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脸上那和煦的笑容，没有一丝丝的改变。
角都和蝎，这两个在忍界黑市上名字能换来一座金山的S级叛忍，此刻如同两座被风化了千年的石雕，一动不动。
鸣人没有理会已经彻底失神的蝎。
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了角都的面前。
金色的发丝在雨幕中飘动，澄澈的蓝色眼眸里，倒映着角都那张被无数黑色缝合线扭曲的、写满了百年沧桑与贪婪的脸。
角都的身体紧绷到了极点。
他身经百战，甚至敢吹嘘自己和初代火影交过手，面对死亡，他早已麻木。
可眼前的这个少年，带给他的，是比死亡更彻底的虚无。
那是他用九十年生命构筑的，以金钱为唯一神明的信仰圣殿，被一击轰塌后的茫然。
就在角都以为自己将要迎来终结时，鸣人却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他从身后那个充满违和感的忍具包里，掏出了一个闪烁着微光的、薄如石板的黑色物体，随手丢了过去。
“啪。”
平板电脑，这个超越了时代认知的造物，被角都下意识地接在手里。
冰冷的触感，光滑的表面，让他那双沾满了血腥与铜臭的手，都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鸣人双手插兜，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跟邻居大叔拉家常。
“角都前辈，别玩那套低级的赏金猎人了。”
“那玩意儿效率太低，风险太高，来钱还慢，纯属小作坊模式，早就该被时代淘汰了。”
角都猛地抬起头，墨绿色的瞳孔里充满了困惑。
他不懂。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鸣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我任命你为【涡潮集团】的首席财务官，也就是CFO。”
“你的权力，是掌管未来整个忍界联合经济体的财政大权，你的KPI，就是用钱，砸出一个和平的盛世。”
“钱，要掌握在懂它的人手里，才叫资本。在不懂的人手里，那只是废纸。”
鸣人顿了顿，抛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
“至于年薪嘛……”
“你定。”
角都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低下头，看向手中的平板。
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份文件，标题是——【涡潮集团未来五年全球战略预算规划草案】。
那上面，是一连串他活了九十年，杀了无数人，抢了无数钱，也从未见过的天文数字！
什么“全球查克拉能源网络铺设预算”、“月球基地一期工程启动资金”、“全民基础教育财政补贴”……
每一个项目后面的零，都多到让他那颗最擅长计算的心脏，瞬间过载！
而最让他五个心脏同时剧烈收缩的，是文件末尾的一行小字。
【本规划草案最终解释权，归集团CFO所有。】
“轰！！！”
角都的脑子里，仿佛有十万个迪达拉同时自爆！
他毕生追求的是什么？
钱！
可他追求钱的本质又是什么？
是那种掌控一切、主宰别人生死的安全感！
他一生都在拼命地赚钱，从战国时代杀到今天，双手沾满血腥，才积攒了那么几箱悬赏金。
他以为那就是财富的巅峰，是他力量的源泉。
可今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你那点钱，连村头开小卖部的资格都不够。
我这里，有一个能让你管全世界的钱的机会。
这已经不是诱惑了。
这是神启！
是财神爷亲自下凡，抓着他的领子告诉他：小子，别捡钢镚了，印钞机给你，随便玩！
旁边的小南，看到角都浑身剧烈颤抖，面色灰败，以为他受了巨大的精神冲击，刚想上前搀扶。
“角都前辈，你……”
话还没说完，小南就看到了让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角都，那个晓组织里最冷酷无情、视财如命、连同伴尸体都能拿去换钱的老怪物，一把推开了她的手。
然后，对着鸣人，以一个无比标准的九十度姿态，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动作，流畅丝滑，充满了对权力和金钱最原始的虔诚。
“老板！”
角都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种老旧鼓风机般的沙哑，变得异常洪亮，甚至带着一丝谄媚的颤音。
“请问……五险一金怎么说？”
“还有，旁边这个黑乎乎的玩意儿，影响公司形象，要不要现在就处理掉？算我个人给公司纳的投名状！”
他指着地上那摊动弹不得的黑绝，满脸都写着“我要表现”。
整个忍界，通过水镜看到这一幕的忍者们，集体石化。
前一秒还宁死不屈的S级叛忍。
后一秒直接化身职扬舔狗。
这世界，变化太快，他们有点跟不上了。
鸣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走向另一个角落。
那个从始至终，都藏在巨大傀儡“绯流琥”中的赤砂之蝎。
“蝎前辈。”
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傀儡术的极致，是追求永恒的艺术，这一点，我非常同意。”
“但你的格局，还是小了。”
绯流琥那巨大的尾巴微微一颤，里面传出蝎沙哑而冰冷的声音。
“什么意思？”
鸣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角都手里的平板隔空一划。
新的画面，出现在平板上。
那不再是冰冷的财务报表。
而是一张张充满了科幻与机械美学的概念图。
“【月球生态圈改造计划】。”
“【火星殖民地‘赤之星’基地概念图】。”
“【木星轨道‘永恒画廊’空间站设计蓝图】。”
鸣人每说一句，平板上就切换一张让蝎完全无法理解，却又在灵魂深处感到无比震撼的画面。
“我给你无限的预算，最顶尖的材料，包括一些你闻所未闻的‘新材料’技术。”
“你的任务，就是带领【涡潮集团·宇宙工艺部】，去征服那些冰冷的星球。”
“把人类的艺术，把你的永恒之美，刻在星辰大海上。”
鸣人凝视着绯流琥那空洞的眼眶，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够不够永恒？”
“……”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如果说对角都的招揽，是精准地用利益砸中了他的G点。
那么对蝎的这番话，就是直接掀开了他的天灵盖，将一个全新的宇宙，灌进了他那颗早已麻木的、只剩下艺术追求的心。
他追求永恒。
所以他憎恨腐朽的血肉，将自己也变成了傀儡。
他将三代风影制成最强的人傀儡，以为那就是永恒的杰作。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
你的杰作，不过是在一个小池塘里堆砌的沙堡。
而我，可以给你一片真正的星辰大海，让你去塑造。
让你的艺术，与星球同寿，与日月同辉。
……
雨隐高塔。
长久的沉默后，绯流琥里终于传出了蝎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说的‘新材料’……是什么？”
鸣人笑了。
他知道，鱼儿上钩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右手，摊开掌心。
一小团银色的、如同水银般的物质，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
它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看起来像是金属，却又在不断地、自由地变换着形态。
时而变成一朵精巧的玫瑰，连花瓣上的露珠都清晰可见。
时而又化作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
最后，它变成了一个迷你版的、正在结印的鸣人自己，动作流畅，惟妙惟肖。
蝎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通过绯流琥的视野，他死死地盯着那团物质。
他那颗被改造过的人傀儡核心，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狂热”的情绪。
那是什么？
那是超越了他所有认知的，完美的造物材料！
既拥有金属的坚固，又拥有液体的柔韧，甚至……它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能够完美地复现创造者的想象！
这才是……真正的“永恒”！
一种可以承载任何艺术形式，自身却永不磨损、永不腐朽的，神之造物！
“这是我基于阴阳遁的‘无中生有’之力，结合了对物质世界最底层法则的解析，所创造出的一种‘可编程细胞金属’。”
鸣人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它可以是你的傀儡，你的武器，你的城堡。”
“只要你的想象力足够，它就能成为一切。”
“蝎前辈，现在，你还认为，把自己关在那个乌龟壳里，就是所谓的永恒吗？”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
不是来自外界。
而是来自绯流琥的内部。
是赤砂之蝎，亲手捏碎了自己那颗引以为傲的、象征着“永恒”的傀儡核心的外壳。
【宝子们，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