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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秋闱

作者:摸鱼大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月上中天时,各处都还是寂静。


    萧巳于浅眠中醒来,一臂搭在额上,一臂揽住怀里的娇狐狸,眉间微蹙,仔细静了静心。


    正是年轻健硕的体魄,被妖精勾着折腾了大半宿倒没什么,只是睡得太少,精神头难免有些不足。


    可今日到底是耽误不得的。


    他待神志清明许多,将趴在身上香香软软的小狐妖轻轻挪开些,弃了暖被窝,果断起身穿衣。


    那狐狸睡得正酣,骤失了男人温热体贴的怀抱,不满地皱起小脸,哼唧起来。


    真是甜蜜的负担。


    萧巳一面系上腰带,一面俯身亲了亲她的额角,将枕头塞进她怀里代替自己。


    枕上早已染了他的味道,她拱着鼻尖嗅了两下,脑袋依恋蹭蹭,呜呜两声,又安心地睡去。


    他瞧她脸色红润光泽,越发的动人,也不知是她血色足的缘故还是什么,好似连额上花钿的颜色都更深了些。


    这娇媚又黏人模样直看得他喉头发.紧,禁不住吻得深一些。


    她迷迷糊糊地喊:“慢点、阿巳……不要……”


    一下把他的魂勾回昨夜……


    狐妖美人的眉心从紧皱到舒展,再到疲惫轻拢的过程,中间不知几次,每隔一阵就细细地抖开来,身子暖暖娇柔地抱住他。


    才擦净干爽的狐狸尾巴又打湿,蔫蔫地垂下来,尾尖勾住他手臂。


    可他不知疲倦。


    狐狸才知道自己完全错了。


    原想着前两次都是一会儿功夫就出来了,她才敢勾着胡来,可没想到他动真格,要弄这么久。


    一次能抵她好几回的。


    她一开始骂他坏人、浑人之类的,可谁知越骂他越兴.奋,直弄得她浑身都没力气了,只能软着求他慢些,好歹顾及着身子。


    他也听,又磨了一阵,急急地出来。


    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那些风月话本里都说的是妖精勾着男人胡天胡地,直把人的精魂都吸干了才算完,可到了她这,反倒过来劝他要懂节制爱身体了。


    他走了一会儿神,只想想某些细节,身体里就一阵乱攒荡漾。


    萧巳闭了闭眸,又再静心。


    寅时初,抵达贡院。


    有人衾枕赴仙乡,有人星夜赶科场。


    一众考生在夜幕下,提着包袱静默有序地排着队,需等待衙役点名后,才能上前搜身,按号入场,再根据指引找到自己的号舍。


    原来科考的程序十分严谨,必须先经过县一级的院试,取得生员身份方能报考更高一级的乡试。


    但凡事总有个例外。


    自前代起,为缓解朝廷财政紧张,会允许地方富人在取得州府长官的举荐后,通过捐钱、捐粮的方式来换取一个监生的功名,也就是俗称的“捐监”。


    一旦有了监生的身份,就无需经过初级考试也可合法地获得参加乡试的权利。


    这样的捷径虽被当世许多从正途出身的读书人所鄙视,但只要正经过了乡试,得了朝廷认可的举人功名,便再没有人敢说什么。


    萧巳并未参加过院试,如今能进考场,也是在知州尹怀章与书院山长的举荐下,捐了银子才得的机会。


    所以他是凭着只许胜,不许败的念头来的,坐到那间属于他的小小号舍格子内时,他心里已经将多少旖旎柔情全都放下,只记着应试的知识。


    直到卯时初,所有考生入场完毕。


    有那睡过了头,错了时辰的也不许进,再要哭天喊地求个方便,也不准,只等三年又三年。


    衙役在外,封锁贡院大门,贴上封条,主考官在内,鸣炮三声,发放试题,所有考生齐刷刷地动笔,便是到了各凭本事的时候了。


    —


    月芽醒时,日头已经爬到最高处了。


    她动了动身子,第一感觉是小腰还酸。


    记得昨夜有一阵太过激.烈,被架起来了,搭成一道拱桥。


    什么模样姿态他都瞧尽。


    好害羞。


    月芽拉着被子,盖过头顶,被窝里却仍残留着一股浓烈暧昧的味道,还有许多许多他身上独有的迷人气息。


    她闻得心直怦怦跳。


    回味了一会儿,她嘟嘟囔囔地起身,两条腿也还有些发软,但整体精神很好,法力也恢复了。


    路过梳妆镜时瞧了一眼,气色也是红粉花绯的娇艳,越发神清气爽起来。


    梳洗打扮过后,她扶着小腰仔细检查了一下家里,她一早替他备好的考试用品都带走了,院门也好好落锁。


    想来他走时没有太匆忙,昨夜胡闹一场没有耽误他赶考,月芽稍稍心安。


    她今日原也是有正经安排。


    听人说,家中有科考举子的,必要去拜拜文昌帝君,这位神君是掌管人世间功名利禄和文运才气的主神,若想高中,就得向神君诚心祷告。


    正巧,城郊的清虚观里就设有文昌殿,月芽预备就在乡试期间内,每三日去敬奉一次。


    虽然她是妖身,观中有众仙神阵法结界保护,她不能强行入内,但在观外遥遥一拜,供上果品,化些香烛,也算尽尽心意。


    月芽自己用过早饭,捶了捶腰腿,提上一个编织竹香蓝出门去。


    秋日爽朗,拐出巷子几百米,尹家的车马低调地停在一处墙垣下,车前牵绳的小厮倚着墙打盹儿,看样子是等在这有一阵了。


    像是专程来……等她的。


    月芽眨了眨眼,心里总是有些尴尬的。


    不过要说怨恨什么的是真没有,毕竟昨日她就看出来了,尹大人对她并没有歹意,那多半是老人家的心思。


    乔老太太的喜爱,月芽明白且珍惜,几次有意无意的暗示,她再迟钝也能听出来几分意思。


    也是她没有早早地告诉老太太自己心中早已有人,也怪……某人总爱在人前哥哥妹妹地乱认身份。


    不过,要是没有昨日那一出,她和阿巳也不会突然进展得这么快……


    月芽揉了揉脸,来到车前,敲了敲车窗。


    一只素白纤长的美人手拂开帘子,叶姝略显疲惫的面容露了出来。


    她瞧见月芽手上挎着提篮,先是问月芽要往何处去,月芽说要去清虚观拜拜,她牵着月芽上车,提出要送她一程。


    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城外驶去,叶姝从袖中抽出一张信笺,是乔老太所书。


    老人家已知自己是错点了鸳鸯谱,又为心急做下的糊涂事而愧疚,想亲自来赔礼抱歉,又恐月芽心中隔阂,所以先托叶姝来走一趟。


    信中言辞恳切,字字诚意,道出昨日之事的因由。


    与月芽猜测的不错,老太太是心急儿子的婚事与子嗣,又见儿子与月芽等人自碧云山银矿一案后来往亲密,只以为两人之间有些感情基础,情急之下才错了主意。


    月芽自幼没有生身父母,但医女娘亲给过她的几年疼爱时光里,她也能体会到为人父母者的苦心。


    尤其老太太在信尾说到,不想失去月芽这么一个可以交心的忘年好友,月芽更是感触。


    “烦姐姐回去告诉老太太,我已不在意昨日之事,抛开昨日不说,老太太帮我许多,便是为着从前的情谊,我也不会心存怨念的,请她老人家无需烦忧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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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姝轻轻点头,话是一定会带到的,只是她自己心里也有苦闷,眼睫郁郁低垂,再开口,声线竟有些哽咽悲伤。


    “原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老太太也不会心急想要促成你和尹大人,你也不会遭昨日那罪了……”


    月芽见不得美人落泪,忙用帕子给她擦拭,不解道:“这是怎么说?与姐姐有什么相干……说来,姐姐为什么没有回长安去?”


    叶姝颤抖着肩膀,低泣道:“我……我喜欢上尹大人了。”


    月芽瞪圆了眼睛,默默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


    “所以你是因为尹大人才想要留在邵州,不回京的?”


    叶姝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对月芽说的了。


    当日国公夫人即将启程回京时,叶姝再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将自己对尹怀章的爱慕与对回京的担忧说了出来。


    “或许是从公堂那日初见起,我的心就丢了……他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我真的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喜欢他……”


    叶姝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烦扰:“回京和家人团聚自然是我多年来的心愿,可是偏偏我的父母是那样显赫的家世……我自小就在外头,这世道一个飘零女子能过什么日子?别人怎么不会有猜疑。京中又是那样的人多口杂,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承受第二次的闲话和冷眼,相比之下,邵州似乎才是我能安身之处,只要我少出门少做事,其实也没有人会认得我……”


    她哀求母亲能让自己留下,张夫人心疼女儿,看不下去,只能又去恳请乔老太太再留叶姝一段时日。


    乔老太当日是断然拒绝的。


    到底是不成体统,不谈叶姝从前的遭遇,单说她是儿子亡妻的妹妹这一身份就不适合长留尹家。


    传出去像什么话?对两人的名声也不好。


    最要紧的一点是,当日叶姝入府,曾安排过大夫为其诊脉,晦涩提及,叶姝因从前身陷迎春楼,被迫喝过一些避子偏方,身子受损,再难有孕。


    这正是刺中乔老太心窝的事,她一时不肯松口,却不曾想,一向沉稳克制的尹怀章竟也来求她让叶姝留下。


    乔老太哪里不知他并非真的钟情叶姝,分明是放不下叶婉,求的是能日日看到一张与亡妻一模一样的脸,饮鸩止渴。


    乔老太心痛又无法,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其实我知道,他是因为我有和姐姐一样的容貌才留下我的,他喜欢的一直是姐姐,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叶姝深深呼出一口气,“我给了自己一个期限,三年,官员外放是每三年一任,三年后如果我还是没有走近他心里,不管他是回京也好,还是调任别处,我不再强求,我会回长安。月芽……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她双眼红红,定定地看着月芽,下意识地,不安地,握紧了月芽的手,她需要一份认可,一份对她执念的认可。


    月芽微锁的眉心解开,从刚开始的诧异,到此刻的理解,不需要花太多时间。


    其实她也何尝没有过这样的执念呢?


    对阿巳的喜欢,也是这样没有缘由的开始。


    “没有对错,叶姐姐。”月芽了然一笑。


    “世间情爱,缘起缘落,好像都是一早就注定好的,并不由人,我们只想凭着自己的本心过得舒心畅快一些,并没有做误人害己之事,何谈对错?比方说,尹大人到任邵州,同咱们相遇,接手银矿案件,本身就已经是缘份使然。”


    “而且姐姐不必否认自己,你很好,你敢于为自己的感情争取,你已经很勇敢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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