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晗:礼物我让明日带了,你找她要。
飞燕打字:好
随后她又打开和明日的聊天界面,输入:于晗说她给我的礼物在你那。
明日只感觉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她拿出手机看了眼。之后发:对。
飞燕:在哪?
明日回道:也在那个纸袋里放着。
飞燕回了她一个OK。
她把自己盘里的肉都消灭完毕。
此刻特想回家睡觉,再玩两局那个拽英文名的消消乐。
她又给明日发了条消息:我想回去睡觉,要不然咱俩偷偷跑路吧!!!
三个叹号,这下明日可以充分体会她对家里那张床的向往了。
棒棒哒。
明日:…
飞燕:我就当你同意了哈,赶快走。
飞燕火速收东西。顺便帮明日也收了下。然后从后面悄悄的走到了门口,刚准备推门开溜。
赵明华道:“你们要去哪?”飞燕只感觉后背凉凉的。
她赶忙把明日扯过来,道:“老师,明日来例假了,我陪她上个厕所。”
赵明华:“那你们去吧。”
飞燕松了口气。这回是明日想伸手开门。赵明华又道:“我也去一趟吧。”
飞燕内心无能狂吼。这什么鬼运气啊!赵明华起身跟着她们开门出去。走廊的另一边是卫生间,飞燕一路都在想着怎么溜。赵明华走在她俩前面,飞燕现在明日后面小声和她说计划。
“等会你到厕所就先进去,把包也拿进去,多待一会,等她走了咱俩就能溜,我给你发消息。”明日点点头,她拿这个祖宗没办法。她按照飞燕的说法,直接进了隔间,赵明华也进了一个隔间,留飞燕在外面。
飞燕发消息:你说咱们要不要现在就溜,赵明华进厕所了。
明日:开门没声?咱俩走路没声?
飞燕: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上厕所。
明日:可她左边的隔间就只有我。
飞燕:那好吧。赵明华没两分钟倒是就出来了,站在厕所外和她一起等明日。
飞燕想说:“老师你可以先走的,我自己等就好。”
这时,宁溪远给她发消息,一张现在包间里的图。
飞燕就看到一帮人也不藏着了,全把手机拿出来了。
宁溪远配文:燕姐你嘎哈去了,赵明华走了我们都玩上真心话大冒险了,快回来。
飞燕莫名的想玩。
但如果她现在回包厢,赵明华也得跟着回去。
她回宁溪远:我要是回去,赵明华也跟着,你们把手机收一收。
半晌,宁溪远才回道:好。
赵明华开口:“老师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等会明日出来你们回去告诉大家一声,要吃啥还能点,我有微信。”
说完她就挎着那个黑色皮包走了。
飞燕敲了敲明日那扇门,道:“赵明华走了。”隔间门被推开,明日出来道:“我听着了,那现在回家?”
飞燕摇头:“宁溪远刚才发消息说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明日故意问她:“所以呢?”
她装出一副真的没听懂的样子。
飞燕道:“我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那就去。”明日一脸的无所谓。
她得听这个小祖宗的。
那就回去。
回到包厢的时候宁溪远他们已经把手机收起来了,看着进来的是明日和飞燕又不放心的往她们背后瞅了一眼,确认赵明华没跟着回来。
宁溪远冲着里面吼了一嗓子:“赵姐走了,接着玩。”
包厢里又乱成一团。
“来来来咱们重新来。”张卿道。
“你俩愣着干嘛?过来猜拳,真心话大冒险。”宁溪远对着飞燕和明日招了招手。
飞燕拉着明日重新回到原先的位置。
刘渝,南宇,张卿,宁溪远和两个她不认识的女生。
八个人划拳,结果意外中的意外。
七个人像是约好了似的出石头,就飞燕一个剪刀。
直接淘汰。
“真心话。”飞燕道。
宁溪远从兜里拿出一副纸牌,随便抽了一张出来。
“四个字描述一下你的梦。”飞燕皱眉想了一下,随后道:“所向披靡。”
“虽然听不懂,下一局。”张卿道。
飞燕和明日出布。
飞燕出石头,明日剪刀。
“我抽。”飞燕抽了张牌。
“描述一下你名字的意义。”
“明天的太阳。”明日道。
“好简单,没意思。”
“来来来下一局。”飞燕连输了三场。
这期间她回答了宁溪远一个关于下雨天要不要打伞的无聊问题,并在明日的引导下深刻的理解了到底是先鸡生蛋还是蛋先生鸡。
“如果我和你男朋友掉水里了,你先救谁?”宁溪远随便问了一句。
“我当然先救你。”飞燕把那副牌拿过来翻了一遍。
宁溪远两眼放光,道:“我就知道,我在你心中是很重要的。”
明日打断她的话:“她当然救你,她根本没有男朋友。”
宁溪远看向飞燕道:“你真的只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唉,这么多年…终究是错付了。”
飞燕笑道:“对,就是这个原因。”
“燕姐扎心啊!”宁溪远捂住自己的胸口。
飞燕大笑。
又玩了两局,大家就散了,有的是因为家里有门禁,另外的,比如飞燕,是纯想回家睡觉。
外面都黑了天,蝉鸣不止,还有热风拂过,一切都休闲惬意到了极致。
是个难得的好夜晚,路边绿草如茵,天上繁星点点。飞燕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没这样边走边看过天上的星星了。
身边站着足以信赖的人,不管她是不是仍然愧疚于当年。
当年有个畜生指着她让她去死,她照做了,看着这个充满死亡的房间,已经有人比她先走一步,她也想追上去,与他们共赴黄泉。
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那她就让这些畜生开心一把。
地面在变清晰。呜呼,爽。
飞燕站起来把裤子上灰拍掉。
哈!
屁事没有!
不对,腿疼。我去骨头咋弯了!
反正还挺好玩的,飞燕不再回忆,继续看天上的星星。
就,还感觉挺亮挺好看的。至于其他的,比如古人赏月观星所得的什么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对百姓的同情,对官僚的厌恶她是真没在天上体会到。
不就黑黑的一片,有俩光点嘛!
但旁边的那位倒是好像看出点儿门道了。她准备去请教一下。
得了,那位看起来心情不好。
“再见。”明日挥手,而后往她家的方向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们应该分别的那个十字路口,她一路上竟然连看路都忘了,要是来辆车她早被创死在路边了。
飞燕也往家走,她现在心情还不错,说不定她回家会想写作业。
她走的这条道与明日相反,这条路是一条宽广的步行街,路旁栽满了叫不出名字的树,夏天枝繁叶茂,冬天被白雪覆盖。
北方的小城几乎没有春天和秋天,二三月还在下雪,五月已经是夏了,十月还像是在伏天,十一月已经入冬。
现在这些树还是绿叶,地上的草还盛,野花开了,飞燕很喜欢这片夏景。
身心舒畅。
路不算长,两分钟就走完了,这条路后还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被平房包围,这里总是暗无天日,即使那些平房再矮,也让人透不过气。
后面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她盲猜,是她不像亲哥的亲哥又来绑她了。
“对不起了飞燕。”
然后又是熟悉的眩晕感。
飞燕做了很长的梦,梦里的她还在那条弯曲的小路走着,一直走,从黑夜走到了白昼,又从白天到晚上,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身旁的景色在不断变化,由熟悉变为陌生,由明亮到黑暗。
她沉沦在无边无际的小路,往前往前还是往前。
终于,她看见有一丝光亮从平房的缝隙投射过来。
不同于小路白天阴暗的光,那光是温暖的,是舒适的,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让她感觉多日来积累的黑暗在被一点一点的驱散。
她喜欢那束光,但她不忍心看着那束光为了帮她也被黑暗笼罩,她想走开,但因为温暖使她挪不动步子。
她想永远站在光里。但内心却不断催促着她。
在不知道太阳和月亮交替了多少次后,她打定主意要离开,光束却在这时破碎,化成千万光点伴她左右。
让她周身有光。
又走了很久,似是一年又像三年,路的前方呈现出幽深的黑暗,看不到尽头。
要是放在平时,她肯定转身就走。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让她想去闯一闯。那些围绕着她的光点已经所剩无几,更多的已经进入她的心。
让她依赖。
她踏入黑暗之中,周围的光点为她照明,让她看清前路的方向。
她依着光点照明的路,走了很长时间,周围的黑越来越浓,光点越发照不出方向。
终于,光点破碎。
黑暗向她袭来,心中的温暖被侵蚀的一干二净。
她彻底陷入了黑暗。她开始慌张,无措。她意识到,不是她真正的客服了恐惧,而是有人帮她挡下了以往的所有不幸。
她堕落着,陷入了无尽的恐慌,她不敢继续往前,也不敢回头。她想去找那个为她发光的人,可是光一旦破碎,她是找不到的。
那束光永远的消失了。恐惧和焦虑把她变成了一个懦弱无助只会在原地不断哭泣的胆小鬼。她在黑暗中不断的失去自我,又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她疯了。她喜欢黑暗。
她总是笑着。她在黑暗中奔跑,不去管前路是否有难,她都笑着面对。
在这段时间,她交了很多黑暗中的朋友。和它们一起,陷害到来的携带光明的人。
她活成了黑暗。不愿意接受光明。
她被痛苦的折磨着。
有一次,她没有打败那个一身是光的人,反而被她的光照到,她才偶然找回了温暖的感觉。比之前的要温暖,要热烈,把她全身上下包裹的不露分毫。
她感觉,自己从未陷入过痛苦的深渊,还是那个纯真的少女。
她牵着她的手,带她向前狂奔,亲手帮她打败那些疯子。带她逃到一个舒适的地方。
她说,她叫明日,会将她带去明天。
她却觉得,这是她的太阳。
永恒的太阳。
“明天是一直存在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不会消失,不要去恐惧这个世界。它不值得你恐惧。”
那是她说过的,也是飞燕在逃离黑暗后真正得到的。
永恒的光。
当阳光普照大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月亮来了。
飞燕从梦中惊醒,她立刻坐了起来。立刻又是眼前一黑,她又径直倒了下去。
“醒了也不用这么急着起来的。”那是一个温柔的男声。
飞燕又睁开了眼睛。
我去,一个帅哥。
飞燕已经开始花痴,被帅哥绑架貌似也不错。
等等,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余子晏?你整容了?”她试着叫了一声。
“乖妹妹怎么能这么没礼貌的喊哥哥的大名呢,还有这是伪装。”被她叫做余子晏的人答了声。
“哦,那你礼貌吗你,天天把亲妹妹像绑架一样绑过来。”飞燕对他道。
“喂,余飞燕,我正常叫你你会过来吗?”余子晏给她在面前的桌面上放了杯茶。
“怎么可能不来。”飞燕拿起茶杯,红茶,不错。
余子晏挑了挑眉:“真的?”
飞燕回:“假的。”随后抿了一口茶。
“好了,先说正事。”余子晏在她旁边坐下。
“你想知道的那个人,我找到了。”余子晏道。
飞燕被茶呛到了:“咳咳,咳咳,谁?找到了?他没死?”
缓了一会她渐渐平复下来。
“他,韩栀,男,没死,17岁。”余子晏不紧不慢道。
“可他那时候不是…”说到一半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再往下说。
“你不是也是好好的。”
“那…赵…那个畜生呢?”飞燕问。
余子晏起身,从对面的书架上拿下来一份文件,随后打开念道:“赵砾,女,42岁,出生于宜壬镇安定区,本科文聘,教师,2001年开始工作于渝北市成宇区三中初中部,后因间接杀人被开除,又贿赂当地管辖者废除案底,现属失踪状态。”
飞燕咬紧牙关:“这个畜生。”
“别总畜生畜生的喊,她有名字。”
“她就是个畜生,逼的那么多人都跳楼了,等我再见到她,我一定要杀了她。”飞燕紧攥拳头。
“这个你随便,反正呢,你杀人不犯法,我杀人也不犯法。”余子晏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全是少年所带有的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