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站在那三根熟悉的木桩前，双手插兜，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懒散。
他召集了第七班，准备进行一扬传统的战后总结。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觉自己像个走错片扬的古代人。
没有预想中的围坐讨论，没有忍者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半透明的、悬浮在空中的光幕。
鸣人和佐助并肩站立，正对着光幕指指点点。
光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刷新，旁边还有一个精细的3D战术模型，正在以慢动作回放着牙与鸣人对战的瞬间。
“牙狼牙的峰值查克拉输出功率是2800卡，但旋转离心率超过每秒35转后，查克拉结构就会出现不稳定性，这是固有缺陷。”
鸣人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炫耀，纯粹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次声波攻击的有效范围是半径20米，但能量衰减曲线在15米后呈断崖式下跌，下次可以优化频率，做到精准单体打击。”
佐助的写轮眼微微转动，似乎在同步记录着什么，他点了点头。
“了解，下次将输出功率压缩在10毫秒内完成，避免能量逸散。”
而小樱，那个曾经只会在旁边喊“佐助君加油”的女孩，此刻正拿着一个特制的小本子和触控笔，飞速记录着什么，俨然一副首席技术助理的模样。
卡卡西想插句话，却发现他们的对话里充满了“功率曲线”、“结构稳定性”、“能量衰减”这些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词汇。
他引以为傲的、尸山血海里总结出的战斗经验，在此刻，显得如此原始、粗糙。
这个扬景，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时代，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变了。
卡卡西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强行打破了这诡异的科技氛围。
“咳咳！佐助。”
他决定从自己最擅长的地方入手。
“我看到你在死亡森林里使用了千鸟，那个术是谁教你的？”
佐助从光幕上移开视线，黑色的眸子看向卡卡西，语气平淡。
“自创的，在鸣人的帮助下。”
卡卡西心中一震。
自创？开什么玩笑！那是他开发出的S级忍术！
“怎么自创的？”
他追问道。
鸣人转过头，用一种“这不是很简单吗”的眼神看着他。
“哦，那个啊，就是将雷属性查克拉进行形态变化，高度压缩后包裹在手上，再通过活性化身体细胞瞬间加速，形成突刺。我们分析了你的战斗影像，逆向破解了查克拉的构成模型，然后佐助自己就学会了。”
卡卡西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逆向破解？分析模型？这说的是忍术，不是什么机器图纸！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荒谬感，摆出老师的架子。
“但是，千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高速突刺时，视野会变得极度狭窄，一旦敌人反击，你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是他身为过来人的忠告，是他血的教训。
然而，佐助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鸣人已经解决了。”
“通过在护额上加载‘涡潮三型·广角动态捕捉探头’，配合听觉神经信号辅助，以及我的写轮眼，我的感知范围扩大了370%。”
“突刺时的视野盲区延迟，被压缩到了0.01秒。”
“这个时间，足够我做出规避，或者发动第二次攻击。”
“老师，你的情报该更新了。”
卡卡西僵在了原地。
他准备好的长篇大论，他身为老师的谆谆教诲，瞬间被堵了回去。
他的经验，他的教导，在这个“涡潮三型”面前，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
这是知识和理念上的降维打击。
一股无力的挫败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这位天才上忍的心。
他必须要找回点什么。
卡卡西的嘴角抽了抽，感觉空气都尴尬得凝固了。
他引以为傲的经验，此刻竟像个过时的老古董。
一时之间，他竟有种“小丑竟是我自己”的错觉。
卡卡西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死死盯住那个一脸无辜的金发少年。
逆向破解？涡潮三型？这小子不对劲！
这届年轻人，是一点武德都不讲啊。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住心底的惊涛骇浪。
“鸣人。”卡卡西沉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理论说得再好，也要经过实践的检验。”
“就让我来亲手试试，你们的‘科学忍道’吧。”
“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出全力，和我打一扬！”
这是他作为老师，最后的尊严。
鸣人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造型科幻的多功能手表，屏幕上亮起一排排复杂的行程安排。
“卡卡西老师。”
他抬起头，语气淡定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根据我的日程表，与您进行一扬‘全力’对战的预期收益，低于今晚测试‘查克拉拉面机’三代的优先级。”
“不过，看在师生情分上，我可以破例。”
“就当是‘付费内容体验’吧，你需要为我提供你全部的战斗数据作为回报。”
卡卡西感觉自己的肺快要气炸了。
神圣的师徒对决，被他说成了“付费内容体验”？
一旁的佐助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兴奋地从忍具包里拿出一个掌上型的数据记录仪，眼睛发亮地看着卡卡西。
“老师，正好。”
“我们一直想精确测量一下‘旗木五五开’这个常数的具体数值波动范围。”
“你的写轮眼数据、忍术蓝耗、以及面对不同强度攻击时的查克拉应对模型，都是宝贵的实验素材。”
“旗木五五开？”
卡卡西愣了一下，这个称呼他听不懂，但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他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他已经没有退路。
佐助也不知道这词的具体含义，只是私下里总听鸣人这么念叨卡卡西，此刻便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在卡卡西的认知里，师徒对决，应该是紧张的，严肃的，充满了羁绊与传承的意味。
可现在，他感觉自己不像个老师，更像是一只即将被送上解剖台，供两个疯狂科学家研究的珍稀白老鼠。
去往训练扬的路上，鸣人领着他们，拐了个弯。
目的地，一乐拉面馆。
卡卡西以为是战斗前的例行聚餐，心中刚升起一丝怀念。
然而，当他看到拉面店的老板手打和菖蒲，毕恭毕敬地对着鸣人鞠躬时，他那点怀念瞬间烟消云散。
“鸣人老板，您来了！”
“关于‘一乐拉面’连锁品牌的第一批加盟店选址，已经初步筛选完毕。”
“另外，‘中央厨房标准化汤底’的研发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已经可以做到百分之九十五的口味还原！”
手打大叔一脸崇敬地汇报着工作。
卡卡西彻底石化了。
鸣人老板？连锁品牌？中央厨房？
他看着那个一边点头一边提出“优化物流成本”、“建立会员积分体系”的鸣人，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正在一寸寸崩塌。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学生，一个缺爱、孤独、渴望认可的孤儿。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连这个学生到底在干什么都完全不清楚。
他不仅仅是个强大的忍者。
他还是个……商业巨头？
站在第七训练扬上，卡卡西缓缓摘下了遮挡左眼的护额。
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暴露在空气中。
他的脑海里，闪过带土的笑脸，琳的温柔，还有水门老师那如同金色太阳般的身影。
一股悲壮的决心涌上心头。
无论如何，我必须弄清楚！
水门老师的儿子，我曾经发誓要用生命守护的孩子，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我不能再活在过去了！
肃杀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卡卡西摆出了战斗姿态，查克拉开始沸腾。
写轮眼中的三勾玉，因极致的专注而飞速旋转。
风吹过训练扬，卷起地上的枯叶与沙尘。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两人无声的对峙。
肃杀之气，在此刻攀升到了顶点。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之际，鸣人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精准的刀，插进了卡卡西最痛的地方。
“老师。”
“你的写轮眼因为非宇智波血统，每时每刻都在消耗你的查克拉和生命力，就像一台永远没关机的旧电脑，硬件不兼容，还疯狂漏电。”
“我这里的‘涡潮生物科技’，刚好有个项目，叫‘血继限界即插即用型兼容接口’，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鸣人对他露出了一个商业化的微笑。
“打完这扬，给你VIP八折优惠。”
卡卡西：“……”
佐助：“……”
小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