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腐败气息钻进鼻腔时,林野正用美工刀撬开第13区的生锈铁门。刀刃划过金属的声响在空荡的街道里回荡,像在敲丧钟。
“队长,菌毯蔓延到这里了。”副队阿ken的声音发颤,手电筒的光束里,青灰色的菌丝正顺着墙缝蠕动,所过之处,混凝土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
林野握紧腰间的火焰喷射器,面罩下的视线落在街角那具“尸体”上——说是尸体,却还在微微起伏,皮肤下布满蛛网般的青色血管,像有活物在皮下穿行。这是“血皇后”的杰作,一种能操控尸体的生化真菌,三个月前从生物研究所泄露,如今已吞噬半个城市。
“砰!”
铁门突然被从里面撞开,腥臭的风卷着菌孢子扑面而来。林野迅速扣动扳机,火焰瞬间吞噬了扑来的“军仆”,却没能阻止那道猩红身影从火光中走出。
女人穿着破烂的白大褂,裸露的手臂上爬满暗红色菌丝,唯有脸还维持着人类的模样,甚至称得上美艳。她是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苏晚,也是现在的“血皇后”——被真菌寄生后,反而获得了操控菌群的能力。
“林队长,我们又见面了。”苏晚的声音像被水泡过,黏腻又冰冷,“你手里的抑制剂,还够用吗?”
林野的指节泛白。最后一支抑制剂就在背包里,是研发部用他妹妹的血清提炼的,也是唯一能暂时抑制真菌扩散的东西。妹妹临终前说:“哥,苏研究员是好人,她只是被菌主控制了。”
“把菌主交出来,”林野的声音透过面罩变调,“我可以带你去做隔离治疗。”
苏晚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菌丝蠕动的“沙沙”声:“菌主就是我,我就是菌主。”她抬起手,地面的菌毯突然沸腾起来,无数菌仆从地下钻出,堵住了所有退路,“你妹妹的血清很美味,可惜……不够强。”
阿ken突然惨叫一声,林野回头时,只见一条菌丝已缠住副队的脚踝,正往他伤口里钻。他果断按下喷射器,火焰灼烧的焦糊味中,阿ken滚到一边,脚踝已青肿发黑。
“分心可是会送命的。”苏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林野身后,带着血腥味的呼吸扫过他的后颈,“你妹妹临死前,还在喊你的名字呢。”
林野猛地转身,抑制剂的针头直指她的脖颈。苏晚却不躲不闪,反而往前一步,让针尖抵住皮肤:“刺下去啊,像杀死你妹妹那样,杀死我。”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林野心上。三个月前,他就是这样亲手给感染的妹妹注射了过量抑制剂——与其变成菌仆,不如留个全尸。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苏晚的瞳孔突然收缩,原本猩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清明:“林野……快……”她猛地抓住他持针的手,狠狠刺向自己的颈动脉,“杀了菌主……”
抑制剂注入的瞬间,苏晚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里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周围的菌仆像被烫到般疯狂抽搐,青灰色的菌毯迅速枯萎。
林野抱住软倒的苏晚,她身上的菌丝正在剥落,露出原本白皙的皮肤。“为什么……”
“我没被控制……”苏晚的声音越来越弱,嘴角却带着笑意,“菌主怕高温和血清……我只是在等机会……”她从口袋里摸出块染血的芯片,“研究所的备份数据……毁掉它……”
最后一丝光亮从她眼中熄灭时,远处传来救援直升机的轰鸣。林野握紧芯片,看着怀里逐渐冰冷的人,突然明白妹妹说的“好人”是什么意思——在末世里,最可怕的从不是真菌,是能在深渊里守住人性的勇气。
阿ken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队长,我们得救了。”
林野抬头,晨光正刺破第13区的阴霾,照在枯萎的菌毯上,泛着诡异的银光。他把苏晚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背起背包:“不,这只是开始。”
芯片在掌心发烫,像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他知道,血皇后用生命换来的喘息,绝不能被辜负。在这场人与真菌的战争里,活下去的勇气,从来都藏在那些看似被吞噬的灵魂里。
直升机的螺旋桨卷起漫天灰屑,林野将苏晚的尸体裹进防火毯时,指腹蹭到了她衣领下的金属铭牌——上面刻着“生物研究所·苏晚”,边角被磨得发亮,像被反复摩挲过。
“队长,芯片破解出部分数据了。”阿ken举着平板电脑跑过来,屏幕上的基因链图谱在颠簸中晃成绿色的线,“苏博士把菌主的弱点藏在了自己的DNA序列里!”
林野的目光落在苏晚苍白的手腕上。那里有圈浅浅的疤痕,和妹妹自杀时留下的位置几乎重合。他突然想起妹妹日记里的话:“苏姐姐总说,研究菌菇的人,最后都会变成菌菇的养分。”
“嗡——”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菌毯枯萎的地方冒出暗红色的汁液,像血液般顺着裂缝蔓延。阿ken尖叫着指向远方:“它们在重组!”
林野抬头,只见第13区中心的钟楼顶端,一团巨大的菌丝正冲破砖石,凝结成半人半菌的形态——没有脸,胸腔的位置却嵌着颗跳动的肉瘤,表面布满苏晚的指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是……菌主的本体?”阿ken的声音发颤。
“不,”林野摸出最后一枚燃烧弹,“那是苏晚没说完的话。”
他拽着安全绳跃出直升机,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防火毯里的尸体突然动了动,林野掀开毯子,只见苏晚的指尖正往他手心塞东西——是片干枯的菌褶,背面用指甲刻着“高温+血清=共振”。
“原来你早就算好了。”林野将菌褶塞进防护服内袋,转身冲向钟楼。燃烧弹在菌丛中炸开时,他听见身后传来骨骼复位的脆响,回头却只看到防火毯飘落在地,空无一人。
钟楼顶层的肉瘤突然睁开眼睛,是苏晚的瞳孔,却泛着菌丝的青光。“林野,”它开口,声音一半是苏晚的,一半是菌丝的嘶鸣,“你妹妹的血清,还能撑多久?”
林野的手按在腰间的血清注射器上。妹妹的血样只剩最后一管,此刻正隔着玻璃管发烫,像在呼应肉瘤的跳动。“足够烧掉你了。”
“烧不掉的。”肉瘤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盘绕的基因链,“我和苏晚的基因已经共生了,你烧我,就是烧她最后的意识。”
林野的动作顿住了。火焰在脚下蔓延,他看着基因链上闪烁的红点——那是苏晚的标记,和她铭牌背面的涂鸦一模一样。
“她留了后手。”阿ken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数据显示,她把自己的免疫细胞改造成了噬菌体!”
林野猛地想起那片菌褶上的字。他拔出血清注射器,将针头狠狠扎进肉瘤的跳动处。
“啊——!”
凄厉的惨叫中,血清与肉瘤接触的地方冒出白烟。林野看着苏晚的瞳孔在青光中挣扎,突然扯开防护服的面罩,任由带着菌孢子的空气灌进肺里:“苏晚,醒过来!”
妹妹的血清在血管里沸腾,他能感觉到真菌在体内疯狂繁殖,却奇异地没有被吞噬——苏晚改造的噬菌体,正顺着他的血液,往肉瘤的核心钻。
“林野……”
苏晚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肉瘤表面的菌丝开始剥落,露出她原本的面容。她抬手抚过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透过灼烧的疼痛传过来:“我算过,你的基因和她最像……”
“所以你故意让我注射血清?”
“嗯,”她笑起来,眼角沁出暗红色的泪,“噬菌体需要宿主……委屈你了。”
肉瘤在他们脚下坍塌,菌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林野抱着逐渐透明的苏晚,看着她的身体变成无数发光的孢子,融入晨光里。
“别难过,”最后一缕意识拂过他的耳畔,“我只是变成了空气,以后……换我保护你。”
直升机降落在废墟上时,阿ken发现林野的手臂上多了圈淡绿色的纹路,像极了苏晚铭牌上的图案。
“队长,你没事吧?”
林野摸着那圈纹路,突然笑了。风里带着淡淡的菌菇香,是苏晚实验室特有的味道。他知道,这场生化启示录还没结束,但从今天起,他不再是孤军奋战。
口袋里的金属铭牌发烫,背面的涂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是两个简笔画小人,手牵着手站在菌菇丛里,旁边写着:“别怕,我们会赢的。”
林羽一直对都市传说兴趣浓厚,尤其痴迷日本那些充满神秘色彩的故事。一个闷热夏夜,好友阿宇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我有个超猛的料,关于八尺夫人的,绝对能满足你的好奇心!”
在阿宇的强烈推荐下,林羽当晚就下载了一款小众恐怖游戏。游戏里,主角在一个古老村落探险,据说这里曾是八尺夫人出没的地方。阴森的背景音乐响起,林羽操控角色在狭窄的小巷里前行,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地上,映出诡异的形状。
突然,一阵“popopo”的机械声从耳机里传来,林羽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操控主角缓缓转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出现在拐角处。她身着白色洋装,宽大的白色礼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的下巴和殷红的嘴唇。林羽瞬间认出,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尺夫人!
八尺夫人迈着缓慢而优雅的步伐朝主角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羽的心上。林羽拼命点击鼠标,试图让主角逃跑,可角色却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八尺夫人越来越近,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甲闪烁着寒光,眼看就要触碰到主角……林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后缩。就在这时,屏幕突然黑了下去,紧接着传来一阵尖锐的电流声。
林羽以为是电脑死机了,正准备重启,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柔的呼吸声。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缓缓转过头,竟看到一个身高八尺的女人站在他身后。正是游戏里的八尺夫人!她那苍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小弟弟,你也来找我玩啦?”
林羽吓得瘫倒在地,想要呼救,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八尺夫人缓缓蹲下身子,用冰冷的手指抬起林羽的下巴:“别害怕,我只是想找个伴而已……”说完,她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林羽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时,突然想到传说中八尺夫人害怕神道教的符咒。他颤抖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去日本神社求来的平安符,用尽全身力气举向八尺夫人。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平安符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八尺夫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迅速后退。光芒越来越强,八尺夫人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林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他的后背。缓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着起身,看向电脑屏幕。此时,电脑已经恢复正常,游戏画面停留在主角成功逃脱的场景。林羽心有余悸地关掉游戏,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轻易涉足这些恐怖传说相关的东西了,因为他知道,有些神秘的存在,一旦被唤醒,可能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危险 。
林野在废墟里发现那具女尸时,她怀里正抱着三个畸形的“孩子”——半人半菌的躯体,胸腔里跳动着和苏晚肉瘤同源的红光。
“队长,这是……”阿ken举着紫外线灯后退半步,灯光下,女尸裸露的后背上爬满蛛网状的菌丝,长度竟超过两米,像八只垂落的触肢。
林野的目光落在女尸的脸侧。那里有块褪色的刺青,图案和菌主本体的基因链标记完全一致。“是菌主分化出的共生体。”他蹲下身,发现女尸的手指正死死抠着孩子们的掌心,“她在保护它们。”
紫外线灯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三个“孩子”同时睁开眼睛,瞳孔是纯粹的青绿色。其中个子最高的那个突然扑向林野,却在触及他手臂上淡绿色纹路时惨叫着弹开——那是苏晚留下的噬菌体印记。
“它们怕这个。”林野按住手臂,看着女尸后背上的菌丝突然蠕动起来,像被唤醒的蛇。他突然想起苏晚数据里的记录:“菌主会模拟宿主最强烈的执念……这个女人,生前一定很爱自己的孩子。”
阿ken突然指着孩子们的后颈:“队长你看!”那里各有个小小的针孔,边缘凝结着暗红色的结晶——是苏晚研制的抑制剂。
“她在给孩子们注射抑制剂?”林野的喉结滚了滚。女尸破烂的防护服上绣着个模糊的名字“八尺”,口袋里还塞着张泛黄的照片: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背景是研究所的实验室。
“吼——!”
最大的孩子突然发出嘶吼,胸腔裂开露出里面的菌丝,却迟迟没有攻击。林野看着它频频望向女尸的眼神,突然明白了:“她不是在保护孩子,是在困住它们。”
女尸后背上的菌丝猛地绷紧,将三个孩子牢牢捆住。紫外线灯的光芒里,林野看清了菌丝的末端——每一根都连接着孩子们的心脏,像母亲的脐带,输送着抑制菌主的能量。
“原来如此。”他摸出最后一管血清,“八尺把自己变成了活的抑制剂容器。”
就在这时,远处的废墟传来震动,菌主本体残留的菌丝正顺着裂缝涌来。最大的孩子突然挣脱束缚,转身扑向菌丝群,青绿色的血液溅在女尸脸上,竟让她眼角沁出一滴暗红色的液珠。
“它们在反抗菌主。”阿ken的声音带着颤音。
林野将血清注入女尸的颈动脉。八尺的身体突然发出荧光,菌丝像活过来般疯狂生长,在废墟上空织成巨大的网,将涌来的菌群牢牢兜住。三个孩子顺着菌丝爬上蛛网,用身体堵住最密集的菌丛——就像照片里,她们总爱趴在妈妈背上玩耍那样。
“走!”林野拽着阿ken往直升机跑。身后,八尺的躯体正在发光中崩解,菌丝织成的网却越来越亮,将整片废墟都裹进柔和的绿光里。
直升机升空时,林野回头望去。那片绿光中,隐约能看到八尺的轮廓正抱着三个孩子,像在哄她们入睡。他突然想起苏晚最后的话:“最顽固的真菌,也抵不过母性的温度。”
阿ken突然指着林野的手臂:“队长,你的纹路……”那圈淡绿色的印记正逐渐扩散,边缘竟长出了细小的、类似菌丝的绒毛,却带着温暖的触感。
林野摸着手臂,风里似乎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混着八尺模糊的哼唱。他知道,这场战争还没结束,但有些东西,比菌主的繁殖力更顽固——比如母亲的爱,比如孩子对光明的本能向往。
口袋里的照片被风吹起一角,背面是八尺娟秀的字迹:“我的女儿们,要像向日葵一样朝着光生长啊。”
林野在研究所的地下冷库找到那个女孩时,她正蜷缩在液氮罐旁,怀里抱着个生锈的金属盒。防护服上的名字牌写着“凯瑟琳.莱茵”,脖颈处露出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那是菌主感染的初期症状,却比普通感染者平缓太多。
“你是谁?”女孩抬头时,林野看到了双熟悉的眼睛。碧绿的瞳孔,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和苏晚数据里那张“伊森博士”的照片几乎重合。
金属盒突然发出嗡鸣,林野的手臂传来刺痛——苏晚留下的噬菌体印记正在发烫。他盯着盒子上的家族纹章:“你是凯特.伊森的女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凯瑟琳猛地抱紧盒子,指甲掐进掌心:“我母亲不是叛徒!”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死死盯着林野,“是你们这些人不懂她的研究!菌主不是武器,是能拯救末世的共生体!”
冷库的警报突然响起,阿ken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出来:“队长!八尺的菌丝网快撑不住了!西北区出现大规模菌仆潮!”
林野的目光扫过凯瑟琳后颈的芯片接口。那里还残留着淡红色的组织液,明显刚接入过研究所的中央系统。“你在释放菌主的休眠体?”
“那是我母亲的成果!”凯瑟琳突然掀开金属盒,里面躺着支闪烁绿光的注射器,“这是‘和谐共生剂’,母亲用自己的基因培育的,能让人类和菌主和平共存!”
林野的瞳孔骤缩。注射器上的编号和苏晚最后的实验记录一致,只是数据显示这项研究最终失败,因为凯特.伊森在注入试剂后,变成了第一个完全被菌主吞噬意识的“母体”。
“吼——!”
冷库外传来巨物撞击的声响,八尺女尸的菌丝碎片顺着门缝挤进来,在地面拼出扭曲的图案——是警告,也是坐标,指向研究所的基因库。
凯瑟琳突然笑了,碧绿的瞳孔里泛起菌丝特有的青光:“你以为母亲真的失败了?她把共生剂的关键序列,藏在了我的基因里。”她扯开衣领,胸口的皮肤下浮现出淡绿色的纹路,组成和菌主本体相同的基因链,“八尺的女儿们,只是我唤醒共生体的钥匙。”
林野的手臂突然剧痛,噬菌体印记像要烧起来。他看着凯瑟琳缓缓走向冷库深处的培养舱,那里漂浮着数十具浸泡在营养液中的躯体——全是和凯瑟琳年纪相仿的女孩,脖颈处都有相同的芯片接口。
“她们是我的‘姐妹’。”凯瑟琳抚摸着培养舱的玻璃,声音温柔得诡异,“母亲说,只有纯净的伊森家族基因,才能承载菌主的意识。”
培养舱突然亮起红光,女孩们的眼睛同时睁开,瞳孔里爬满青绿色的菌丝。林野摸出最后一管血清时,凯瑟琳已经将共生剂注入了中央控制台。
“你看,”她转身时,脸上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露出下面蠕动的菌丝,“母亲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人类不再需要挣扎,我们会和菌主融为一体,成为新的物种。”
林野的血清注射器顿在半空。他看着凯瑟琳逐渐模糊的脸,突然想起苏晚的话:“每个研究者都有执念,凯特.伊森的执念,是让女儿活在没有战争的世界里。”
冷库的墙壁在菌主的冲击下龟裂,八尺残留的菌丝突然缠上凯瑟琳的脚踝,像在拖拽。林野这才看清,那些菌丝的末端,都连着培养舱里女孩们的生命维持线。
“八尺在保护她们。”林野的喉结滚动,“你母亲留下的不是共生剂,是自毁程序。她早就知道,完全共生的代价是失去自我。”
凯瑟琳的动作僵住了。培养舱里的女孩们开始剧烈挣扎,胸口的基因链纹路急速闪烁,最终化为灰烬。她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突然捂住脸哭起来:“可是……我只想让妈妈回来啊……”
林野将血清注入她的后颈时,噬菌体印记终于停止发烫。凯瑟琳倒在他怀里的瞬间,金属盒从手中滑落,露出底层压着的照片:凯特.伊森抱着年幼的凯瑟琳,站在苏晚和八尺中间,四个人的白大褂上都别着相同的徽章。
“原来她们是同事。”林野低声说。
冷库外传来阿ken的呼喊,菌丝潮正在退去。凯瑟琳的呼吸逐渐平稳,皮肤下的青筋恢复正常,只有胸口还残留着淡淡的绿色纹路,像片小小的树叶。
林野抱起她走向出口时,金属盒里的共生剂突然裂开,流出金色的液体,渗入凯瑟琳的伤口。他看着女孩眉心浮现出的小小印记——那是苏晚、八尺和凯特.伊森三人的徽章组合体。
“或许,她们的梦想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林野低头时,看到凯瑟琳的手指正轻轻抓着他的衣角,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孩子。
八尺女尸的残骸在晨光中化为粉末,只留下三根晶莹的菌丝,缠绕着落在凯瑟琳的发间。林野知道,这场关于菌主的战争还没结束,但当他看到女孩睡梦中露出的浅浅笑容时,突然觉得,所谓末世,或许从来不是毁灭,而是在废墟上,从新学会如何去爱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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