和我怎么会在一起?谷陵和江藏化呢?你没对我做什么吧?”对上周玉淋怀疑的目光,本来生着闷气的少年唇角微勾,话锋一转,“怎么、你觉得我处心积虑、费尽心思便是为了要和你共处一室?”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八个字尤其咬了重音,他悠悠目光划过周玉淋,颇为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
周玉淋一脚踩在陈暮摇旁边的凳子上,将对方圈在一方天地,“那他俩去哪儿了?”
“不知道。”
回答周玉淋的是抑扬顿挫的三个字。
她倒也不意外,顺着房间东看看西看看,从角落里找出了燃着的香炉来,她三步化一步,一把拿起桌上的茶壶浇了进去,丝毫不顾及在这慢慢悠悠品茶的陈暮摇,熄灭后,她打开香炉,看着里面剩下的香料拧起了眉头,“春风散?”
银针、春风散,周玉淋总算是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原著里的第一次双修情节吗!那么眼下两人身处的怕不就是不双修就无法离开的房间?
周玉淋扭头看向跟个没事人一样的陈暮摇,“你没发现香炉有问题吗?”
这回答并不重要,她自然不会相信死对头竟然连春风散都无法辨认,令她意外的是,这人根本没有原著里所写的那般情迷意乱、神志不清,凭借着方才和自己斗嘴的口才,周玉淋觉得这人神智再清楚不过了。
“奇怪。”和原著写的不一样,周玉淋也很奇怪,但到底眼下最重要的是从房间里出去,于是她走到门边,却被反弹了回来,看着门上悬浮而起的紫色阵法,周玉淋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为什么是不双修就无法出去的房间了。
传闻几百年前,有一女子爱上了一修无情道的剑修,那剑修道心坚定不为女子所动,于是女子将情蛊下在他体内,谁料那剑修宁愿日日受蛊虫折磨也不愿意向那女子低头求欢。
直到一次女子得罪了合欢宗宗主被关入地牢,得知消息的剑修扛了剑、只身一人就是要去救那女子,结果便是两人被关入合欢宗的秘室,做上了三天三夜才被放出来。剑修破了无情道,等到成婚那天才知自己的妻子是合欢宗的少宗主。
而那合欢宗秘室的阵法后经流传,便是眼前的样子。
进入阵法者,须以神魂交融才能破阵,男女不论。
“完蛋了陈暮摇,我们要一辈子都困在这里房间里了。”
陈暮摇法术高超,自然看到了门上的合欢阵,可这人只波澜不惊地扔下解决方案,“神魂交融即可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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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一句,周玉淋又不是不知道。
“我们一定要两败俱伤吗?”听到周玉淋悲戚的语调,陈暮摇将茶杯一放,慢条斯理道,“那周大小姐想要如何?门是要出的,秘境是要进的,出现问题是要跑的,亏是不愿意吃的,世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那倒也不必吃那么大的亏。”周玉淋多么希望这个时候大师兄在旁边,而不是这个可恨的讨厌鬼。若是大师兄在旁边的话,定然可以想出旁人想不到的方法,而不是现在这样和陈暮摇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下一秒,门从外面被推开,谷陵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这次真是多亏了许道友,我们差一点就被暗算了。”
后面走进来的江藏化扭着手腕没有多言,许醉月是最后踏入的,目光凝在陈暮摇身上,关切道,“陈公子无事吧?”
跟没看到周玉淋这个人似的,被忽视的周玉淋浑然未觉许醉月双标的态度,只匪夷所思地看着谷陵,“你怎么进来的?”
谷陵不解,给周玉淋当场演示了一遍,“我就那么推着门进来的,这门上面就一张封条,我撕掉就进来了呀。”
真是起了怪了,周玉淋到底是心下一松,转头看向心事重重的江藏化,“你脸色看着不好,怎么了吗?”
江藏化:“阵法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一定是这里有什么线索。”
谷陵说到这里可来劲了,眉头一挑,“这不确实有一个现成的线索可以问嘛?”
这线索便是被捉住的余桃儿。
“我方才还把人给打了一顿,眼下去问不太合适,不如玉淋姐姐去吧。”快到门口的时候,许醉月颇为抱歉地开口道。
于是周玉淋一个人推开门踏入,正想开口,却听对面先声夺人,“我可以教你合欢之术!”
周玉淋愣住了,她学这个做什么?
“人在江湖走,技多不压身嘛!我赌姑娘肯定不会。”许是见对方有些迟疑,余桃儿赶紧趁热打铁地说服道。
眼前的小美人一看就是正经人家,定然不会这种三教九流之术,虽然带坏正经人家不好,但是毕竟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余桃儿可不想被送进监狱里。
但许久都未听到对面之人的回复,正当余桃儿以为是谈崩了,不想抬头发现对方真的开始思考起来要不要学这门本领了。
“难吗?”余桃儿大喜过望,就差拉起周玉淋来一个桃园结拜了,“嗐!简单的很,我和你说,我们宗门就是差姑娘你这样上天追着赶着喂饭吃的人!”
余桃儿从口袋里掏了掏,最后掏出了一本破旧的书递给了周玉淋,“这本合欢高阶秘法就送给姑娘了,那这边……我就撤了?”
眼见着就快溜出门去了,“慢着。”
余桃儿讨好道,“姑娘是哪里没看懂吗?”
“这本是残卷。”看着拿起后刷刷往地下掉书页的高阶秘法,余桃儿干笑了两声,“这个,都说是高阶秘法了,自然是非常人可以读懂的。”
“不过,我见姑娘骨骼惊奇,定然是这本书的有缘人!”
余桃儿这马屁跟不要钱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往外冒。
“你今日困住我们的阵法是什么阵?”
余桃儿打着马虎眼道,“嗐姑娘说这个呀,这就是我从书上随便学的。”
“随便学的合欢阵?”
余桃儿手心都是冷汗,干笑了几声,“我这人就爱看书,东看看西看看的,再说姑娘你们不是破阵了嘛?”
看来她也不是很了解合欢阵,周玉淋只好相信这合欢阵并没有那么难解。
毕竟陈暮摇会和她神魂交融?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