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B你肯定不知道我发现——”
——谁？怎么还会有第二个人，而且是陌生人？联盟这里不是一般只有B会在夜巡结束后过来吗？
超人站在门口，刚准备要说的事情又重新咽了回去。
他是不是真的有点太不警惕了？因为在联盟的总部就松懈下来，不先搞清楚屋内情况就推门而入，B肯定要批评他——不，话又说回来，B重新装修大厅的时候在整栋宅邸里都加了铅板来着，应该就是希望他不要滥用能力吧？
不、不对，问题的关键在于——这里是正义联盟大厅，不是B的湖边别墅，所以这位美丽的女士肯定不是“布鲁西Daddy”的艳遇，那么……
他们有了一位新成员！？
超级大脑在二分之一秒内完成思考，超人用合理的逻辑说服了自己，重新放松下来，继续走向沙发，并相当自然地坐在蝙蝠侠身旁，在魏尔伦疑惑的眼神中，对这位陌生的“新同伴”露出灿烂温和的微笑。
“嗨，女士，晚上好。”
“……晚上好？”
魏尔伦对超人和善到奇怪的态度感到满头雾水，但还是礼貌地做出回应，
“很高兴见到你，超人先生。”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听见她的回答，超人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推理结论，他把手中的物品放在桌子上，那张刀刻斧凿般俊美的脸上，笑容变得更加真诚，澄澈的蓝眸里透出几丝好奇，
“你的代号是……？”
“？？？”
代号？什么代号？
蝙蝠侠已经相信了阿蒂尔编的说辞，并把她和阿蒂尔的身份在正义联盟内部进行了公开？他明明全程都没离开过她的视线——是在脱披风的时候发送的消息？还是说又是那位通讯器中的管家代劳？
可为什么要问她的代号？难道是借超人之口，用看似温和又天真的方式来获取更多情报？
——原来如此。
心思缜密，行动迅速，指挥精准——不愧是阿蒂尔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要谨慎小心对待的蝙蝠侠。
魏尔伦的大脑高速运转着，脸上却依旧维持浅浅的微笑，
“我的代号是——Guivre。”
“Guivre？”
超人尝试着重复，但他显然没能短时间内学会这有些拗口的发音，
“吉弗尔？”
“在英语中的读音是吉维尔。”
魏尔伦轻声纠正，
“吉弗赫是法语的发音——没必要一定用法语读。”
“Wow，听起来真神秘。”
虽然超人的制服和蝙蝠侠一样，都是从头到脚一片漆黑，但这位“人间之神”的性格显然开朗得多——与蝙蝠侠一样，比兰波搜集到的资料中更开朗——他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很不错的代号，感觉非常适合你的气质。”
“谢谢。”
魏尔伦眨了眨眼睛，看向从超人开口起，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蝙蝠侠，
“或许我先离开？超人先生看起来有什么事情要跟你沟通。”
“……”
不知为何，蝙蝠侠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用。”
他盯着超人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尚且湿漉漉的布包裹着某样金属，
“超人要说的事，和我们正在聊的事情有关。”
————————————————————
通常来说，超人这个时间应当在睡觉——搂着孕中期的爱人，躺在蝙蝠侠以“给孩子的”这个令人无法拒绝的借口友情赞助的新公寓里，用潜意识关注母亲的心跳，随后安稳地进入梦乡。
但很明显，今晚不属于“通常”。
刚躺下没多久，超人就听到了不知名处传来的奇怪声响——细微的、低沉的、遥远的、有规律的，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呢喃。可还没等他认真起来去定位，声响又忽然消失不见了。
他本想继续睡觉，但有种莫名的直觉驱使着他，宛如有谁在耳边低语一般说道——去找到祂，去看见祂。
谁？哪里？为什么？
问题刚浮出脑海，他已经换好制服，漂浮在了纽约市的上空。
——还好他自从复活之后就换了纯黑的制服，不然以先前那套红蓝色的亮眼程度，恐怕又要第一时间被抓拍上新闻了。
总之，他循着大致确定的方向飞去，并在离纽约湾不远处的公海中，找到了这个奇怪的碎片。
“碎片？”
魏尔伦盯着褪去布料包裹后显露出来的铜色金属，皱着眉头反问，
“为什么说是碎片？”
“因为我知道这是什么。”
超人轻快地说，
“这是冶炼好的山铜。”
“山铜？”
这次发出疑问的是蝙蝠侠，他眯了眯眼睛，视线从山铜碎片转移到超人身上，
“你为什么知道它的名字？”
“之前亚瑟和钢骨打赌输了之后，给钢骨共享的亚特兰蒂斯资料中，有与山铜相关的记载。”
超人解释道，
“我当时恰好撞见，就复制了一份，打算交给你。”
“？”
交给他？他怎么没拿到？
蝙蝠侠沉默地盯着超人，后者瞬间反应过来，尴尬又心虚地侧过脸，
“抱歉，我、我忘了。”
他那天复制完资料后，先在印度洋救了架失事的飞机，又在南美洲和亚洲救援了五处洪水，好不容易回到大都会，还顺便捞了一个跳楼差点砸到别人的自私家伙，所以……
“所以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蝙蝠侠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
“继续说吧，山铜的碎片，这代表什么？”
听出他没有追究的意思，超人飞速恢复活跃，他把山铜碎片转了个圈，露出仅剩的一小部分平整面。
“山铜应该是一种高转化率的能源——海底曾有一个名为涅克鲁斯的失落王国以它为主要能源，并依靠它发展出强大的科技和文明。”
超人尽可能简练地说明，
“但由于不知名的原因，涅克鲁斯一夜之间被冰封，原本已经冶炼好的山铜也失去了用途。亚特兰蒂斯人找不到使用它们的方式，便将它们封存在一处海底仓库中——冶炼后的山铜呈现出规整的柱状，这块山铜是铜色，代表它经过冶炼，可又不是柱状，那就只能是某块山铜上掉下来的碎片。”
魏尔伦大概听懂了，她看着山铜碎片，挑起眉毛。
“也就是说，有人打开了亚特兰蒂斯人封存山铜的仓库，偷出山铜，并在运输或使用的过程中掉落了这块碎片？”
“应该是这样。”
蝙蝠侠垂眸，面色凝重，
“不过，山铜被停用的原因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甚至涅鲁克斯的冰封，也许同样与山铜有关——亚特兰蒂斯人既然能在海底建立起使用其他能源的工厂，没道理不能破解涅克鲁斯的能源转换方式，找到使用山铜的方法。
可他们最终选择将所有山铜封存，这一定代表了什么。
海底的失落王国、突然出现的山铜，魏尔伦口中在纽约湾附近被目睹的“逃犯”……
钢蓝色的双眸闪烁了一瞬，蝙蝠侠沉默片刻，重新看向魏尔伦。
“吉维尔小姐。”
他换了称呼，语气笃定地开口，
“您还有另一份资料要交给我吧？”
“……”
啧，蝙蝠侠——阿蒂尔猜得还真是准。
魏尔伦撇了下唇角，平静地从兜里掏出第二个U盘。
“这份是关于‘复仇者大厦袭击事件’中三个怪物的情报和分析。”
她一字不差地复述兰波的分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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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是外星人，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地球上不可能演化出他的天敌，所以这样富有针对性的生物一定来源于实验室，是将氪星科技、氪石与某种海底生物结合在一起创造出的‘生物武器’。这次袭击只是开胃菜，确定‘氪石生物’对超人效果绝佳后，卢瑟必然会加大投入——但莱克斯集团已经不属于他，他需要一名合作者，一名能够提供资金支持、科研支持，并有能力打捞氪石，捕捉深海生物的合作者。”
魏尔伦的话音落下后，室内安静了很久。
蝙蝠侠第一时间看向超人，神色竟然有些关切，而超人则愤怒地咬着牙，连胸膛都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脏话。
“超人？”
“我没事，B。”
超人闭上眼睛，复又睁开，
“他果然逃出来了。”
“……嗯。”
蝙蝠侠抿着嘴，
“我也刚收到消息没多久。”
这话不是借口——世界刚融合的那几天，他的工作量多到爆炸，等他抽出手来时，又碰上复仇者联盟邀约，紧接着就是遇袭事件。
“没事。”
超人缓缓呼出一口气，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继续调查？”
“黑蝠鲼。”
“海王。”
魏尔伦的声音与蝙蝠侠的声音同时响起，察觉到蝙蝠侠瞬间瞩目的视线，人造神明耸耸肩，
“阿、Ventome推测，卢瑟的合作伙伴是黑蝠鲼。”
“Ventome？”
风之……魂？
兰波眉头紧皱，
“为什么不是L''Enchaineur des Vents？”
那才是她原本的代号——“羁风者”，束缚风之人。
“太长了。”
魏尔伦躺在她怀里，一边玩着她发尾的卷，一边咕咕哝哝地解释，
“超人连吉维尔都读不对，这么长的名字，他要是读错阿蒂尔的代号，我会忍不住当场跟他打起来的。”
毕竟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这家伙。
“……”
就是想打架吧。
兰波无奈地摇摇头，跳过这个话题，
“然后呢？他们去找海王了？”
“嗯。”
魏尔伦撑着胳膊坐起来，
“别想了，反正今天的目的，我全都达成了哦。”
她眨了眨瑰丽的蓝眸，
“阿蒂尔，我要奖励。”
————————————————————
“不在？”
上午的阳光穿透窗户，照射进海边的独栋小屋，布鲁斯·韦恩坐在沙发上，尽可能保持微笑，
“他去了哪里？”
虽然从昨晚海王没回通讯就能察觉到不对劲，但对方难道真的恰好遭遇了什么？
“昨晚海底有异常震动。”
海王的母亲，退休后与人类丈夫安稳生活的亚特兰娜回答道，
“亚瑟说去看看，可他到现在都没回来。”
这位前亚特兰蒂斯之王脸上有着遮不住的担忧，
“通常来说不会这样的。”
“……”
显然，不仅是对超人，对海王来说，昨晚也并非“通常”。
布鲁斯站起身告别亚特兰娜，步伐沉重地走出小屋。而海滩边，克拉克·肯特已经靠在直升机前等了他好一会儿。
“怎么样？亚瑟是不是不在？”
“嗯。”
布鲁斯顿了顿，看着克拉克的眼睛，神情严肃，
“执行你的计划吧，Boy。”
“别总那么喊我，像我平白变成了小孩似的。”
克拉克小声反驳，随后看向大海，
“那就出发咯。”
目标是——纽约湾外部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