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车间高窗,在冰冷的金属和油污地面上切割出锐利的光斑。
秦淮如蜷缩在废弃料堆的阴影里,无声的泪水仿佛流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易中海那声沉重的叹息,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秦淮如早已麻木的心湖上,连涟漪都激不起半分。
秦淮如不知道自己在地上瘫坐了多久。
直到尖锐刺耳的上工铃声,如同催命的符咒,再次撕裂车间的空气。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像一根钢针,狠狠扎进秦淮如混沌的意识里。她猛地一颤,身体本能地弹动了一下。
“该上工了。迟到?旷工?扣钱?”这个念头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击穿了绝望中的秦淮如,带来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不行!不能扣钱!家里已经没有余钱了!再扣钱,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个念头支撑着秦淮如,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挣扎着从冰冷肮脏的地上爬起来。
膝盖和胳膊肘传来阵阵钝痛,是刚才滑倒时磕碰的,秦淮如也顾不上了,胡乱地用沾满油污的袖子抹掉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又用力揉了揉僵硬麻木的脸颊,试图挤出一丝能见人的表情。
秦淮如知道自己这张脸,必然是惨白浮肿,眼窝深陷,布满血丝,写满了无法掩饰的疲惫和绝望。
深吸一口气,秦淮如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喉咙的灼痛感,强迫自己挺直那早已不堪重负的腰背。
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秦淮如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回了自己的工位。
下午的工作,对秦淮如而言,如同在噩梦中跋涉。
机器的轰鸣声在她耳中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工友的交谈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秦淮如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拿起零件,放到夹具上,按下按钮,等待加工完成,取下,再拿起下一个...动作精准,却毫无灵魂。她的眼神空洞,焦距涣散,仿佛所有的神采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一个麻木的躯壳在运转。
然而,在这麻木的躯壳深处,一股冰冷的、决绝的火焰,正在悄然燃起。
张桂兰那鄙夷的眼神,儿子棒梗掏钱时“压兜”的鬼祟动作,婆婆贾张氏刻毒的咒骂,家里空空如也的米缸...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眼前旋转、放大,最终汇聚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棒梗!必须管!必须狠狠地管!哪怕...哪怕打断他的手!也不能让他再这样偷下去!毁了他自己,也彻底毁了这个家!”
这个念头,如同淬火的钢钉,狠狠地钉进了秦淮如绝望的心底。它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也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当下午下班的铃声终于响起时,秦淮如几乎是第一个放下工具的人。
秦淮如没有像往常一样磨蹭,也没有去食堂打那免费的菜汤。甚至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只是低着头,脚步异常坚定地朝着车间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主任。”
秦淮如的声音嘶哑,但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家里有点急事,想请个假,现在就走。”
车间主任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惨白、眼神却透着异样决绝的女工,愣了一下。
秦淮如平时总是谨小慎微,干活麻利,很少请假,尤其是这种临时请假。
车间主任本想问问什么事,但触及到秦淮如那双深不见底、仿佛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眼睛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女人今天的状态太不对劲了。
“行...行吧,注意安全。”
车间主任挥了挥手,算是准了假。
秦淮如道了声谢,转身就走。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单薄。
秦淮如几乎是跑着回到南锣鼓巷四合院的,夕阳的金辉洒满院子,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冰冷。
秦淮如径直走进家门。
屋里光线昏暗,贾张氏果然还像一尊肥胖的泥菩萨,盘腿坐在炕上,闭目养神,或者说是装睡,听到开门声,眼皮都没抬一下。
秦淮如没有像往常那样沉默地去做饭,站在屋子中央,目光冰冷地扫过炕上那个肥胖的身影,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沾着车间油污和灰尘的两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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