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要不是他,我的孩子会没吗?我们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庄如月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怨恨,隐约还有哭腔:“是他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的!他就是个恶魔!”
沈轻舟抽着烟,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家有一家名为聚星的娱乐公司,是沈庭一手创办,本身就是演员出身的他在自己二十八岁那年和大自己六岁的杨丛星结婚,同年沈轻舟出生,次年便创办聚星娱乐,自己入局成为资本,只是好景不长,沈轻舟六岁时,杨丛星因产后抑郁自杀,一年后,他就和现在的妻子庄如月结婚。
沈庭和庄如月在外面有其它房产,最常住的是庄如月在他们婚后买的一栋别墅,那栋别墅写在庄如月名下,自然是不欢迎沈轻舟的,而沈轻舟上次让沈沉辰放的窃听器,就放在那栋别墅的主卧和书房。
庄如月婚后受孕艰难,在沈轻舟十二岁时怀过一次,但可惜,那个孩子没能生下来,也是在那次之后,庄如月一定要让沈庭和他搬出去住,两人搬出去住了两年,但也一直没再有怀上,不知道为什么,又搬回来了。
而沈沉辰,不过是沈庭年轻风流时流落在外面的种,十二岁时被沈庭偶遇,认回了沈家,给庄如月当儿子。
庄如月也疑神疑鬼了一段时间,生怕沈庭再找出几个私生子回来,后来没找到,加上沈轻舟出柜让沈庭死了心,一心把沈沉辰当继承人培养,庄如月这才放心。
当然,前提是这个儿子得和她一条心。
所以她一直都告诉沈沉辰,只要没了沈轻舟,他就是沈庭唯一的儿子,沈庭所有的一切都他的。
她相信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沈沉辰一定会死心塌地站在她这边。
“你以为我就想看到他?如果有得选,我宁愿不要这个儿子!”沈庭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很不耐烦:“我是为了他手上的资源,林述白,程遥,贺章那几个人现在还都只认他,这几个人身上又牵涉到多少资源你不知道吗?这个时候把他踢出去,就是便宜了前欢娱乐。”
“这几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为什么只认沈轻舟?还不是因为沈轻舟在床上把他们哄的高兴……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不说了。我已经让小辰加快动作了,但你也要给他点时间,难不成让他也和沈轻舟一样去爬男人的床吗?”
“不可能!小辰不是同性恋!”
“是嘛,唉,话又说回来,我们对他那么好,也总感觉这孩子还是和我们隔着心,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生自己养的。”
“他是我的儿子!”
“知道了,你儿子不就是我儿子吗?我对他不好吗?我看你就是嫌弃我不能给你生儿子,这段时间才对我没什么好脸色。”
“我嫌你?我要不是为了早点娶你,也不至于让那个女人那么早死。”
前面那些话沈沉辰本来只是冷淡地听着,但听到这句时,神情倏地一动,看向沈轻舟。
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去了,油腻的声音和对话从里面传出来,沈轻舟直接按下了停止键。
这段录音他已经听过了,现在再听,脸上只剩一片麻木。
“哥是想让我查……”沈沉辰停了一下:“阿姨的死因?”
杨丛星出道很早,怀孕的时候身体状况其实不好,又在生沈轻舟的时候大出血,差一点没抢救回来,在大量药物的作用下,产后身材严重走形,甚至无法恢复,作为一个以美艳闻名的女星,她无法接受自己的样子,很快就产生了抑郁情绪,而抑郁症状在沈轻舟三岁时再也瞒不住,在沈轻舟三岁的生日上,她当场情绪失控,把巨大的蛋糕直接推倒在了小小的沈轻舟身上。
三年后,她在家中吞服大量安眠药自杀身亡。
杨丛星失眠的症状是一直都有,后期一度到达非常严重的程度,所以她日常要靠安眠药入睡,而后来在检查中发现,她将日常份量的安眠药偷藏,在当天一次性吃下了一个月份量的安眠药,并且嘱咐所有人不要打扰她睡觉,直到被人发现时已经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当年也所有人都在感慨红颜易逝,不婚不育保平安。
一年后沈庭就娶了庄如月,开始的时候有人骂他薄情,但庄如月自己本身就是半个圈内人,有自己的手段,而且又有沈庭让公司的公关引导舆论,网络上很快就讨论起抑郁症亲人到底受了多少折磨,杨丛星亲手推倒蛋糕差点闷死沈轻舟的视频被人重新扒了出来,还有沈家不知名佣人说曾经遭受过她的毒打。
仗着死人无口辩驳,杨丛星在死后的第二年还被网友断言有躁郁症,说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可想而知沈庭这些年受了多少罪。
沈庭则是借着这股热度推出了几部关于抑郁症的片子,都是些浮于表面无病呻吟内容,却借着热度小赚了一笔。
自已前妻的人血馒头也能开开心心地吃。
“我去调了她过往的病历。”沈轻舟的声音已经完全冷下来了,像是潮汐退掉之后的沙滩,在阳光下慢慢变得干涸粗糙:“我找到两份,其中一份显示她生产时心理状态正常,抑郁症,是在产后第三年才有的。”
沈庭一直盯着他,他现在陪着何慕光拍戏,如果贸然回去肯定会引起沈庭的怀疑,但杨丛星的资料都在J市。
看到沈沉辰不语,沈轻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抽出嘴里的烟,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将人拉到近前,媚眼如丝,笑的诱惑,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今晚到我房间来,走之前,陪你玩个够。”
每次只要他听话,沈轻舟就会用这种方式奖励他。
他很想说,即使没有这种奖励,他也会听话,但是每次他都说不出口。
沈轻舟的身体对他来说诱惑力太大,每次与他深深结合,他就有种即使死在当下也可以的感觉。
晚上,沈轻舟说到做到,一直到最后体力不支,泡进浴缸里时整个人都是昏沉的,浴缸里雪白的泡沫包裹着沈轻舟仍然泛着红的身体,他闭着眼睛漂浮在里面,没了清醒时的傲慢,像一朵被拔掉了刺的玫瑰,每一片花瓣都湿哒哒,蔫哒哒,惹人怜,又勾起人的凌虐欲。
沈沉辰踩进去抱他,手才刚碰到他的腰,他就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狠狠打了个抖。
沈沉辰把他抱到自己怀里,替他清洗身体,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恨不得连头发丝都一根根给他洗干净,仔细到令人发指。
替他擦干身体,抱回床上,又拿来吹风机给他把头发吹干,沈轻舟不耐烦地翻身,说吵,让他停。
沈沉辰看吹的差不多了,把吹风放回去,拿出药膏,掀开他的浴袍给他涂药。
沈轻舟体力透支的太厉害,本来已经陷入沉睡,但在睡梦中身体都下意识地配合他的动作,给与回应。
涂完药,沈沉辰这才开始收拾自己。
收拾完一切,关灯,房间内陷入沉默的黑暗。
沈轻舟从来不让沈沉辰和他一起睡,不管他们做到多晚,都会被他踹下床,让他滚出去。
昨晚他的体力也耗尽了,但此时他坐在床上,看着沈轻舟半埋在枕头里的睡脸,却不想闭眼,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目光里全是深深的迷恋和狂热。
他没睡,就不算违背他的规矩。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细细的光透过窗帘中间未完全拉上的缝隙落到了床上。
从暗淡的黑灰慢慢变亮,蓝灰,银白,淡金。
丁达尔效应出现,灰尘在光线里发着光跳舞,只这一线光,便将整个屋子的黑暗都破除,整个房间似乎都随之亮了起来。
手机震动,沈沉辰瞥了一眼,是沈庭给他配的助理,他接了电话,那边一个热情的声音提醒他要出发去机场了。
沈沉辰没说一句话,只是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
这个房间里除了睡死过去的沈轻舟,没有任何人,他不需要再做任何伪装。
沈沉辰抬腿跨过去,双膝分开跪在沈轻舟身上,注视着陷入昏沉睡眠中的人,伸手将趴着的人翻了过来。
解开他昨晚亲手系上的裕袍,将一切都摊开在自己面前。
雪白的,殷红的,柔软的。
手指一点点拂过昨晚碰过无数次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印记。
他注视着,目光无比专注,直至胸膛中涌出一阵不可抑制的,狂烈到令他颤抖的欲/望,几乎像是饥饿的兽类看到食物时,那种进食欲般的强烈渴望。
属于我的。
他俯下身,亲了亲他仍然红肿的眼睛,隔着眼皮舔了舔鼓起的眼球,然后是鼻尖,下巴,耳朵,直至埋进脖颈间,迷醉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哥。”
沈轻舟确实彻底睡死过去了,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他还有一丝神志,如果他现在睁眼,就会看到趴在他身上的弟弟,双眼猩红,浑身颤抖,像一个被魔鬼控制的教徒。
他供奉着心中的邪神,宁愿接受鞭笞与炮烙,也不愿回头,唯有焚身而死,才能得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