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下班，下午两点又得上班，林知途飞快地滑动鼠标敲打键盘，没有别人的打扰，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了一半。
约莫着还有大概半小时完成，林知途掏出手机点了个拼拼饭，刚要继续工作，就被门口的声音打断了。
“你还不走？”
林知途回头一看，顶楼的沈长初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他脱掉了西装外套，搭在手上，纯白的衬衫勾勒出他上身的曲线，比三年前的他更加帅气逼人。
林知途有点看呆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装扮这种气质的沈长初。他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又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了。
“沈总，请问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小陈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一上来就打断了林知途的回答。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沈长初盯着林知途，又问了一次，“为什么还不走？”
林知途故意不出声，就等着小陈的插嘴。果不其然，小陈没等他说一句话，就梗着脖子抢着回答了沈长初的问题。
“沈总，是这样的，早上您不是让王特助带带他吗？王特助就给他安排了个简单的工作，说是做完了就可以下班，这资料下午会议要用呢，他可能是不太熟悉工作，就做到了现在，应该很快就能做完了的。”
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沈长初蹙眉，不悦地道：“我没问你，让他自己回答。”
董事长的威严压得小陈不敢再乱抢答，小陈转了个身，背对着沈长初，疯狂向林知途使眼色。
林知途无辜地笑了笑，“沈总，就是像陈姐姐说的那样。”见沈长初好像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林知途又补充了几句，“沈总，您当初找我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种情况吧？怎么好像还不相信？我一个高中毕业生哪来的工作经验？我都没有接受过岗前培训呢，不熟悉很正常。”
小陈听到他这话，连忙转头附和，头点得像捣蒜，“对对对沈总，林特助才第一天上班，不熟悉很正常的。”
沈长初半信半疑，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工作是重要，但别忘了吃午饭，一点半来我办公室找我。”
“好嘞沈总，您慢走。”
沈长初一走，小陈就一改刚才那副畏缩的样子，恢复了下班之前的飞扬跋扈，她走到林知途面前，伸手拍了拍林知途的肩膀，“到时候去找沈总的时候知道该怎么说吧？”
林知途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说什么？”
轻轻的嗤笑声传入耳中，林知途听见小陈悠哉游哉地道：“别想着到时候找沈总打小报告，这种小学生的套路，到职场就不适用了小朋友。”
“我们整个助理组，都不欢迎你这样走后门进来的人，如果你安安分分地做沈总的生活助理，那谁也不会管你，要是你敢搞那种小人的伎俩，看到时候沈总会保你一个啥也不会干的新人，还是我们这几个有经验有能力的员工？”
林知途神色迅速冷了下来，“谁告诉你，我是走后门进来的？”
小陈讥笑着看着他，“不是走后门，我们这么大一个公司，你一个高中毕业的进得来？”
林知途冷冷地开口，“我没记错的话，斯林集团看重的，是能力而不是学历吧。怎么，现在开始歧视学历了？”
“我就是歧视，怎么了？我们办公室哪个不是研究生学历？像你这种大学都没读过的菜鸡，哪家正规企业会录用你？”
“我没上大学？”林知途简直气笑了，“谁跟你说的？”
小陈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样得意地笑了，“我在人事部有的是人脉，你那个空空如也的简历，早就被我看过了。二十三岁了学历那里还只有高中，不是连大学都考不上是什么？”说到这，小陈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嘴，“呸呸呸，是大专都考不上哈哈哈！”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林知途写简历的时候把自己写成了二十三，苦于没法造一个本科毕业证出来，只好在学历那栏写了个高中。
早在公司崛起没多久，他就给人事部下过通知，招人不能只看学历，更要看工作能力，只要有公司需要的工作能力，哪怕是高中毕业的，也能招进来。他同时还三令五申，不能公开公司职员的简历。当初他在的时候遵守得好好的规定，现在居然烂成了这样。
见林知途不出声，小陈以为他被拆穿之后恼羞成怒哑口无言，更加得意了，“怕了吧？公司其他人都对你好奇得很呢，以为你是哪里来的高材生，没想到就是个高中毕业的废材哈哈哈！”
四下没人，小陈见他还是没说话，胆子更大了，“不就是名字和前董事长一样吗？真以为自己成了董事长了？做什么白日梦呢你，同名不同命！”
跟这样的人简直无法沟通，林知途觉得再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上一秒，他都要吐出来了。他转身，把还未完成的文档拷进了他自己的U盘里。
离开前，看着堵在自己面前的小陈，他冷冷地开口：“如果你们因为我空降且工作能力不行而排挤、霸凌我，那我无话可说。现在你们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多有能力，把自己抬到天上去，却连一个展示工作能力的机会都不给别人；口口声声说着鄙视走后门靠关系，却做着同样恶心的行为。我已经尽量只是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却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给，斯林集团到底是怎么把你们这些废物招进来的？”
突如其来的低气压和诘问让小陈吓了一跳，沈长初比她高得多，逼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最后退到了她的办公桌前，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腿忍不住在发抖。
眼前的这个人，不知怎的，竟有着不输沈总的威压！
她不禁有些后悔了，伸了一只手虚虚地推了推林知途，“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我就报警了！”
林知途无所谓地笑了笑，“报警啊，到时候查监控，看看是你们几个的霸凌行为可恶，还是我仅仅是说了几句话更严重？”
平时只有小陈会在办公室休息，其他同事基本上都回家休息，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小陈被林知途唬得不敢再说一句话，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林知途的下一步动作，整个人抖得像筛子。
另她想不到的是，下一秒林知途就退开了，“怕什么？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行为卑劣？”
最终消失在门口之前，林知途再补充了一句，“还有，不是我走后门，是你们董事长死缠烂打求着我来的。”
小陈呆愣愣地看着林知途消失的方向，许久之后才不可思议地上下摸了摸自己，确保自己没有任何地方受伤之后，抖着腿，扶着墙，心有余悸地回到了座位上。
林知途直接到沈长初的办公室里打开了电脑。
办公室门的钥匙和电脑的密码许特助都已交代给了他，反正现在沈长初又不需要用，更何况，这办公室本来就是他的。
打开到电脑桌面，林知途愣住了。
沈长初的电脑壁纸，竟然是大学时期他们的合照。
上辈子的林知途很抗拒拍照，手机里一张自拍都没有。如果集体要合照，他就会躲在照片的角落里，用到肩的长发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只有和沈长初一起拍照的时候，才会不那么抗拒。
沈长初电脑壁纸这一张，是舍友偷拍的。
大学时期两人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级同一个宿舍，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饭堂，几乎没有不在一起的时候。这张合照，虽然只有的两个模糊的人影，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年，但林知途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天两个舍友都睡过了头，两人义气地帮他们签了到，还带了饭。快走到宿舍的时候，舍友感动地偷拍了一张并发朋友圈感谢，拍得还莫名地有感觉，林知途就偷偷地保存下来了。
没想到，沈长初也保存了。
他不是直男吗？怎么把这张当壁纸？怀念逝去的自己？
林知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荒谬了。上辈子人生中最后那五六年，跟沈长初只见过一次面，况且自己还跟他表白了。直男沈长初，不痛恨着他就谢天谢地了，绝不可能怀念。
那干嘛拿这个当壁纸？林知途也想不明白，就像他想不明白沈长初为什么千里迢迢找他当助理一样，干脆也不去想了。
临近十二点半，林知途才把资料整理好。虽然拼拼饭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到了，但本着不浪费粮食和人是铁饭是钢的理念，林知途决定马上下楼去拿。
关掉电脑之前，林知途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你在干什么？”
沈长初忽然出现在门口，林知途手机还没来得及收好，吓得差点连手机都扔了出去。
心跳快得像密集的鼓点，林知途下意识地把手机塞回了裤兜里，慌忙解释道：“沈总，我刚才借用您的电脑，继续处理早上没完成的工作呢。”
林知途这才想起来，许特助叮嘱过他，如果不是沈长初要求，一定不要乱动他的电脑。
董事长的办公电脑，里面的商业机密多的去了，哪是能让人随便动的？
林知途肠子都悔青了，刚才他实在太气了，气昏了脑袋，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有电脑，也忘了他自己现在的身份仅仅是一个和原来的自己同名的助理而已，虽然沈长初对他还怪好的。
料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临，沈长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下次用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下，不然会有警报。”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继续道：“这个办公室的东西，你想用的都可以用。”
林知途受宠若惊地抬头看向沈长初，迎上了他的视线，也看到了他淡红的眼眶，像是刚哭过一样。
沈长初的眼神，好像想要望进他的灵魂深处，找到那个真正的林知途一样。
林知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点点头，闷闷地说了一句“谢谢沈总。”
我又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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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