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与他们聊了几句后,又和其他几位俄罗斯影视圈人物交流起来。
艾米丽娅微笑着倾听,时不时点头回应。
安澜正和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俄罗斯制片人聊得热络,对方突然提起一部叫《Сломанная стрела》(折断的箭)的电影,兴奋地说:“这部片子当年在莫斯科电影节可是引起了轰动,导演手法非常大胆。”
安澜愣了一下,礼貌地笑了笑:“哦?听起来很有意思,导演的手法是……”
一旁的成龙敏锐地察觉到安澜的微妙表情,哈哈一笑,拍了拍那位制片人的肩膀:“哎呀老兄,你们俄罗斯的艺术课太深奥了,相比之下我还是更擅长拍功夫片。
“阿澜也是,前段时间在成家班训练营,那打戏,绝了!”他转头对安澜眨眨眼,语气轻松又自然,“对了,索科洛夫导演,听说你最近在筹备一部动作片?要不要聊聊动作戏的设计?安澜可是绝对的行家,昨天聊剧本的时候我都要找他提供灵感。”
俄罗斯导演眼睛一亮,立刻来了兴致:“真的吗?安先生,您对现代动作片的理解是?”
安澜顺势接过话头:“其实我觉得,动作戏不光是打,更要打出角色的情绪。比如成龙大哥的打戏,永远带着幽默和智慧,观众看得过瘾,还能记住角色。”
成龙大笑,竖起大拇指:“没错!我就说嘛,安澜懂行!”
“你们不知道,这小子明明是投资人,但拍戏也喜欢自己上。”他转头又对其他人笑道:“有时候看到剧本精彩的地方直接当场就表演起来,连威亚都不爱用,非说自己能来真的。”
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话题从俄罗斯电影自然过渡到了动作设计,甚至有人开始讨论中俄合拍的可能性。
“难怪龙叔在全世界吃得开。”安澜侧头瞥了眼成龙,心中暗想。
这种圆场的本事,充沛的精力,再加上对每个人喜好的精准把握,年过七旬尚且如此,年轻时更是可想而知。
相比动作电影里的戏份,这份戏里戏外如一的通透和豪爽,才是他真正的魅力所在。
和这些编剧导演投资人交换名片之后,安澜又和几个商人聊了聊。
几人谈论着商业合作、市场趋势等话题,气氛融洽。
时间过得很快,临近午夜,舞会开始散场。
宾客们陆续起身,相互道别。乐队也停止了演奏,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
安澜和艾米丽娅与成龙等人告别,然后手牵手,沿着铺着红色天鹅绒的地毯,缓缓走出克里姆林宫。
劳斯莱斯幻影静静停在克里姆林宫东侧的博罗维茨基门外,路两侧被零星街灯的点亮,车身低调的金属光泽。
这里是克里姆林宫为重要贵宾和外交使团预留的特别通道,平日极少开放给民用车辆,但今晚显然做了特殊安排。
温怡心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内搭高领羊绒衫,站在车旁,双手交叠在身前。
她时不时抬腕看一眼时间,又望向克里姆林宫方向。
几分钟后,一辆十几米长的白色房车缓缓停在了劳斯莱斯旁边,车门打开,安澜和艾米丽娅先后走下车来。
“在这儿呢。”温怡心迎上前,脸上挂着浅笑,语调柔和:“车已经等了一会儿,怕你们出来冷。”
“辛苦你了,温助理。”安澜点头,嘴角含笑。
艾米丽娅裹着一件驼色羊绒披肩,寒意似乎并未侵袭到她,她只是笑着转过身,看向夜色中的克里姆林宫。
红墙与金顶在远处灯光映衬下依旧辉煌夺目,塔楼上的红星在夜空中若隐若现,仿佛历史本身仍在低语。
“莫斯科的夜晚,真的很不一样。”艾米丽娅轻声说,她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成淡淡的白雾。
“现在的莫斯科,夜风已经有刀子的意思了。”安澜替她拢了拢披肩,低声道,“赶紧上车吧,外面待久了容易着凉。”
劳斯莱斯后座车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温暖的气息从车内涌出,混合着淡淡的皮革与木香。
艾米丽娅微微欠身,先坐进后排,安澜随后也跟着入座,顺手带上了车门。
“去伏努科沃机场的公务机坪。”
“好的,安先生。”温怡心点头,没有多余的话,随即启动了车辆。
车子缓缓驶离博罗维茨基门,融入夜晚的莫斯科街道。
街边的白桦树在昏黄灯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偶尔有晚归的行人匆匆走过,更多的则是安静的建筑与沉默的岗哨。
艾米丽娅靠在座椅上,轻轻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这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哪不一样?”安澜侧头看她。
“更安静,也更……有灵魂。”她轻声说,仿佛怕惊扰了这座城市的梦境。
安澜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三十分钟后,劳斯莱斯平稳驶入了伏努科沃国际机场的VIP通道。
温怡心将车停在了指定的公务机候机区,远处,湾流G700静静地停在专用停机坪上,修长而优雅。
车门打开,保镖与地勤人员早已恭候多时,但并未多话,只是迅速而专业地协助艾米丽娅拿下行李。
“现在就起飞,预计飞行时间七小时出头,”安澜伸手轻轻拂去她发丝上一丝夜风带来的寒意,低声道:“明天上午十一到十二点之间落地首都机场,正好赶上午后的专业课。你可以在飞机上睡一觉,补补元气。”
艾米丽娅眨了眨眼,似笑非笑:“你就这么安排得清清楚楚?”
“当然,”安澜点头,唇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以后我全世界乱跑,周六日想你了,就安排飞机接你过来,保证不让你一个人待太久。”
艾米丽娅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我这算不算全球可飞?”
安澜眉头一挑,伸手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别学个词就乱用。这可不许往自己身上乱套。”
“我当然知道,”艾米丽娅捂住额头,假装委屈地瞪他:“这是高级定制版,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全球可飞。”
安澜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说道:“别闹,快上去吧,飞机等着呢。再晚起飞,你那课可真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