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的都在这儿了，那个旬嬷嬷这些年一直在照顾秦素意，送过去的钱财不计其数。”
“在外人眼里，秦素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但实际上她过的跟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没什么两样，十指不沾阳春水，身边有嬷嬷伺候。”
“不过那个嬷嬷在两年前因病去世了。”
萧澜恭敬禀报着。
江凝晚翻看了一下萧澜查到的，其中有账本还有药方，感染风寒用的药都是不便宜的。
萧澜又说：“有件事很奇怪，我们调查了这个给秦素意开过药方的大夫，问及此人时，他竟然称呼的是萧姑娘。”
听到这里，江凝晚和秦霜迟皆是一惊。
两人相视一眼。
江凝晚脱口而出：“这个秦素意，会不会其实是逸王妃的私生女？”
“逸王妃姓萧，而且这些年照看秦素意的，是逸王妃身边的旬嬷嬷。”
“以逸王妃的性格，是不可能去照看逸王的私生女的。”
秦霜迟若有所思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但秦北荒大张旗鼓的把逸王妃的私生女接回来，却谎称是逸王私生女，是为了保护秦素意吗？”
江凝晚皱眉沉思，“说不准。”
“继续查。”
萧澜恭敬应下，“是！”
令江凝晚意外的是，第二天便收到了秦素意的请帖。
邀她去添星楼一聚。
江凝晚没有不去的理由。
翌日夜里，便来到了添星楼。
没想到秦素意是包下了整个添星楼，宴请了很多世家公子与千金。
尽管她与京都之人都不熟，但是大家冲着这位郡主的面子，十分热情熟络的说着话，仿佛已经认识了许久。
江凝晚坐下静静听着他们说话。
几位千金小姐围着秦素意，称赞道：“郡主这衣裳可真好看，是满庭芳的料子吧？听说可不好买呢。”
秦素意笑了笑说：“我哥给我买的。”
“秦将军对郡主可真好，都没见秦将军对那个秦渐渐这么好过。”
“郡主这一身行头，都是秦将军对郡主的宠爱！”
江凝晚打量了一眼，秦素意的穿戴，都是京都时兴的，没有一件是便宜的。
秦渐渐最挥霍的时候也没享受过这样的。
逸王府不是没钱吗？
听说还欠着债。
秦北荒怎么舍得这么给秦素意花钱？
就算是封为郡主有赏赐，但也不会这么多。
“我哥疼我，想把最好的都给我。”秦素意笑着，眼底却满是骄傲与得意。
有人调侃道：“那郡主的婚事呢？可有人选？我有两个哥哥，都还未婚嫁，年龄与郡主相仿，郡主不妨瞧瞧？”
秦素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婚事，我哥已有主张。”
众人好奇追问：“是哪家公子啊？”
江凝晚也正等着她的回答。
岂料秦素意的眼神忽然望向了她。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哥相中了江家公子。”
江家公子？
看着她说江家公子？
江凝晚脑子里想到的只有江仁彦。
可他还那么小！
直到有人惊呼道：“是龙武卫副指挥使？”
秦素意点点头。
江凝晚脑子一嗡。
坏了。
盯上江舟野了。
“江家的婚事可不好谈，听说媒婆把江家的门槛都快踏破了，这江副指挥使愣是一个没看上。”
“这江大人好像也完全不着急儿子的婚事。”
这时有人说：“咱们郡主当然不一样！说不定这好事能成呢！”
“到时候郡主成亲，可一定要请我们喝喜酒，沾沾喜气。”
秦素意笑了笑，“这是自然。”
说完，秦素意忽然起身朝江凝晚走来，“江姐姐，我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你陪我上楼坐坐吧。”
江凝晚蹙眉，“在这儿不能说吗？”
秦素意有些为难，“有些不方便。”
江凝晚便只好陪着她上楼，只是听着秦素意一口一个江姐姐，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令江凝晚有些不喜。
八字还没一撇呢，她们也不熟。
进入楼上的房间，秦素意给她倒上茶水。
“江姐姐，我知道你对我的身世很好奇，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便是。”
江凝晚心中暗惊，萧澜的动作又被发现了？
见江凝晚不说话。
秦素意竟主动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我以前以为自己无父无母，但小时候常有个男人来探望我，嬷嬷跟我说那是爹的朋友，我管他叫叔叔。”
“他每次来都给我带很多好吃的，还会带我去买衣服，亲自给我做点心和甜汤。”
“我很喜欢他，他也很疼我。”
“小时候我总想着，他要是我爹就好了，我就有爹了，就不是外人口中的野孩子。”
“也是嬷嬷去世前才告诉我，那就是我爹，只不过他也已经病逝了，我连他的坟都找不到，想去祭奠一下都不能……”
说到这里时，秦素意垂下眼眸，有些哽咽。
江凝晚听着，不禁问道：“你是被秦北荒接回来才知道你爹是逸王吗？”
秦素意点点头。
“你叔生病那段时间，你没想过找他？”
秦素意微微一怔，回答说：“我当时还太小了。”
江凝晚又问：“他得的什么病你知道吗？”
秦素意犹豫了一下，“不知，哥哥不愿告诉我。”
看见她的反应，江凝晚便可以确定，不是秦北荒不告诉她逸王得了什么病，而是她根本就没问过。
说起小时候逸王常去看她，连带她买衣服，给她做点心这样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那说明不是编的。
但逸王哪会做什么点心和甜汤，他这一辈子怕是连后厨都没进过。
带她买衣服，这也不像是父亲会做的，以逸王这样的身份，更多是给钱让下人去买。
而不是带着她亲自去买。
这样的细心与满满的爱意，更像是一个母亲做的。
“那真的很可惜，你萧叔应该一直在等你喊一声爹。”江凝晚惋惜叹息。
秦素意抹了抹眼泪，“萧叔他……”
她忽然顿住。
反应过来之后眼底一阵慌张。
“不，他姓秦啊，怎么是萧。”秦素意眼底的慌乱掩饰不住。
江凝晚一眼便看穿。
果然是姓萧，去看她的不是逸王，而是逸王妃。
江凝晚淡然一笑，“我也是听说的，逸王去看你，不是用的真姓，谎称姓萧。”
“看来没这回事，应该是有人瞎编的。”
“你突然之间被接回来，又封为郡主，就有各种流言传出来了。”
听到这话后，秦素意明显松了口气，“是，流言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