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舟和何慕光走远了，阿正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行了，那种人不是什么好人，少和他接触。”舅舅拉了拉阿正：“要拍戏就正戏拍戏，找好一点的公司和剧组。”
“我知道了舅舅。”阿正不耐烦地说：“我这不正在找吗？现在国内红的那些人多少都是聚星捧起来的？连小婉姐最近都签了聚星。你看到刚才那个电话了吗？白，现在还有哪个叫白的影帝？那可是林述白！”
舅舅在听到林述白的名字时也无法克制地羡慕。
林述白，今年三十六岁，为人俊秀儒雅，至今未婚，爷爷和父亲都是电影人，八岁入行，十八岁便摘得第一痤影帝奖杯，目前为止，是国内最年轻的大满贯得主，大荧幕的常客，票房的保证，三年前刚凭借一部电影获得全球级别的重量奖项，真正的名利双收。
入这行的人没有不羡慕的。
而曾经在一档节目里，有人问他，如果有个人找他演一部电影，在没看剧本，没看片酬，没看制作班底的情况下，他会答应谁？
当时许多人猜会不会是哪个知名大导或者亲戚之类的，他却没有犹豫地说出一个名字。
“沈轻舟，只要是他开口，我都会答应。”
当时的沈轻舟只有二十一岁，更知名的身份还是沈庭不成气的儿子，于是被大众解读为林述白有意去聚星，连沈庭都想借此机会炒作一翻，结果被沈轻舟打了脸。
因为有记者去堵沈轻舟，问他林述白是不是马上会签约聚星，沈轻舟直接否认：“不会。”
“那你跟林述白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关你屁事。”沈轻舟毫不客气，直接怼到了镜头前：“林述白，请你以后说话过过脑子，真烦。”
林述白当然没来聚星，但后来有人追问，他也没有否认那句话的真实性，林述白的粉丝从一开始的不明所以到被CP后的愤怒，还骂过沈轻舟，而一向不理会这些的林述白亲自下场，直接解散了粉丝后援会，脱粉骂战闹过一阵，但现在都过去了。
阿正脸上羡慕和向往交织，捏着手机喃喃：“我要是能搭上沈轻舟，说不定有机会和林述白合作，那我就能演电影，能和林述白一样……”
舅舅却是眼里闪过一抹厌恶，直接打断了他的幻想：“走吧，微信都没加上，别想了。”
“舅舅，你能不能别打击我，你没成功不代表我不能成功。”
两人唠叨着走了，而另一边，何慕光则是缠着沈轻舟在问：“刚才是林述白吧。”
“是。”
“你们什么关系，那段采访我也看过，啧啧，不会你们真有一腿吧。”
沈轻舟横了他一眼：“你不应该当演员，应该去当狗仔。”
“你没否认。”何慕光比了个大拇指：“沈哥牛逼。”
沈轻舟冲他一笑：“没有，我否认了。”
“晚了，我不相信。”
沈轻舟没和他继续争辩：“明天去见他的时候，收一收，别这么浪。”
何慕光嬉皮笑脸：“放心，我嘴很严，绝不会告诉弟弟你约会旧情人的事，嗯，要不今晚你先过去，我明天再过去也可以。”
沈轻舟没理他。
林述白来是为了拍一个体验生活的慢综，拍摄地点是当地的一个小渔村改造的度假村，但还没开始拍，他是提前一天来的，住的还是高级度假酒店。
门打开，林述白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在看到沈轻舟身后跟着的何慕光时，惊喜兴奋之色一僵，很快就调整了表情，侧身让他们进来了。
这是个大套房，何慕光不动声色地迅速观察了一圈，但没有显露，礼貌而客气地跟在沈轻舟身后。
“述白哥，这是我刚签的人，何慕光。”沈轻舟介绍了一下：“这是林述白，林大影帝。”
何慕光伸手过去，一脸谦卑又激动地伸出双手握住林述白的手：“林前辈，久仰大名，我是您的粉丝，您一会儿能给我签个名吗？”
沈轻舟觉得他装的有点过了，但没当面戳穿，只笑着说：“没想到林大影帝也有接综艺的一天。”
当今娱乐至死的年代，林述白身上却有一种老牌电影人才有的纯粹，因为起点高，没什么经济方面的压力，这些年除了拍戏，很少会露面，这还是他第一次接综艺。
林述白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他脸上，看得很仔细，他的长相是那种温和俊秀的类型，气质斯文儒雅，相处起来非常舒服。
听到沈轻舟的话，他轻轻地笑了笑：“老朋友的邀请，拒绝不了，而且时代在变，我也不能一直不变，我也想……”他停了一下，才说：“多了解一些年轻人喜欢的东西。”
沈轻舟明白他的意思，但没接他的话茬，只是玩笑道：“别这么说，男人三十一支花，更何况是我们林大影帝，可是在想嫁排行榜上长年霸榜前三的。”
说完，他递了个眼神给何慕光，何慕光立刻说道：“对啊，男人真正的魅力不是年龄能决定的，您才是现在年轻人真正的偶像。”
林述白面对他们的一唱一和，面上客气，眼里却有丝落寞。
他早就不是毛头小子了，但沈轻舟答应见他时那一刻时，那种久违的惊喜和兴奋还是让他一整晚都没睡着，但这种期待一直延续到开门看到何慕光那一刻，瞬间消散殆尽。
沈轻舟还是沈轻舟。
从第一次见到他，他望着他说“述白哥，我是你的粉丝”到离开他时，说“因为我不爱你了，我爱上别人了”。
他一直都那么任性又果断。
何慕光的眼光何等好，开门第一眼他就看出这两人之间有纠葛，聊了这十几分钟林述白一直心不在焉，沈轻舟带他来多半就是为了找个电灯泡的。但他识趣儿，说：“林前辈，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他窜去了洗手间，客厅里只剩下林述白和沈轻舟。
林述白不再掩饰，眼里是再多演技都无法演绎的深情，声音温柔到近乎恳求：“最近还好吗？”
沈轻舟想抽烟，他摸了一下口袋，但又停了手。
“没关系，你抽。”
林述白会抽烟，是为了演戏学的，但他平时并不抽烟。
沈轻舟却没跟他客气，摸出烟来点了一支，轻佻地笑了一下，目光看向洗手间的方向：“你不是看到了吗？挺好的。”
“舟舟。”
“别TM这么叫我。”
“你以前最喜欢听我这么叫你。”
沈轻舟皱眉，有丝烦躁涌现：“林述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体面的分开有什么不好，名利场上见面还能再互相有句寒暄，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那以后就别见了。”
林述白再也无法克制地低头皱眉，像是忍着巨大的痛苦，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声音都有丝嘶哑：“那你答应来见我是为什么。”
给他希望，又让他亲眼看着绝望？
沈轻舟把一切看在眼里，但没半分动容，反而拿那只夹着烟的手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我签的第一个艺人，带给你认识一下，以后有机会，可以提拔一下他。”
真是太残忍了。
他以前见识过的，而沈轻舟现在又给他重现一遍，只是现在角色不一样了。
林述白紧抿着唇，手指交握，手背上青筋凸起，被冷白的灯光一晃，脸色更是苍白。
他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平等地对待每个情人。”
沈轻舟咬着烟“嗯”了一声：“有好处大家分。”
这场会面没多久，沈轻舟踢着洗手间的门把里面玩手机的何慕光叫了出来，何慕光走的时候还真从口袋里摸出了只笔让林述白在他衣服上签了个名。
“看我准备的多充分。”坐上车后，何慕光还在看胸口那个签名：“字挺好看，我是不是也要练个好看的签名。”
沈轻舟开着车，漫不经心：“等剧拍完了再练也不迟。”
林述白从出道到现在没传过什么绯闻，每拍一部戏总有人想要给他组个CP，他一般不会理，传的太离谱了他自己都会下场拆，但唯独和沈轻舟那段，他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只是因为两人本来就没同框机会，狗仔们拍不到什么，也就很快烟消尘止，但在外人看来两条完全不相交的平等线，私底下还真有过一段。
而且林述白看上去还是那个求而不得的，这让何慕光对沈轻舟更是越来越好奇。
“沈哥，咱们什么时候和林影帝合作？”何慕光问。
沈轻舟哪里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却不想满足他的好奇心：“不该问的别问。”
何慕光知道自己和沈轻舟的交情还远没有到知无不言的地步，他也不意外，靠到一边玩手机去了。
刚进房间，沈轻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沈沉辰。
沈轻舟接了电话，那边沈沉辰的声音有点急燥。
“哥，你去见林述白了？”
沈轻舟皱眉：“你找人监视我。”
“我没有。”沈沉辰的呼吸有点急促：“你在那里呆了多久，你们说了什么？”
沈轻舟没理会：“那是谁告诉你的。”
“你回来了吗？你现在在哪？”
沈轻舟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沉辰的电话又打过来，沈轻舟没接，直到第三次，他才接起来。
“哥，我是看到了何慕光的朋友圈才知道的，哥，我过来找你，我现在就去机场。”
沈轻舟点开何慕光的朋友圈，就看到他发了一张图，就是今晚林述白给他签名的那件T恤，发朋友圈的时间就是在回来的路上。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沈轻舟磨了下牙，压下了直接去找他的冲动，先安抚电话那头的人。
“没聊什么，而且我已经回酒店了，你好好在J市呆着。”
“哥……”
沈轻舟知道沈沉辰对自己的感情已经超过了一开始的肉/体关系，但他现在要需要沈沉辰为他做一些事，所以一直在纵容。
他知道自己很卑鄙，但是没关系，他马上会结束这一切。
“开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