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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 20 章

作者:杨尘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沈识善欲言又止。


    文舒放下了交叠着的双腿:“你还有空看电视?”


    这话听着像是反讽,文舒又添了句:“看你有空都在学习。”


    沈识善并不在意她是否在揶揄,只是从她的反问里敏锐地捕捉到了文舒的回避——既不肯定也不否认,那就说明她猜对了大半了。


    她答:“室友爱看,有时候会听到。”


    车内静默了一会,就在沈识善以为这个话题要无疾而终的时候,文舒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像丢了个手榴弹。


    “是前任送的。”


    话音刚落,沈识善就从车内后视镜微弱的变化里捕捉到了刘特助放光的吃瓜眼。


    “您前任,是女生吗?”沈识善下意识道。


    文舒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倒是刘特助飘向沈识善的眼神变了又变。


    沈识善眼底并没有惊讶,只有因文舒自爆隐私而显出的怔愣。


    她下意识道:“所以您不喜欢雨天不喜欢闷热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文舒环臂,微微眯眼:沈识善有时候冷不丁说两句话是真的能戳中一些隐匿的信息点,她有点后悔提到这些了。


    “我刚刚就发现了,你喜欢用书本上那套观察人。”文舒四指压皱了西服布料,“观察小晗就算了,怎么也观察上我了?”


    被点破的沈识善迅速垂眸,瞬间变成了乖巧的哑巴。


    她其实很喜欢用书本上学到的那些理论知识去观察身边的世界,观察结果如果和理论大相径庭沈识善会在心里质疑这套理论,结果和理论相统一的就会不断实践,辅助自己判断并解决问题,长此以往就成了习惯。


    “说话?”文舒语调轻慢,明明跟质问不沾边,却又能让人迅速紧绷起来。


    被几个敏感问题弄得纠结的文舒迅速掌握了话题的主导权,不断催促着沈识善回答。刘特助撇撇嘴,心道,文总又开始欺负小孩了。


    沈识善唇线绷紧了些,并没有被文舒渐起的气势唬住,她不卑不吭道:“就是习惯,以及好奇。”


    “专业素质这么过硬吗?”文舒瞳仁上下移动,审视起了她。


    沈识善谦逊道:“不敢当,只是习惯。”


    文舒:“……”


    “所以依据是什么,又有什么处理办法?”她道,“我想听。”


    沈识善思忖了片刻:“非要分析吗?”


    她这眼神落在文舒眼睛里仿佛在说“非要揭露你吗”,文舒移目,面不改色道:“你分析就好。”


    后视镜里,刘特助的眼睛移得飞快。她想听沈识善的分析,又怕文舒发火,她到时候插科打诨也压不住。


    半晌,车内终于有了声响。


    “我觉得,您这会有点缺安全感,是警惕的防御姿态。”沈识善故意放轻了语调,“所以我觉得你可能提到某个话题会有一点应激,需要通过主导话语权来维护心理上的安全感,而且你对别人分析你这个行为应该是抵触的,正好这两件事又有关联,所以我就大胆猜了。”


    可能沈识善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着说着对文舒的称呼就从“您”变成“你”了,在文舒眼里这是一种对自己说出的话很自信的表现。


    她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觉得你的分析对了多少。”


    “我不知道。”沈识善一五一十道,“我所有的都是推断,而且我很害怕我分析到点上你可能会有情绪反应。”


    “情绪反应”这四个字好似在阴阳文舒会破防,作为旁观者的刘静辛着实为沈识善捏了把汗。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


    沈识善和刘静辛心跳得飞快,都怕文舒突然炸毛。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半分钟……


    她的沉默成了旋在她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就要落下了。


    就在沈识善准备说几句话补救时,文舒轻笑了声,指节覆上了眉心,轻轻揉捏起来。


    她漫不经心道:“对了一半吧,真要全被你猜到,我也就白大十岁了。”


    危机解除了,沈识善却从她的反应里觉察出了戏耍的意味。


    作为上位者,文舒总是能以一种散漫的,逗弄的形式操控全局,而她们反倒要感谢她的宽容。


    沈识善有点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又说不清根源在哪。


    她默默垂首,对文舒发表的看法不置可否。


    文舒重新拉回了话题:“我也挺好奇的,你居然没有一点惊讶的地方,好像全在意料之中。”


    沈识善知道她在说前女友这个点,顺势答道:“都2025年了。”


    不知为何,这个答案让车里的人都轻笑起来。


    “是啊,2025年了,时代不一样了。”文舒道,“但是还有很多人活在1825年。”


    刘特助顺势添了梗活跃氛围:“所以说清朝人是世界上最长寿的群体了。”


    文舒在笑,眼角却没有弧度。


    她又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当初叶家人一开始就当她们是玩玩,等到叶庭澜真的为她付出,全心全意规划未来的时候,叶家人嗅到了苗头就开始竭力阻止她们了。他们甚至将叶庭澜强制送去心理疏导,后边更是闹出了喝药调理的笑话。


    回想起当初的经历,文舒真有些想笑了,因为实在太荒谬了,但放在十多年前的大环境里,她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觉察到文舒情绪的垂落,刘静辛当即打起了哈哈,好让她能及时转移注意力。


    “小沈,你们现在学校里避讳这些吗?我上学那会儿老师都不敢拿性取向说事,好像叫心理健康教育课还是什么来着,当时那个老师也就隐晦提了一嘴,听表述也是有点不理解那种。”


    “别的不知道,学生之间确实不避讳。我们学院就好几对了,从来没躲过藏过。”沈识善一板一眼地回答,为了保持严谨又补充了道,“不过还是要看人,也有少部分恐同。”


    “连夜爬上崆峒山是吧?”刘特助又接了个梗,悄悄观察文舒的神情。


    文舒显然不知道这些梗,也对这个话题打不起兴趣,刘特助很收声了。


    “你们聊你们的,没必要为了哄我没话找话。”


    文舒早就觉察到了刘特助的意图,她们打打岔确实能帮她转移注意力,所以并不介意她们讲话。


    “这不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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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到您嘛。”要转弯了,刘特助紧盯着路况,语速慢了许多,“小沈估计也担心,不敢接我话茬。”


    “我嘴巴很笨,不知道怎么接。”沈识善拘谨到就差举手发言了。


    两个越说越端,越聊越尬,聊到最后快成学术探讨了。


    文舒看不下去,插了一嘴:“我看你们两个都挺了解的,都是内行人。”


    “啊?”刘特助莞尔,只要文舒开口都非常捧场,“我确实嘛,刷短视频也只爱漂亮姐姐。小沈呢?”


    “我不知道。”


    沈识善刚开口就压下了她缓和的氛围。


    她说的是实话,以她的现状,她不敢喜欢任何人。


    “不对吧。”文舒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审视,“直觉这么准,对自己的判断也很笃定,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沈识善的鼻息更轻了,好似因紧张摒住了呼吸。她抓了抓毯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扳回一成的文舒心情愉悦了许多,难得出声肯定人:“挺好的,总比把精力花在不值得人身上强。”


    这是又在暗戳戳地阴阳叶庭澜了,刘特助心道。


    不多久,车辆停在了宜大南二门,天上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沈识善叠好被她擦湿的毯子,询问了处置方式。文舒本想直接送给她,但最后说出口时,还是让她洗干净还回来。


    沈识善认真向文舒和刘特助道谢。


    她刚打开车门,还未来得及去取行李便听到了文舒的呼喝。


    “回来。”


    高挑的沈识善弯下腰,探头探脑,动作间满是局促。


    不知是不是错觉,文舒觉得这学生现在有点慌张。


    “这个拿走,不要再让我看到。”文舒指了指躺在座位上的暗红色礼盒。


    沈识善取走东西,再次道谢。


    文舒颔首,没再说话。


    车辆驶远了,沈识善收束了视线,抱紧了怀里的毯子。


    林荫道上行人不多,灯光将她孤寂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校园里的静谧氛围让她回想起了文舒的话:


    “直觉这么准,对自己的判断也很笃定,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文舒说这句时,她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心脏却在那一瞬间猛地收束。


    那一瞬,她的脑海里浮现的是青梧晨雾弥漫的大山上,圆日光芒冲破朦胧落在文舒身上的模样。


    年轻的文舒正垂眸望着竹楼下的她,握着乌发,水珠沿着手腕一滴一滴地落下。


    脑海里突然闪出的画面令她感到惶恐不安。


    她想,自己大概是打心底地羡慕文舒这样的人,想要成为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绪。毕竟慕强是人之本能。


    沈识善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要把里边灌进去的雨水甩出来,强迫自己的思绪回到正道上。


    明早几点起床,几点去赶新订的动车,奶奶大概多久能出院,她到底什么时候能继续兼职……


    这些,才是她真正要考虑的东西。


    沈识善将礼盒裹在薄毯里装进书包,横提起行李箱,走进亮着光的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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