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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作者:吴玖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作为永昌伯府的大小姐,秦芙蓉的小院却很萧条,春日正是花开的时候,可秦芙蓉的院子,草木稀疏,一切显得病态又颓败。


    只角落里的一棵芙蓉悄悄地生出了嫩芽,似要给这小院增添一丝生机。


    厢房内冷冷清清的,因为冲喜的关系,没有什么手帕交来送嫁。


    什么梳头娘子全福夫人,通通没有。


    倒是正厅内已经来了不少客人,毕竟永昌伯府的大小姐嫁的可是定北侯,这些世家怎么着也会给定北侯府几分薄面。


    这老定北侯,乃是开国元勋,如今的定北侯也是因为从前守国门时的旧伤发作才昏迷不醒,据说,那一整个太医院的院士每日都在定北侯府蹲着,饶是太医院拼尽了全力,定北侯也只剩一口气吊着。


    整个京城都知道定北侯娶这位是老夫人的意思,为了给儿子冲喜,老夫人可是合了全城适龄姑娘的八字,这才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


    只因老夫人听信了过路道士的一句话,老夫少妻,救人救己,冲喜可得一年生机。


    老夫人没听清是一年还是一线,但她决定试上一试。


    这世间事,本就玄之又玄,即使真的只有一年的时间,哪怕儿子只能再活一月,老夫人也是会如此做。


    再说到秦芙蓉。


    永昌伯府的大姑娘,虽说在京中名声不显,知道的也多是说她克母心眼坏,但也有人见过她,当真是生了一张芙蓉面,若真论这张脸,秦大姑娘在京中也是能排得上名号的。


    十八岁的鲜花配四十岁的将死之人,虽说一朝成了侯夫人,但这也够有女儿的人家所不齿的。


    所以这京中,说永昌伯府的什么都有,尤其是大姑娘还是死了娘亲的,这在继母手下活了十八岁都未嫁人,说人家克母心眼坏,可是谁见了?但凡长脑子的都知道这高门大户水有多深。


    且这姑娘一朝嫁人便是冲喜,这永昌伯夫妻,可当真是为了利益不要名声了。


    那永昌伯夫人还洋洋得意,她已然将这聘礼换下了八成,明面上的早就叫她换成了些不值钱的玩意,还有那贱人死后留下的嫁妆,哼,她曹心妍,终于要翻身了!


    可惜了了,她还不知道那秦芙蓉已经换了芯子了,从现代而来的秦芙蓉,自小便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今日,势必是要扒下这对夫妻一层皮来的。


    天光大亮。


    秦芙蓉已经上好了妆,她看看外头的太阳,很好,时辰也快到了。


    她在铜镜跟柳儿对视一眼,柳儿心领神会,将室内的丫鬟全都撵了出去。


    春儿一早便又出了府,到现在尚未归来。


    秦芙蓉淡淡看了眼正在偷摸藏金簪的婆子,勾了勾唇角,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


    只见她默默地走向婆子身后,随手一抬便抓住了那婆子的头发,那婆子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秦芙蓉将她的头一下给砸在了梳妆台上。


    实木的桌子可结实得很,只一下便叫老虔婆的脑袋开了花。


    秦芙蓉手上地动作又快又重,快到婆子救命的话尚未说出口,重到只一下两下,便将婆子砸得头破血流,第三下那婆子直接晕了过去。


    秦芙蓉面无表情地将这婆子给甩到了地上,给原身吃了不少委屈的老虔婆,这是秦芙蓉送给继母和父亲的第一份礼物,她没有杀她,这是她的警告,也是,宣战。


    秦芙蓉的手上沾染了血迹,她撇撇嘴,拿出帕子将手擦净,那鲜红的血液蹦到了她的袖口,同这大红色地喜服融合在一起,瞬间消失不见。


    嗯,这一身喜服倒确实适合今日,太适合做坏事了。


    她上辈子从六岁时就开始跟着爷爷练咏春拳,二十多年的生命起起落落,一颗心早就百折不挠了,对于从前欺负原身伤害原身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秦芙蓉,向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柳儿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里说不惊讶是假的,但是看到姑娘冷漠又决绝的模样,她一句话没有说。


    她只是觉得,姑娘觉醒晚了,这伯府就是一群白眼狼,吃着宋家的喝着宋家的还看不起宋家,早就该千刀万剐!


    秦芙蓉整理着衣衫,无所谓似的对柳儿道:“将她扔进后院,将嘴巴封好,莫叫她轻易死了,绳子记得不要绑太紧,晚些时候还得叫继母发现她呢。”


    这么大一份礼物,继母肯定会非常欢喜。


    柳儿点头,几下将人绑好便扔到了窗户前,准备一会拖去后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秦芙蓉冷冷地看了那寻思的仆妇一眼,转头对柳儿意味深长道,“开门吧,该我登场了。”


    今日天朗气清,春光灿烂,不知从哪里飘来了几片花瓣,给这萧条的小院增添了几分颜色。


    门外两个婆子只扫视了一眼这院子,俱已明白了这位冲喜夫人现下的处境。


    二人都是定北侯老夫人的心腹,只对视一眼,便知对方心中所想。


    这位,怕是被逼得没了法子,才叫丫鬟登的侯府大门。


    柳儿打开了门,看向门外站着两位婆子,春儿躬身道:“姑娘,这两位便是定北侯老夫人差来的嬷嬷。”


    两个婆子行礼,“老奴黄婆子,给您请安。”“老奴秋婆子,给您请安。”


    很好,没叫她秦大小姐,那便是老夫人听进了她叫春儿所传之话。


    秦芙蓉笑容温婉,面色虽有些苍白,但瞧着已并无大碍,至少精神极好,她回了半礼,直接开口道:“两位嬷嬷有礼,今日虽有些唐突,但不管嬷嬷们信不信,芙蓉并非自杀,是谁害的芙蓉心里也有数,只是这些都不是今日请二位来的目的。”


    旁的秦芙蓉并未多说,她是不是自杀没那么重要,目前表明自己的立场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柳儿适时递过册子,秦芙蓉接过看了两眼,又直接递到两个婆子手上。


    “继母不慈,芙蓉没有人帮着操持婚事,便长话短说,二位不需要担忧芙蓉今日嫁给侯爷的心,过了今日,秦芙蓉便是定北侯的妻子,夫妻同心,芙蓉也不想叫夫家吃了亏。这是聘礼单子,我那位继母在外头大张旗鼓地说聘礼全部都做嫁妆叫我带回侯府,还望两位嬷嬷帮着清点清点,侯府送来了什么东西二位应该都认识,时间虽不多,但她应来不及运出府,应能追回来。”


    秦芙蓉躬身行礼,“如此,便劳烦二位了。”


    两个婆子一句话未说,其中一个向另一个眉眼更为锋利的点点头,恭敬接过嫁妆单子之后便跟着春儿走了。


    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好事不能叫这永昌伯府全占了。


    虽是交易,可这除了聘礼,答应永昌伯的事情老夫人已经做到了,侯府昌盛,这点子聘礼虽说看不上,但是上来就给他们使小伎俩,将这大小姐闹自杀的事闹纷纷扬扬满城皆知,败坏侯府的名声,他们侯府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对于这个结果,秦芙蓉是一点也不意外。


    到底是侯府老夫人,手腕自然高明。


    秦芙蓉挑眉,转头又对另一位嬷嬷道,“劳烦秋嬷嬷受累,跟着芙蓉去要回我母亲的嫁妆。”


    秋嬷嬷点头称是,恭敬走在秦芙蓉身后。她眼光毒辣,只一眼便可以确定,这位侯夫人,并不是表面的单纯无害。


    老夫人猜的没错,这位确为可造之材。


    秋嬷嬷是老侯夫人的贴身嬷嬷,自小陪伴主子,对于老夫人的心思,自然揣摩的更多。


    有定北侯府的嬷嬷在,柳儿同秦芙蓉递了个眼神,自己回屋处理那婆子。


    一路上二人并不言语,下人们多是惊讶的看着好似换了个人的大小姐,有机灵的早就通风报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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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在正厅的客人便见一身大红嫁衣的秦芙蓉疾步而来。


    只见那秦芙蓉走地急促,面上也带着几分焦急,但即使这样,这秦大姑娘还是十分有礼的同在场宾客微微躬身行礼后才行至了父亲身前,轻唤了一声,“父亲。”


    永昌伯在秦芙蓉站定后有一瞬间的怔愣,尤其是看清楚秦芙蓉一张脸,他不知这个女儿何时长成了如此惊为天人的模样,这身段和气质,是他那个总是缩着头的女儿?


    也只这一瞬永昌伯便反应过来,怒斥道:“尚未到吉时,你怎可擅自出来,成何体统,还不滚回去!”


    秦芙蓉登时便红了眼,一双美目低垂,眼泪瞬间掉落,再加上她身体瘦弱,真真是弱不禁风好不可怜。


    秦芙蓉委屈极了,她颤抖着身子,努力叫自己抬起头来争辩,白皙的脖颈高昂,似一朵高洁又不屈的水莲。


    “父亲,是女儿不对,父亲莫要恼怒,女儿只是,女儿只是听说舅舅舅母来了,被父亲同继母拦在门外,心里着急,这才急忙赶出来的。”


    接着秦芙蓉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常年累月的委屈叫她在一瞬间涌起了莫大的勇气,她面对着父亲的怒火却始终执拗地梗着头。


    只见秦芙蓉当着满堂宾客大声哭诉:“父亲,女儿可以不要祖母留给女儿的嫁妆,可是,可是女儿马上就要嫁人了,父亲还是不让女儿见舅舅一面吗?还有母亲的嫁妆,父亲,您,”


    这话一出满堂宾客皆惊!


    亲娘舅亲娘舅,哪有亲女成亲将女儿亲舅舅拦在门外的道理?


    且,大兴律法有严苛的规定,女子的嫁妆是女子本人的,即使女子故去,嫁妆也是留给子女的,若是没有子女,娘家也是可以将嫁妆追回,夫家没有动这些物件的权利。


    先伯夫人只这一个女儿,嫁妆自然是留给秦大小姐,怎么着永昌伯竟然要贪墨先夫人的嫁妆?


    难不成,先伯夫人的死另有隐情?


    一时间,满堂宾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更有那怜惜秦芙蓉的大声质问起来。


    永昌伯没想到秦芙蓉上来便说这些,一声“胡言乱语!”之后便扬起了巴掌,打断了秦芙蓉的话。


    啪的一下将秦芙蓉扇倒在地上。


    秦芙蓉唇角登时便留下了鲜血,她趴在地上低垂着眉眼,眼睛红肿直哭得叫人心疼,她的话又急又委屈,“父亲,您由着继母把持着我母亲的嫁妆多年,如今女儿要嫁人了,您还不叫她还回来吗?不仅如此,连舅舅也被您挡在门外,父亲!祖母留给女儿的东西已经被继母给占了去,女儿不敢肖想,可连我母亲的遗物也要强占吗!那是母亲留给女儿的念想啊!”


    那匆匆赶来继母曹氏远远地听了这话,登时便像疯了一般冲了过来,她恼怒的指着秦芙蓉,一张脸气到变形,“满口胡言!我们什么时候强占你母亲的嫁妆!”


    “来人!给我将大小姐绑回房间,等待吉时送上花轿!”


    可惜了了,那秋婆子挡在了秦芙蓉身前,看了永昌伯夫妻一眼道:“奴婢奉老夫人之命保护新夫人,永昌伯刚才那一巴掌已算是我们侯夫人全了多年的孝心,定北侯府不与计较,但今日乃是我们侯爷同夫人大喜之日,若还有人想动我们夫人分毫,即使是亲家,定北侯府也不会客气!”


    简而言之一句话,别逼定北侯府动手扇你们。


    这秋婆子经常替定北侯老夫人游走在各家官眷之中,不少人都是认识的,此时秋婆子面色严峻,不卑不亢,几句话便震慑住了永昌伯夫妻。


    永昌伯眯着眼睛迟迟不敢发作,两方对峙没多久便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喧哗,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是一位身着华服满头珠翠的美妇带着一群人缓步而来。


    秦芙蓉低垂的眸子里闪着精光,偷偷勾了勾一侧的唇角,她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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