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但这显然没什么用。
毕竟我只能知道田螺先生德高望重,自家公司快倒闭了还半夜在地铁站口蹲人,更多的归咎于那被隐瞒的关键信息,除此之外我懒得猜。
纵使再不情愿,起码明面上这是场双赢的交易……
“……”
唉,与其纠结这个,倒不如去想想如何该让我清醒着度过接下来的几小时,我要困得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祝您新的一天愉快——”我打着哈欠向部长女士告别,最后的音节拖得老长。
是的,为了防止局面演变到不得不以头砸墙来保持清醒的地步,我决定下楼弄杯咖啡。
“我可能要下去一趟,你们有什么介意的地方吗?”说着,拉普兰德拎起靠在窗边的大剑,将这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武器斜系于腰侧的绑带上。
碍于身高问题,我必须时刻注意着不要让开刃的剑刮划了墙壁、地板和其他重要的物件。
文职B:“我们的事务所没有暗室。”
我正准备再来一次信仰之跃,对着窗外的景致随口答道:“真挚感谢你的提醒,我不会想知道你们地下室里有什么的。”
“我们事务所没有地下……”
“真了不起。”埋在工作文件里的文职C投来艳羡的目光低声吐槽,“我那个年纪的时候最多也只敢在犯罪巷翻垃圾桶……”
其实我很想回讽一句菜就多练,然而这个梗在第一章的时候就已经玩过了。
之后,当我摩拳擦掌要翻上窗台时,部长女士总算从写信工作中抽出空。她见年幼的刺客小姐有另外的计划,于是翻了翻抽屉,拿出黄铜色的门卡站起身走来递给我。
“这是楼梯锁的钥匙。”她交代,顺手关上我刚推开的防弹玻璃窗。
“通往一楼的铁门久年未修,若是打不开直接用脚踹也无妨。”
“嘿,你知道我可以走窗户——”
拉普兰德愤懑抗议的话还未落地,便听见旁边的员工A请求道:“麻烦帮我带一杯咖啡,不加糖!”
“埃里克你给我自己去做!”部长女士满脸怨气地转过头冲员工A呵斥一声,随即温和着面孔摸了摸我的鲁珀耳朵,轻声嘱咐道:“注意安全。”
啧。
……她要么真把我当小孩,要么就是对我一见钟情无法自拔。
一群吵吵嚷嚷、异想天开的家伙们。奇怪了,他们到底哪来的希望与乐观觉得自己能活过第二天的?
不过我并不讨厌这种开朗。
2.
知更鸟在外头叽喳的时间段早过了,哥谭人又熬走了一个长夜,晨光搁浅在枝头,都市沉寂的喧嚣迎来复苏。
这里是哥谭东区,尽管挑的位置再边缘遥远,离混乱的地带也不过一尺之豪。
但也没有人会闲到抢劫一家合法持枪的安保公司。
咖啡机摆在柜台上。我开了灯,按照记忆的步骤为这台机器插电,习惯性敲打几次外壳后便放任它自动化地研磨着咖啡豆。
矮脚长桌面的竹篮里充当招待品的水果糖还未过期。
我自认自己应当是个客人,可全部带走又显得太无礼,遂公正地用口袋剩下的酸橘子交换了一手捧的糖。
“巧克力味?”拉普兰德低着头把这颗格格不入的棕色糖果挑出来,想起这是德克萨斯讨厌的口味,转而多拿了几枚放进袖子中原本装袖剑的位置。
……等等,德克萨斯是谁?
思索中,我依稀记起这个名字的含义与之为何的熟悉感,那于你而言代表着很多相同却不同的身份,却在海的浪潮下逐渐模糊淡化。
破碎的片段在脑海闪过,心弦最终颤动着宣告:你遗忘了。仿佛人格、灵魂、一切,都在不可挽回的失落着。
你不再属于泰拉。
可我本就不属于泰拉。
真是矛盾,但是过去的事情有这么重要吗?厌弃它,放把火烧了不就好了吗?实在不行就烧干净点,不要抱着重返现场的期待。
.....如果被烧毁的怪物仍在追逐着,潜伏在阴影,饥饿地流着口水伺机而动呢?
那就跑远点,越远越好。没人能束缚住你的自由,家族不行,狼群不行,乃至荒野也不行,你要快快乐乐地在这个世界上闹个痛快。
“我最终做到了吗?”
拉普兰德对着昏黄的吊灯旁,天花板上扑腾着毛绒翅膀的飞蛾致以疑虑,回答她的是身后不断变化着身形的怪物,是无可摧毁的投影。
看来是做到了。年轻的鲁珀笑着。
几分钟后,我突然意识到我刚才都说了什么,颇感荒唐地往嘴里塞了颗葡萄味的糖缓解自己的胡思乱想。效果很好,我心里的小人即刻发不出声音。
3.
泡咖啡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
虽然拉普兰德从头到尾都在等机器自己运作,但能够克制住自己不在这个房间内翻箱倒柜 搜索可用道具的心,对我来说已经是件难得的事。
而我泡咖啡时做的最过火的、顶多就是因为觉得缺了点氛围感,所以拿唱片机听带着些叙拉古风的古典音乐。
甚至以防打扰楼上的员工工作,我还贴心的把楼梯的铁门盖得非常紧实……
不过这些和我接下来将面对的没有任何关系。
机器叮咚的提示音预示着我很快便能品尝到咖啡的苦涩了,然后者的温度暂且不适合入口,我随即开始好心地泡第二杯,并打算帮员工A加致死量的方糖。
但你知道的,意外总是发生的如此不解风情。
起初,是面包车缓慢行驶在路面的动静,我本以为那会是普通路过的车辆,像其他忙于起早的行人一样,而速度的问题也不过是因为街道确实有些窄。
它停在了事务所门口。
足以装载多人的车辆装了很多人。两侧的车门在熄火后同时被打开。
一、二、三、四、.....八个人,总共有八个暴徒……哦不,后备箱还有一个,那么是九个人了。四个拿槍的,另外五个手里的撬棍斧头等各色武器也算得上丰富多彩。
他们用口罩黑衣来掩饰自己,打着手势向事务所门口集聚。
好吧,我得收回先前的猜测了。慢速是为了减消面包车的嗡鸣不提前引起警惕,这群家伙对我如今的雇主们不怀好意。
“法尔科内的猎犬?闻风而动的老鼠?他们找上门的理由是什么?”
“家族的大人物们刚来不久,绝对不可能会用这么劣等的教训打自己的脸面。要知道枝系越为庞大的家族,越把荣耀与忠诚看得比命还重要。”
我用指头敲了敲腰侧沉重的金属制大剑,嗯嗯了几声肯定道:“……原来是一群鬣狗。”
那没问题了。
这些虚装声势的鬣狗拥至一墙之隔外,我沉默地站在视野盲区,看他们在木门的锁眼处鼓捣,自以为是地密谋着是否要用暴力些的手段处置这座建筑。
看样子他们并不知道门其实没锁。
我心里无言嗤笑他们的愚蠢,恨不得为这群白痴拍手叫好,接着决定换个打招呼的方式,干脆点,直接走上前为他们拉开门,让灿烂的晨光洒进门内。
靠在门前的鬣狗料不到会有人如此张扬地迎接挑衅,他愣住了,好在背后的同伴反应迅速地举起槍口指向我。
“变种人?”为首的家伙眯起眼睛。
我一时惊讶于眼前的景象,抿着嘴没说话,握着门把手下意识后退一步;我让虚伪的懦弱溢于言表,刻意用门扉遮掩腰间左侧唯一能印证我威胁性的武器。他们不再重视我。
愚蠢。
鬣狗们终于下定了主意,他说:“这是法尔科内老先生的旨意,不想死就滚开。”
谎言。他们没有留活口的打算。
默然中,老旧唱片机的悠远旋律顺着缝隙爬出,那带着雨季湿润的气息攀上漆黑的衣摆,小提琴的周璇在推进下变得高昂、变得尖锐,好似叙拉古最常见的,人们的惨叫声。
悲剧。
我定了神,好奇地仰起头问道:“法尔科内知道你们干的糗事吗?”
“....你说什么?”鬣狗被转入癫狂的音乐混淆了视听,他皱起眉凝视着我嘴角逐渐扩大的笑意,不妙的预感促使了杀伐,恶意在此刻侵袭了他的灵魂。
肮脏的鬣狗扣动了扳机,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面前厚重的木门被本该无害的女孩用力砸上并反锁,他们至少需要不久的时间才能破开这扇加固过的内置金属木门。
……你以为我会直接抽刀砍上去?拜托,我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了诶。
没再去管身后白痴们叫喊的辱骂与槍响,拉普兰德快步走向柜台、拨打起能联系到楼上的座机电话。一秒,两秒,我数到三的时候总算有人回复了我。
“发生了什么?”
拉普兰德捻了捻糖纸,约会似的用暧昧的语气轻声回答:“九个人,四把槍,法尔科内溺死鬼,唯死能止恶魔之火。亲爱的部长女士,你要几个活口?”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寂静让高调的音乐声更加清晰可见。
“你放了唱片?”
“是啊,没想到这里的歌还蛮合我胃口的,喜欢么?”拉普兰德说着,吹了口咖啡升腾的热气。
“谢谢,很好听。”部长女士隔着话筒回答道,“……活口留一个就可以,不用全部解决。最后,祝你好运,致我们最喜欢的拉普兰德。”
“祝好运。”
刺耳的忙音传入耳畔,我望向门外,不知为何叹气道:“……可惜了这杯咖啡。”
小提琴声还在继续着。
我本来这章就想直接把战斗场面写掉的,但三千字后发现才到开场,等打完可能都到六千了……我得均衡点字数才行,可不是在故意断章。
评论——我需要可可爱爱温温暖暖的评论啊——(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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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title.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