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367年6月1日，深夜。
沈陌站在Lucas的舱门前，手中航海日志的皮质封面被他的指甲划出几道几不可见的痕迹。海风裹挟着细雨从走廊尽头的舷窗缝隙钻进来，将他银白的发丝吹得微微拂动。
他抬手敲门，指节与金属门板相触的瞬间，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了。舱内没有点灯，只有舷窗外偶尔闪过的雷电照亮那个倚在床边的修长身影。
"准时得令人感动。"Lucas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的回响。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解开了三颗纽扣的衬衫下若隐若现的鳞片，和他手中晃动的红酒杯——那液体浓稠得不像葡萄酒。
沈陌迈步进入，舱门在身后自动闭合。他闻到空气中浓重的海腥味，混合着某种古老生物特有的信息素，让他的后颈微微发麻。系统在他脑海中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被他一个意念彻底屏蔽。
"您要的航海日志，长官。"沈陌向前两步，停在恰到好处的位置——既不过近显得挑衅，也不过远显得畏惧。
Lucas轻笑一声，将酒杯放在床头柜上。借着又一次闪电的光芒，沈陌看见有细小的触须从杯底探出，贪婪地缠绕着玻璃杯壁。
"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Lucas突然起身，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被雷声淹没。他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泛着深海生物特有的冷光。
沈陌感到有湿滑的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脚踝。他没有低头，只是平静地回答："因为我的档案完美无瑕？"
"因为你在撒谎。"Lucas瞬间逼近，赤红长发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血痕般的轨迹。他的手指掐住沈陌的下巴，力道大得足以在人类皮肤上留下淤青，"从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类。"
沈陌的瞳孔在阴影中微微收缩，但他没有挣扎。更多的触手从地板缝隙中钻出，缠绕上他的小腿、大腿、腰腹，像活物般在他制服下游走。他能感觉到那些吸盘上细小的齿状物刮擦着布料，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
"现在，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Lucas的犬齿变得尖锐，抵在沈陌颈动脉上。与此同时，一根触手粗暴地扯开了沈陌的衬衫纽扣。
沈陌叹了口气。
就是这个瞬间——当Lucas的注意力被那片裸露的胸膛吸引，当他的触手因期待而微微颤抖的刹那——沈陌眼中金光暴涨。
"如你所愿。"
一股古老而威严的气息从沈陌体内爆发出来，舱内所有玻璃制品同时炸裂。Lucas的触手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他惊愕地后退，却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沈陌向前一步，银白发丝无风自动。他的指尖轻点Lucas胸口，那个不可一世的深海霸主便重重跪倒在地，触手不受控制地从军装下涌出，在恐惧中蜷缩成一团。
"你……你是什么东西？"Lucas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他的触手本能地保护着核心部位，看起来活像一颗巨大的章鱼小丸子。
沈陌蹲下身，饶有兴趣地戳了戳其中一根还在微微抽搐的触手。那根触手立刻僵直，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羞怯的粉红色。
"软软的，很可爱嘛。"沈陌轻笑，手指顺着触手的吸盘纹路轻轻抚摸。Lucas发出一声难以形容的呜咽，整团触手缩得更紧了。
舱外的暴风雨突然变得更加猛烈，浪涛拍打着船体，整艘驱逐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沈陌抬头看了眼摇晃的吊灯，打了个响指——风浪瞬间平息，仿佛被某种更高位阶的存在强行镇压。
Lucas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海洋听你的命令……"
"嘘。"沈陌的指尖点上Lucas的唇，成功让那张总是吐出威胁的嘴安静下来，"现在轮到我提问了，小章鱼。为什么盯上我？"
Lucas的触手不安地蠕动，却不敢再攻击。他别过脸，赤红长发遮住了泛红的脸颊："……你的气息很特别。像深海热泉边的古老符文，我族传承里提到过……"
沈陌挑眉。他没想到这条小章鱼居然能感知到自己刻意隐藏的烛龙气息。看来任务难度比系统评估的要高得多。
"所以你就用全船人的性命威胁我？"沈陌故意用指甲轻刮Lucas最敏感的触手尖端，满意地看着对方浑身颤抖，"幼稚。"
Lucas突然抬头，眼中的畏惧被倔强取代："那你呢？装作弱小的人类混上我的船，又是什么高尚行为？"
沈陌怔了怔，随即低笑起来。他伸手揉了揉Lucas的脑袋，动作随意得像在抚摸宠物："不错，还有点脾气。"
舱内的气氛微妙地改变了。沈陌能感觉到Lucas的触手不再那么紧绷，有几根甚至试探性地缠绕上他的手腕——不再是攻击，更像是某种示好的触碰。
"听着，小章鱼。"沈陌捏住Lucas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我可以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但有两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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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别再试图威胁或强迫任何人，尤其是你的船员。"沈陌的拇指擦过Lucas的唇瓣，满意地看着那抹红色变得更加鲜艳，"第二……"
他俯身在Lucas耳边低语几句。深海霸主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触手全部炸开，像朵受惊的海葵。
"你……你简直……！"
"答不答应？"沈陌作势要起身，"不然我现在就让全船人看看他们尊敬的指挥官这副模样……"
"我答应！"Lucas慌乱地抓住沈陌的衣角，触手缠上他的手臂，"……混蛋。"
沈陌大笑，顺手捞起一根触手捏了捏："乖。"
舱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月光透过舷窗照进来，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个非人生物的身影投在墙上，分不清是谁的触须，谁的长发。
星历367年6月2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穿透舷窗时，沈陌已经醒了。他支着脑袋侧卧在Lucas的床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身边这团瘫软的红发生物——帝国海军最年轻的上将，令人闻风丧胆的深海霸主，此刻正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深陷在枕头里，半边脸压得微微变形，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
最有趣的是那些触手。昨夜还张牙舞爪的凶器，现在像煮过头的面条般软趴趴地散落在床单上，有几根甚至无意识地缠绕着沈陌的小腿，吸盘时不时轻微收缩，仿佛在睡梦中也要确认他的存在。
沈陌伸手捏住一根触手尖，轻轻揉搓那半透明的柔软末端。睡梦中的Lucas立刻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整根触手瞬间泛起淡淡的粉红色，在他指间微微抽搐。
"唔……别……"Lucas的眼睫颤动了几下，却没力气睁开。他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赤红长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颈间，锁骨上还留着几处可疑的淡金色痕迹——像是被什么高温物体轻轻灼过，又小心控制了力度没真正伤到他。
沈陌低笑，俯身在Lucas耳边轻声道："长官，该起床了。"
这个称呼让Lucas猛地睁开眼。深海生物特有的竖瞳在晨光中收缩成一条细线，茫然地聚焦在沈陌脸上。三秒钟后，昨晚的记忆似乎全部回笼，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一直红到耳尖。
"你……！"Lucas试图撑起身子，却在手肘刚离开床单时就软倒回去，腰部以下完全使不上力气。他的触手慌乱地想要藏起来，却因为过度使用而根本不听使唤，只能可怜巴巴地蠕动几下。
沈陌体贴地递过一杯水："需要帮忙吗，长官？"
Lucas恶狠狠地瞪他，可惜泛红的眼角和微肿的唇瓣让这个表情毫无威慑力。他接过水杯时手指颤抖得厉害，差点洒在床上，最后还是沈陌握着他的手，才顺利把水送到嘴边。
"适应力强如你，也会这样啊……"沈陌意有所指地扫过Lucas腰间，那里的鳞片昨夜被他反复摩挲，现在还有些微微外翻，闪着湿润的光泽。
Lucas呛了一口水，剧烈咳嗽起来。几根触手本能地缠上沈陌的手臂寻求支撑，又立刻意识到这动作有多丢脸，尴尬地僵在半空。
"闭嘴……"Lucas的声音闷在杯子里，"不许说出去……这是命令……"
沈陌挑眉，手指顺着Lucas腰间鳞片的缝隙滑过，满意地感受到掌下的身体立刻绷紧："遵命，长官。不过……"他的指尖在某片特别敏感的鳞片上轻轻一刮，"您确定现在还能发布命令？"
Lucas倒抽一口气，触手全部炸开，又因为酸软无力而很快瘫回床上。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沈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驳。
沈陌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他，起身整理自己的军装。当他系到领口最后一颗纽扣时，突然听到身后Lucas闷闷的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
沈陌转身，看到Lucas艰难地支起上半身，赤红长发从肩头滑落，露出布满淡金色痕迹的胸膛。那双深海生物的眼睛里不再是傲慢或欲望，而是纯粹的好奇与某种难以名状的渴望。
阳光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强烈，沈陌的银白发丝在光线下几乎透明。他走回床边，俯身将手指按在Lucas锁骨处那片最明显的金色痕迹上。
"猜猜看，小章鱼。"沈陌的指尖温度骤然升高，又在Lucas瑟缩前及时收回，"等你下得了床，我就告诉你。"
Lucas的瞳孔剧烈收缩，他低头看向自己锁骨——那片皮肤上浮现出一个微小的金色符文，形状像是一条盘踞的龙。但当他再抬头时，沈陌已经走到舱门口，军装笔挺，银发一丝不苟，仿佛昨夜那个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恶魔只是幻觉。
"等等！"Lucas挣扎着想下床，却被自己不听使唤的触手绊了个趔趄，"沈陌！你……你至少扶我去浴室……！"
沈陌回头，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求我？"
Lucas的脸又红了。几根触手羞愤地绞在一起，却还是慢慢、慢慢地向沈陌的方向蠕动过去，像一群不情不愿又无法抗拒本能的小动物。
舷窗外，海面平静如镜。昨夜肆虐的暴风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某位深海霸主酸软的腰和收不回去的触手，证明着那些疯狂的记忆并非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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