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奏鸣曲》霖序
——晋江文学城——
*本文中出现的人名、地名、宗教、组织均与现实没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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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歌镇坐落于光之都的西侧,是众多依附于大都市的小镇之一。这种小镇很多,它们星星点点徘徊游动着,如同海洋的浮游生物,仅靠着大都市吞吐的残羹排泄就能存活。当然,如果足够幸运的话,还能被光之都吸纳,做个高级技术研发分部或者安置住宅什么的,好过脏乱差的暴民窟。
这么一看,欢歌镇是不幸的。它藏在隆起的山坡旁,唯一通往光之都的道路还坑洼不平,既不适合居住也不适合产业。可它又是幸运的,因为在另外一边,就是光之都最为混乱的街区,也是所有赤条条的人最能感受到生命的地方——如果欲望也算生命的话。
白宁就出生在这个地方。
和这里的很多人一样,白宁的父亲已不可考,母亲大概率也是靠卖.淫为生,具体怎样没有人清楚,大概白宁自己也不清楚,因为她出生没几年,连母亲也没了。作为一个六岁的孤儿,等待她的,大概是那种为了每月拿政府的钱,还能把小孩吃干抹尽的不靠谱的养父母。
白宁其实不觉得自己的身世有多悲惨,也意识不到周围到底有多少罪恶。毕竟这太正常了,没有人会在遍布遗尸的地方振臂高呼真善美,然后指责一滩烂肉捅烂了另一滩烂肉,还应该受到多么多么的惩罚。
那么,这个地方的女人呢?不过是更鲜美的烂肉,拆炸烹炒也有很多花样而已。
如果这是一个游戏,此时白宁的界面应该出现一个词。
【GAMEOVER!】
完蛋啦!重开吧!这什么操蛋的人生开局,还要不要人活啦?!
可白宁运气简直好得要命,生得那叫一个恰逢其时,她妈死的时候,光之都刚刚好就换了套领导班子,那班子好得不得了,要给她这种没人要的狗东西开学校,搞全民教育,还是那种大学生来教她们上课呢。不光上课,还给吃给喝,虽然只是一些啃不动的面包和白水,但好歹也是活下来了。
至于学了什么东西,白宁还真记不得多少。
那些大学生都是在内城区最安全的地方长大的,哪里见过痞子流氓?更别说教书了。刚来的时候,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水土不服,可真到了后来学校关停,他们中一些人又有些不舍。
教的知识到底有多少?这些知识有什么作用?很难说,但似乎有人很惧怕这些上过学的穷人,甚至还给他们开设了所谓晋升的通道。
当然,这种广开教育门路完全慈善行为的班子不可能存在太久的,短短十年不到,这个班子里的人就全被搞死了,于是这些勉强上了一点学的学生又去做他们父母做过的勾当。
白宁呢?学校解散的时候她才十六岁,没钱,罩她的人还死了,这种情况就是求天王姥姥都不管用,她要活命,她没得选。
钱,只要有钱,有钱她什么活儿都接。
一般的就打扫卫生,送送快餐,但是钱少,要钱多一点的就打黑拳,运无名尸,藏赃物,讨债这些。小三年过去了,她没死,甚至还混出了点名堂,多少也算是个后起新秀,说不定将来能接触到大人物。
白宁的出生本来就没什么目的,她感觉,这样活着也不错,不知道死亡会在哪天到来,但她无所谓。
只是偶尔也会望向光之都,确切地说,她是望向光之都里,那个巨大的被称之为巨物的白色圆盘式建筑。
那玩意,圆得浑然天成,外表光洁没有一丝瑕疵,漂亮得让人觉得神圣。
白宁想去那个地方看一眼。
也不是出于什么朝圣的心理,只是想去看看,大家都说那里好,人人都想到那里去,那个人却说那是世界上最罪大恶极的,最该消失的东西。
好奇。
如果那地方真如那个人所说,就把它烧了吧。
虽然他肯定看不到了。
白宁靠着天台的栏杆,今天的晚风很热,天边有着泛红的云。
“又在想他吗?”
嘴里含着的棒糖被陈风拿走,白宁侧了侧身,问他,“今晚这么闲,没演出?”
陈风自认为是个摇滚歌手,虽然他上过的最大的舞台就是这天台底下的那个酒吧。他有着一双狭长的如同柳叶的眼睛,他微微眯着眼看向白宁就像狐狸在笑,“你都打电话了,我肯定要过来。”他这么说着凑了过来,连带着一身淡淡的烟草味。
大概是热气,热气太多了,蛇信子开始吐息,窸窸窣窣地捕捉信息素。
白宁轻轻拽了一下陈风的衣领就把他拉了过来,这个男人是非常享受这种被任意摆布的感觉,他甚至希望白宁下手更重一点,于是刺痛滚烫攀上他的脖颈,然后是耳垂。
“哈…”
这种地方的人大都循着本能做事,爱情、伴侣、朋友,这些关系对一些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分界线,甚至有的人连血缘和年龄都不在乎,只是发泄,一切都是为了发泄,哪管什么秩序,什么罪行。
所以哪怕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只要有一点火花,也都可以试一试。
白宁心照不宣地拉开陈风,伸手拽住他高高束起的马尾,对方便乖顺地跪了下去。
蛇信挠动着空气,汗味、牛仔裤、洗衣粉,还有——
“危险的味道……”陈风近乎痴迷地抬头,“明天的委托?”
蛇的盘绕是极好的,白宁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她捂住脸,“知道的挺多,哪里来的路子?”
“那种东西,我可不需要。”
因为猜对了,陈风有些得意,更有些得寸进尺,他也确实有那么一点得意的本钱。可他不被允许,很快就呼吸不上来,他的脖子被白宁绕上的大腿牢牢卡住,连喘气都成问题。
但他看上去没有半点不悦,还仿佛自我折磨一般地快乐地笑。
“有病。”白宁嗤笑,“行了,滚吧。”
可她脸上分明是意犹未尽的愉悦,陈风扬起脸谄媚地笑,“我的车就在附近。”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白宁却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走了。
少女的背影总是挺拔的,她不高,却浑身细长,便显得那些紧实的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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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如海浪的波纹一般挂靠在骨骼上,一动便有起伏。陈风点燃一支烟,他承认他被她迷住了,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她的那一股股劲,如果可以和他连结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他近乎痴态地吞吐烟雾,妄想着自己尚未经历过的一切,就连她灰色的背心上浸出些汗水,也是他着迷到神魂颠倒的东西。
“我有病。”最后只有自嘲地笑。
天知道他们这些人还能活多久,死亡也不过是一种绝症。
不知哪里又有阵阵枪响,和人们嘈杂的叫喊交织在一起,陈风闭上眼,他知道白宁过来是跟他道别的,谁知道是不是永别?但没有人说得出口,在这里生死都是小事,又何必矫情。
白宁下楼从酒吧喝了两杯冰威士忌,就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的小窝,借着眩晕的劲儿朝墙打了几发,就是没消音把隔壁吓了一跳,那人嚷嚷着就报了警。白宁笑嘻嘻从窗框跳出去,正好她的车前几天被人毁了。
运气真好,来的警车还是辆旧车子,三两下就能把追踪销毁。
白宁一路朝光之都开去,路很烂,也没有别的车,一辆也没有,这也不算奇怪,大家可都想趁着明天的大事捞捞油水,谁想这个时候往回走?眼看走得差不多了,白宁就把车停在旁边休息。她开了窗,可这里无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缓解燥热的胸膛,真是难受啊……白宁这样想着,就下了车。
她又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根棒糖,这玩意儿不算很甜,却又能让人觉得舒服,白宁也说不清楚原理,但确实能让她不再碰烟。
三年…她戒烟也快三年了。
要是那个人还活着的话,应该也会为她高兴吧。
“嗬……”
白宁一转念,觉着也不一定。那个人要是看见她还是成了混混,恐怕能气得跳脚。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笑了,那个人那么正经,要能看到他跳脚也挺不错的。
“喂?宁,就是明天了,你准备好了吗?”
神经芯片传来上家的神秘通话,白宁感觉心情更烦躁,于是语气就十分不耐,“钱都打出去了,这个时候还来问候是不是有点晚?”
“只是来确认一下,明天的事情,必须万无一失。”上家明显有些不悦,沉默一瞬,又加了句,“你要是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意思什么意思,事情给你们办妥不就行了,”白宁忍着笑,“难道我还要做你们的心理咨询师?是不是还要给你们带点积木玩玩儿?”
“别逞一时口舌之快,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可以换人。”
白宁无所谓,“行啊,那你换。”
“……”上家沉默着,白宁都能看到那张吃瘪的脸,“记住,宁,明天你只需要去把这个东西插进去,绝对不要做多余的——”
话音未落,白宁就挂断了。
还是觉得热,没风,就算降温了也没什么用。她脱掉灰色背心,就这么背靠在车窗上,遥远的地方始终遥远,也不知道值不值得豁出一条命去看看,但无所谓,总觉得比一直烂着做一些烂活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