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这日,段府后花园张灯结彩,数十盆名贵菊花沿曲径摆放,金灿灿地映着秋阳。
段长离站在廊下,看着丫鬟们穿梭忙碌,腕上的祖传玉镯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绿光。
“小姐,裴大人的轿子到门口了。”春桃小跑过来禀报。
段长离唇角微扬:“好生招待。”她抬手整理了一下鬓角,确保玉镯显眼地露在外面
[宿主请注意,苏婉柔已准备在宴会上对您下药,并趁机窃取玉镯。]系统在脑海中提醒。
“正合我意。”段长离在心中回应。这三日她可没闲着,不仅摸清了苏婉柔的全盘计划,还做了周密布置。
“妹妹。”苏婉柔一袭淡粉衣裙,袅袅婷婷地走来,亲热地挽住段长离的手臂,“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段长离笑吟吟:“好啊,表姐。”她甜甜地应道,任由苏婉柔拉着自己往花园走去。
赏花宴上,京城各家闺秀和公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赏菊品茶。
段长离刚走进花园,就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她抬眼望去,裴西洲一袭靛蓝色常服,站在一株金菊旁,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段长离微微颔首,随即移开视线,专心扮演她的段家二小姐角色。
“妹妹,先喝口茶吧。”苏婉柔殷勤地递上一杯清茶“今早忙到现在,一定渴了。”
段长离自然接过茶杯,余光瞥见苏婉柔指甲缝里残留的白色粉末。她佯装不知,举杯到唇边——
“段小姐。”裴西洲突然出现在她身侧:“那株绿菊甚是罕见,不知可否为在下讲解一二?”
段长离惊讶地放下茶杯:“裴大人也对菊花感兴趣?”她转向苏婉柔,“表姐稍等,我去去就来。”
苏婉柔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她皮笑肉不笑道:“妹妹快去吧,别怠慢了裴大人。”
段长离随裴西洲走到一株翠绿如翡翠的菊花前,低声道:“大人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
裴西洲目光落在远处的苏婉柔身上:“她在那杯茶里下了迷药。”
“我知道。”段长离轻笑。
裴西洲微微蹙眉:“你知道,你还喝?”
段长离直视他的目光:“因为有你在啊。”
苏婉柔见两人走远,迅速将段长离放下的茶杯拿起,倒掉一半茶水,又从一个瓷瓶中补入清水,然后若无其事地放回原处。
段长离眯起眼同裴西洲说:“既要让我神志不清,又不至于当场昏倒,这样她才有机会扶我回房,趁机取走玉镯。”
裴西洲耳根微热,不自然地偏过头:“段小姐似乎早有准备。”
段长离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我有解药,大人不必担心。”
两人回到席间,段长离重新拿起那杯茶,在宽袖遮掩下将解药倒入,然后一饮而尽。苏婉柔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宴会进行到一半,段长离开始头晕目眩。
“妹妹怎么了?”苏婉柔立刻关切地扶住她。
“有些头晕……”段长离虚弱地说。
“我扶你回房休息。”苏婉柔向宾客们致歉,“诸位请继续赏花,我妹妹身子不适,先失陪了。”
段长离任由苏婉柔搀扶着离开花园,暗中捏了捏藏在袖中的小瓷瓶——那是她让春桃准备的惊喜。
回房的路上,苏婉柔试探地问:“妹妹,这玉镯真好看,能借我看看吗?”
“当然……”段长离装作神志不清的样子,慢慢褪下玉镯。
就在苏婉柔伸手要接的瞬间,段长离不小心手一滑,玉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哎呀!”苏婉柔惊呼,连忙弯腰去捡。
段长离趁机从袖中取出瓷瓶,将里面的红色液体倒在苏婉柔的袖口上——那是她事先准备的朱砂水。
“表姐!你袖子上怎么有血?”段长离突然提高声音,装作惊恐的样子。
苏婉柔一愣,低头看到袖口一片血迹,顿时慌了:“这不是……”
“天啊!表姐你是不是受伤了?”段长离声音更大,引来路过的丫鬟家丁。
苏婉柔急忙解释:“不是血,是……”
“快来人啊!有人受伤了!”段长离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一边喊一边慌乱地拉扯苏婉柔的袖子。
在拉扯中,一个绣花荷包从苏婉柔袖中掉出,散落出几件金银首饰——那都是段长离这几日遗失的物品。
“这不是我丢的簪子吗?”段长离惊讶地捡起一支金簪,“还有母亲的耳坠...表姐,这些怎么会在你这里?”
围观的下人们顿时哗然。
“我……,我没有……”苏婉柔脸色煞白,手足无措。
段长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面上仍是一副受伤模样:“表姐,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你若是喜欢,知会我一声便可,怎可如此行事?”
“怎么回事?”段父威严的声音传来。他身后跟着几位闻声而来的宾客,其中就有裴西洲。
“父亲……”段长离泫然欲泣。
不等她说完,一个丫鬟惊呼:“老爷,表小姐偷了府里的首饰!”
证据确凿,苏婉柔百口莫辩。她慌乱地看向人群,突然注意到裴西洲冷峻的目光,顿时如坠冰窟。
“不是我……是有人陷害我……”苏婉柔声音发抖。
段父脸色铁青:“婉柔,我待你不薄,你竟做出这等事?”
“姨父,真的不是我……”苏婉柔泪如雨下,但已无人相信。
段长离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心中毫无怜悯。原著中苏婉柔就是这样一步步将原主逼上绝路的,如今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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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房去吧,此事容后再议。”段父碍于宾客在场,不便深究,只能暂时压下怒火。
苏婉柔被丫鬟扶走后,宾客们也识趣地散去。段长离借口需要休息,独自来到后花园的凉亭。她需要整理一下思绪。
凉亭四周菊花环绕,秋风送来阵阵清香。段长离刚坐下,就感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她转头看去,裴西洲正站在亭外。
“裴大人还没走?”她挑眉问道。
“戏看了一半,怎能离场?”裴西洲步入凉亭,在她对面坐下。
段长离轻笑:“大人说话越来越风趣了。”
“不及段小姐手段高明。”裴西洲目光锐利。
她坦然承认:“对付骗子,有时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裴西洲不置可否,转而问道:“苏小姐貌似对你的镯子很是在意。”
段长离:“祖传之物而已,再说了她什么不想要?”
裴西洲语气平淡,“那玉镯质地特殊,像是南疆贡品,这价值自然是不菲。”
段长离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若有所思。原著中对这玉镯的描写很少,只说是段家祖传之宝,苏婉柔为这手镯还真是处心积虑。
她试探道,“大人,莫非认得此物?”
裴西洲没有直接回答:“近日大理寺查获一起走私案,涉案物品中就有类似南疆玉器。出售的可贵了。”
闻言,段长离低头审视玉镯,原主要像苏婉柔这般爱财不恋爱脑,也落不得被骗心骗财的下场。
远处传来春桃的呼唤:“小姐!老爷请您过去!”
段长离只得起身:“失陪了,裴大人。”
裴西洲微微颔首:“段小姐请便。”
书房里,段父面色凝重:“长离,今日之事,为父已经查明。婉柔那丫头...唉,是为父看走眼了。”
“父亲不必自责。”段长离柔声道:“表姐或许只是一时糊涂。”
“你呀,跟我一样太善良。”段父叹息道:“从今日起,婉柔禁足西厢,不得踏出院门半步。至于她的婚事……为父会尽快安排。”
段长离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被发现有偷窃行为,基本上就等于名誉扫地,只能远嫁他乡。
原著中苏婉柔害得原主身败名裂,如今轮到自己尝这苦果,也算是报应不爽。
离开书房,段长离刚回到自己院子,春桃就急匆匆跑来:“小姐,表小姐的丫鬟翠儿鬼鬼祟祟地往后门去了!”
段长离:“跟上去看看。”
两人悄悄尾随翠儿来到后门,只见她与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低声交谈,然后递过一封信。
“那人是谁?”段长离小声问。
春桃眯眼细看:“像是……,像是之前门房说的那个左眉有疤的男人!”
难道是赵明轩的同伙?
[警告!苏婉柔正在策划新阴谋:伪造宿主与人有染的证据。危险等级:高。]
看来苏婉柔是狗急跳墙了。在这个时代,女子若被传出有私情,轻则名声扫地,重则被家族除名。原著中苏婉柔就是用这招彻底毁了原主。
“春桃,去查查那个疤面男子的底细。”段长离低声吩咐,“小心别打草惊蛇。”
窗外倏地传来一声轻响。段长离迅速收好玉镯,警觉地看向窗口:“谁?”
没有回应,但窗纸上映出一道修长的影子。
段长离悄悄摸出枕下的匕首,缓步靠近窗户。就在她准备掀开窗帘的瞬间,一枚飞镖穿透窗纸,叮的一声钉在桌上,镖上穿着一张小纸条。
段长离等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无人后,才取下纸条展开。上面只有简单一行字:
“明日午时,醉仙楼三楼雅座,事关生死。——裴”
段长离挑眉:“裴大人,你也在玩什么心眼呢?”
月色溶溶,树影婆娑,段长离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思绪万千。明日不仅要提防苏婉柔的新阴谋,更要小心裴西洲……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同样的月光下,裴西洲站在大理寺的案牍库中,手中捧着案卷。
他的目光在烛光下晦暗不明:“段长离,真是个有意思的闺房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