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注意到官员的胸牌上写着“伊万”,是一个在全世界都最为常见的名字,在俄罗斯叫伊万,在美国叫约翰,在法国叫让,在德国叫汉斯。
他礼貌地回应:“谢谢,圣彼得堡很美。”
伊万一边快速翻看着入境文件,一边不时抬头微笑。
当盖下入境章的那一刻,他特意用力按了一下,确保印章清晰完整。
“祝您在俄罗斯,呃……生意顺利!”伊万用生硬的中文补充道,随后将护照递还给安澜,还贴心地帮安澜拉开了通往到达大厅的玻璃门。
十月底的圣彼得堡已经有些寒冷,虽然是大晴天,但体感气温也就不到十度。
空气中弥漫着松木与河水的气息,不远处,一辆漆黑如夜的劳斯莱斯幻影静静停在专用车道上。
还没等安澜走近,一名身着笔挺深灰色西装的斯拉夫人已经快步迎了上来。
此人约莫五十岁上下,五官立体硬朗,一头金色短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高挺,眼神沉稳锐利。
他面带微笑,伸出右手,用一口字正腔圆、几乎听不出外国口音的中文说道:“安先生,您好,我是阿列克谢·伊万诺维奇,科马洛夫先生的私人代表。”
安澜微微一笑,与他握了握手,触手之处是对方有力的回应。
“你好,阿列克谢,一路辛苦了。”
“您太客气了,”阿列克谢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又不失热情,“科马洛夫先生得知您今天抵达,特意嘱咐我负责您在圣彼得堡期间的旅居生活。当您抵达莫斯科后,他将亲自来与您会面。”
阿列克谢侧身示意,安澜注意到他身后正站着几名保镖,个个身高两米,肩宽背厚,穿着黑色定制西装,面容冷峻如铁。
站在劳斯莱斯驾驶座门口的那个甚至像极了北极熊,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这是您的车。”阿列克谢拉开劳斯莱斯后座车门,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澜点头致意,转头看向身旁的温怡心,两人一同坐进宽敞柔软的后座。
车门合拢,瞬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那个北极熊一样的司机发动引擎,几乎是同时,四辆黑色的坦克500前后护在劳斯莱斯两侧。
车队启动,缓缓出了机场,沿着公路驶向圣彼得堡市区。
劳斯莱斯在圣彼得堡的街道上平稳行驶,车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历史画卷。
街道两旁的建筑风格各异,既有巴洛克式的华丽,又有新古典主义的庄重。
古老的石墙在岁月的洗礼下略显斑驳,却更增添了几分历史的厚重感。
阿列克谢微微侧身,指向窗外说道:“安先生您看,前面那座就是著名的宫廷桥,夜晚灯光亮起之后,景色更加梦幻。”
安澜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前方确实有一座分成多段拱形的桥梁横跨在涅瓦河上。
此时车子拐了个弯,向右侧驶去,车窗外,一座通体黄色建筑映入眼帘。
它和圣彼得堡的许多建筑一样,采用了高饱和度的色彩,结合了古典主义和俄罗斯建筑艺术风格,又有石柱又有拱门,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阿列克谢示意司机放慢车速,侧过头向安澜介绍起来:“安先生,那是海军大厦,建于18世纪末,是圣彼得堡地标之一,最初是作为海军部办公场所。它不仅是海军中枢,也是沙皇权威的象征。直到如今,它依然是圣彼得堡不可或缺的文化符号。”
一分钟后,车子缓缓停下。
阿列克谢下车为安澜打开车门:“安先生,酒店已经为您预定好了,是圣彼得堡狮子广场四季酒店的总统套房,设施和服务都是一流的。”
“温助理,你先把东西送到酒店”安澜下了车,目光扫视了一圈市区,随后对温怡心说道:“我先在市区逛一逛。”
温怡心点头:“好的,安先生,那我先把行李送到酒店,您注意安全。”
阿列克谢会意,立刻朝那名壮硕如北极熊的司机招了招手,用俄语沉声说道:“瓦西里,你和米哈伊尔、谢尔盖跟上安先生,保持两米距离,随时警戒。”
被称作瓦西里的司机点了点头,满头寸许长的短发如铁刷一般根根竖起。
安澜一米九的个子已经绝不算矮,但瓦西里更是比他高了整整一头。
他朝安澜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瓮声瓮气地用俄式英语说道:“安先生,放心,有我们在,没人能靠近您半步。”
另外两名保镖也微微颔首,眼神锐利如鹰隼。
阿列克谢转头看向安澜,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安先生,虽然圣彼得堡治安不错,但您身份特殊,我们必须时刻贴身保护。瓦西里他们经验丰富,您有任何需求,也请随时吩咐。”
“理解,”安澜微微点头,目光扫过那三名保镖,笑道:“有你们在,我就更安心了。”
说罢,他迈开步伐,朝着繁华的街道走去。
瓦西里发动汽车,稳稳地跟在后面,米哈伊尔和谢尔盖则是一左一右跟在安澜身后半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安澜信步走在圣彼得堡的街道上,脚下的石板路发出清脆声响,街道两旁的建筑错落有致,透露着俄式艺术的韵味。
没走多远,阿列克谢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安先生,前面就是圣以撒大教堂了。”
安澜抬头望去,只见街道边缘一座宏伟的建筑矗立在眼前,巨大的圆形穹顶高耸入云,通体鎏金,宛如一颗璀璨明珠,镶嵌在这片古老的城市天际线中。
安澜穿过马路,走近了一些,只见这座教堂外观气势恢宏,亮棕的大理石立柱整齐排列,支撑着高大的拱门。
“圣以撒大教堂是世界四大教堂之一,”阿列克谢跟在安澜身后,适时介绍道:“和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伦敦的圣保罗大教堂和佛罗伦萨的圣母百花大教堂齐名。也是我们圣彼得堡的骄傲。”
“您看那里,”他又指向教堂的金色穹顶:“二战期间,这座城市还叫做列宁格勒的时候,穹顶被涂成了灰色,来避免吸引敌机的注意力。”
说到这里,阿列克谢叹了口气:“不过在列宁格勒保卫战中,这座教堂还是受到了严重损害,直到战后20年才修复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