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看着不远处的场景，魏尔伦真心实意地感叹，
“不愧是多灾多难纽约市。”
“确实！”
路过两人身旁，正朝着相反方向逃跑的青年男性抽空转过身来，大声表示赞同，在看清两人的样子后，又热心邀请道，
“后面那个街区有很多小怪物，不知道会不会冲到这边来——我的车在转角那个停车场里，要一起走吗？”
“不用了。”
人造神明礼貌微笑，
“我们的车也停得不远，只是还有认识的人在里面，打算等他一起。”
“OK，祝你们好运！”
逃命的紧要关头，青年男性没空多想，他点点头，飞速转身离开，跑了没多远，还顺路抱起一个跌倒在路边的孩子。看着他和许多人一同快速又稳健地前行，其中甚至还有几名年纪较大的中年人，跑路的同时还不忘拿出手机给家人打电话的场景，兰波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他们……对这种场景未免太习惯了。”
“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麻木吧。”
魏尔伦一针见血地评价，
“他们没有能力改变现状，每次都惊慌失措反而更浪费精力。”
毕竟不论是融合前的纽约及大都会，还是融合后的纽约，都发生过太多“大场面”——外星舰队大规模入侵两次，普通反派搞事在纽约市民眼里恐怕根本排不上号。
“……听起来更悲惨了。”
兰波无语地吐槽着，随手扶了下身旁路过的女孩，然后继续与魏尔伦并肩前行。
越往前走，能见到的普通民众越少，也许是怪物数量不多，或者打斗区域较为分散，NYPD没有拉起严格的警戒线，只是不停在增派人手疏散群众。
“砰！”
复仇者联盟大厦的方向发出动静极大的声响，魏尔伦警觉地抬头看过去，只见一道眼熟的金红色身影和一道陌生的漆黑身影一同被甩了出来。漆黑身影在空中转了半圈，似乎想要找到一个稳定点，金红色身影却先他一步重启了动力装置，一把拽住他的披风，将他重新带回到平台上。
这个行为显然引起了漆黑身影的不满，但他们没时间在这上面纠结了——两只硕大的荧光绿色怪物嘶吼着从楼上跳下，其中一只差点就能捏住漆黑身影的头。
之所以是差一点，因为有道常人几乎看不见的金红色光芒推着那只怪物一起冲下了楼。
魏尔伦皱着眉头，把兰波扯进怀里，飞速避让掉落的混凝土楼板，
“那是什么？”
“钢铁侠、蝙蝠侠，还有闪电侠，大概。”
兰波已经将这些身影和资料中的影像一一对齐，她拍拍搭档的手，在魏尔伦看过来后，微微抬了下下巴。
魏尔伦不解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两人的正前方是一辆被砸毁的公交车，车内空无一人，不过在她们的侧前方，被砸到变形的车门后方，还有两名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少年缩在一起，其中长发的女孩正努力试图拖动腿上缠着厚厚石膏的男孩，只是很显然，她的努力收效甚微。
“后面那辆车还‘能用’。”
兰波轻声说，魏尔伦蹙起眉头，她看了眼大厦顶楼，仍在跟荧绿色怪物缠斗的两人，无奈地点点头，
“在这里等我。”
人造神明朝着少年们的方向跑过去，在女孩激动的眼神中，揪住男孩的裤腰，就在她准备把男孩扛到肩上的前一刻，意料之中的声音响起。
“魏尔伦女士！你——”
穿着紧身T恤和运动长裤的史蒂夫从街区口飞奔过来，看到魏尔伦当下的动作后，话语转了个弯，
“——我来吧，附近有更好的藏匿处吗？”
“没有，但后面那辆小轿车只是车头瘪了，发动机健全，不影响使用。”
魏尔伦把手中的男孩递给史蒂夫，瞥了眼已经扶着车门站起来的女孩，
“你应该有驾驶证？”
“有、有——有的、我有驾驶证。”
女孩一边颤抖着喘气，一边不住地点头，
“谢谢你们，谢谢，我们被从车上砸下来了，我弟弟的腿完全没办法行走，我不知道、我——”
“——别慌张，姑娘。”
史蒂夫温和地安慰她，
“我是FDNY的消防员，刚才在前面的街区口疏散人群，战斗已经被暂时控制在一个街区里，你现在带着弟弟离开，往后开不远，就能看到我的同事们和NYPD的警员们，他们会保护你们的。”
“谢谢、好的，谢谢。”
女孩吸了吸鼻子，咽了口口水，又深呼吸几次，总算恢复到相对平静的状态，她对着魏尔伦道谢，紧接着跟在史蒂夫身后，一瘸一拐地朝着车辆的方向走过去。大约两三分钟，那辆本该报废的小轿车被顺利启动，魏尔伦也走回了兰波身旁，冲着她眨了下眼睛，兰波温柔地轻笑，然后踮起脚，吻了吻搭档的唇角。
“兰、额，抱歉。”
史蒂夫尴尬地挪开眼睛，
“两位不离开吗？”
“暂时先不。”
兰波推开想要得寸进尺的搭档，冷静地回答，
“后方街区里的人基本疏散完了，但前面那个街区还没有吧？”
“……嗯。”
靠近复仇者大厦的地方寸土寸金，高耸林立的写字楼里，人类像蜂箱中的工蜂，一个挤一个地排列着，就算对紧急撤离这种事情颇有经验，也架不住逃生通道天然的尺寸限制。
所以——史蒂夫刚才确实是为了让那个女孩安心而撒了谎。他无奈地耸耸肩，轻叹一声，
“我们还在努力。”
“战斗大概多久能结束？”
魏尔伦有点不能理解，
“复仇者联盟没人在，超人也不在吗？”
“……”
真是一下就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史蒂夫不禁深吸一口气。
今天这次非正式会议，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双方到场的人都不多。
布鲁斯·班纳还在继续环球旅游，本来说好今天回来的克林特·巴顿，也因为机票延迟没能赶上，所以复仇者联盟这边除了已经参与到战斗中的托尼以外，就只有美国队长-史蒂夫、黑寡妇-娜塔莎和猎鹰-山姆，再加上前神盾局长尼克·弗瑞……
哇，都是全球通缉的逃犯呢。
被自己脑子里的地狱笑话逗笑了，史蒂夫轻咳一声，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目前看来是只有钢铁侠、蝙蝠侠和闪电侠在纽约。”
事实上，连闪电侠都是看到新闻推送后赶来的——正义联盟本身人就少，海王对联合别的组织没兴趣，神奇女侠在国外，同样遇到了飞机延误，钢骨不愿意露面，闪电侠被勒令好好上学，一开始来开会的只有超人和蝙蝠侠而已。
但是……
看着不经意间面露难色的史蒂夫，兰波明了地点头，
“保罗很强，我虽然不太擅长战斗，也有足够自保的能力——我想我们能帮上忙。”
“……嗯，走吧。”
就算他说不能，眼前这两位也半点不会离去的样子，那倒不如带着她们一起——史蒂夫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钻进一栋大楼中，恰好碰到刚从地下室跑上来的娜塔莎。红发女郎同样穿着方便行动的普通服饰，
“三位，这栋楼里已经空了，你们有要找的人在里面吗？”
“空了？”
史蒂夫皱眉，
“这位女士，我是FDNY的消防员，我有义务疏散楼中的民众，您确定楼内所有人都正常撤离了？”
“嗯，NYPD巡警，娜塔莉娅·塔尔科夫。”
娜塔莎飞速出示警官证，
“我先带这几位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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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你们可以去隔壁那栋楼里看看。”
“好的。”
史蒂夫点点头，又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发送出去，然后抬起头，看向魏尔伦和兰波，
“去隔壁？”
“隔壁也清空了。”
魏尔伦摇头，
“我刚才大概看过，这边的写字楼楼层较矮，人员疏散迅速——方才那位塔尔科夫女士带走的，应该是最后一批需要疏散的普通民众。”
“……啊，是吗。”
史蒂夫的微笑有点僵硬，
“那我们就离开吧？看来接下来都是超级英雄的战场了。”
“史蒂夫。”
“嗯？”
“我们真的能帮上忙。”
兰波诚恳地说，
“而且我们也知道，你没必要隐瞒。”
“——嗯？”
史蒂夫的笑容愈发僵硬了，
“知道什么？”
“知道——”
兰波眨眨眼睛，
“——你和钢铁侠认识的事情。”
“……”
“昨天中午还要谢谢你，不然那伙劫匪很难被顺利制服，保罗恐怕要急坏了。”
“……哦。”
史蒂夫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准，这两位或许经历过改造的法兰西特工，到底是不是在试探他，可兰波从表情到声音再到解释都无懈可击，他与两人的相遇也确实是纯然的巧合……
金发蓝眼的高大男性顿了顿，露出一个苦笑，
“我确实能联系上斯塔克先生，不过他先前只说了尽快疏散群众，没说别的事情，至于战斗要多久才能结束——那些小怪物虽然很容易被打倒，但那两只大型生物非常强大。”
说到这里，他又发愁地叹了口气，
“如果不拖到超人或者其他拥有更强大能力的超级英雄赶来，他们很难解决。”
就目前情况来看，被通缉的这几位复仇者联盟成员，都在隐瞒身份的前提下进行后勤工作，两只大怪物，闪电侠过来帮了忙就离开，应该是又回去牵制另一只大怪物了。
眼前的战场中，钢铁侠的炮弹作用不大，蝙蝠侠的攻击成效也很差，超人恐怕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参与战斗——萤绿色巨型怪物，超人。
哦，荧绿色。
兰波在门口站定。
“怎么了，阿蒂尔？”
“没什么。”
谍报员看了眼侧方尚且完好的大楼前台处，作出决定，
“保罗，把你的耳机分一只给史蒂夫，我去黑下附近所有还在运转的监控，尽快解决附近的小型怪物，救出剩余的群众。”
“好的。”
明白兰波肯定还打算独自做些别的事情，魏尔伦委屈地亲了她一下，然后乖乖掏出耳机，递给史蒂夫一只，
“走吧，戴维斯先生。”
“啊、好。”
史蒂夫接过耳机戴上，走出大楼的步伐却慢魏尔伦几步。
“Wow，让我们恭喜Cap和自己。”
另一只耳朵里更加隐蔽的小型卫星耳机中，娜塔莎微小的调笑声传来，
“Cap现在有了两只耳机，我们则有了更加专心的‘星期五’。”
“星期五得专注我这边的——”
托尼抗议的话没说完。
“说真的，Cap。”
山姆建议，
“我也觉得这两位女士有点可疑——你要不要试试对她们说那句话。”
“哪句话？”
史蒂夫没开口，这句是正在换弹匣的弗瑞问的，山姆刚解决完一只小怪物，喘了口气，
“那句啊。”
他模仿史蒂夫的声音和腔调，
“Hail·Hydra!”
“……”
史蒂夫绝望地发现——他竟然对这个提议很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