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伊万把伏特加酒杯重重砸在镶金桌面上,带着酒精味的液体溅到桌布上,晕开深色痕迹。
他歪歪扭扭地站起来,一把搂住安澜的肩膀:“老铁!威尼斯人赌场那边刚给我发消息,说有几个印度来的富豪,带着三千万美金现金在VIP室玩德州扑克。”
说罢,伊万拽着安澜和哈利德往外走,法拉利钥匙串叮当响着:“走啊,一块去!今天我要让那些阿三看看什么叫战斗民族的魄力。”
他路过钢琴时突然绊了一跤,撞翻了侍者托盘中一杯猩红的鸡尾酒。
“嘿,小心点,老兄。”安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伊万,顺势将翻倒在托盘里的鸡尾酒杯稳稳扶正。
伊万摇摇晃晃地站直,咧嘴大笑,金发乱蓬蓬地支棱着,酒气混着伏特加的辛辣扑面而来。
“没事!我还能再喝三瓶!”他踉跄着挥舞手臂,法拉利钥匙串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哈利德王子从真皮座椅里站起来,掸了掸定制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我也去,这群阿三,也配进安拉的宫殿挥霍?他们肮脏的手指头玷污了清真寺的每一块砖石。”
伊万醉醺醺地往安澜身上一靠:“兄弟,这次我坐你副驾。”
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将手中的法拉利钥匙扔给保镖:“欧洲佬的破车...连战盾的轮胎都比不上!”
赌场大门前,哈利德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下,车头欢庆女神镀金件在灯光下闪烁。
保镖们默契地分开人群,为几人开辟出一条通道。
VIP赌厅的门被经理轻轻推开,浓郁的雪茄与香水味扑面而来。
水晶吊灯折射着七彩光芒,十几个美女服务员穿着露背红裙穿梭其间。
最里间的包厢铺着深红色长毛绒地毯,德州扑克牌桌前围坐着三个穿着传统纱丽的印度男人,正用三味十足的英语和荷官争论。
“这副牌洗得不够虔诚!”
荷官忍着没翻白眼,用镊子夹起一张牌展示:“先生,每张都按标准流程切过三次。”
“标准?”另一个戴金鼻环的三哥突然抓起筹码堆,“为什么我的红筹码下面压着蓝的?这是对婆罗门的诅咒!”
“欺负小角色算什么本事,”伊万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赌桌边上,扯开领口,晃了晃脖子,醉醺醺地将一张T-bank黑卡拍在赌桌上:“来来来!让老子教教你们怎么玩牌!”
眼看着伊万气势汹汹的模样,三个印度人同时皱起眉头。
安澜轻笑一声,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两下,对荷官说了句:“换副新牌。”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包厢骤然安静。
哈利德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子,他身后六个保镖齐刷刷站定,黑色西装下隐约可见的枪柄让对面的印度保镖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德州?”安澜在伊万旁边的椅子坐下,余光瞥见中间的那个高种姓印度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荷官开始发底牌,安澜不动声色地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着那张暗牌的边缘,指尖微不可察地一挑,借着灯光的掩护,迅速记下了花色,黑桃K。
他垂下眼帘,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已经发出的两张公共牌和底牌信息在脑中迅速构建模型,计算概率,推测对手可能的范围。
“请押注。”荷官例行公事地提醒。
伊万豪气地推过去十叠筹码,哈利德则是放了两枚硬币大小的钻石在台面上。
安澜注意到印度人脸色变了变,他们也认得,这是阿联酋王室的收藏品。
“跟注。”安澜低声说道,随手丢出筹码,同时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中间那个印度人的手。
他手指微颤,眼神飘忽,显然在强撑。
第一轮下注结束,公共牌翻开:红桃10,方片4,梅花7。
安澜拿到一张黑桃K和一张3,看似毫无威胁,但他心中已有初步推算。
根据已出现牌面,高牌与对子概率分布,那个中间位置的印度人,极有可能在做大牌,比如听顺子或者同花。
果然,对方眼神一闪,立刻加注:“再加五百万。”
伊万大笑:“阿三,玩这么大?来啊!”
安澜只是微微一笑,跟注,同时暗中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变化。
右边那名印度人眼神闪烁,明显心虚。左边那个虽然沉稳,但下注节奏不对,极有可能是跟风型玩家。
而中间的高种姓印度人,嘴角微翘,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安澜心中冷笑:猎物上钩了。
接下来几局,伊万和哈利德在安澜的眼神暗示下,故意表现得时强时弱,时而激进时而保守,引诱对方误判局势。
那印度人越战越勇,筹码越堆越高,眼中贪婪之色愈盛。
“哈哈,你们也就这点本事!”他拍着桌子,不断加大赌注,甚至开始用言语挤兑:“你们这些外国佬,玩牌都不行,不如早点回家!”
安澜始终稳如泰山,每次出牌前都仿佛在深思熟虑,实则在暗中记牌、算概率、分析对手心理。
终于,关键的一局来了。
荷官发出最后一张公共牌,方片Q。
场上公共牌为:红桃10,方片4,梅花7,黑桃2,方片Q。
安澜拿到黑桃K和一张9,看似普通,但他通过之前几轮的记牌,脑中已经精确推算出来。
剩余牌堆中,能组成高顺子或同花的牌已寥寥无几,而那个印度人,极有可能在等一个顺子,从他几次下注的节奏和加注幅度来看,他在博一个9到J的顺子。
安澜心中冷笑,他手里,大概率是8、9、10、J中的某几张,而我,只要诱导他全押,就能一网打尽。
他故意皱眉,盯着自己的牌看了许久,然后缓慢开口:“跟注……再加两百万。”
伊万和哈利德心领神会,一个假装犹豫,一个故意嘲讽:“这把我看悬啊,阿三是不是在吹牛?”
印度人面色涨红,金鼻环剧烈晃动,大声道:“怕什么!我跟!再加三千万!我要全押!”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荷官重复了一遍:“先生,您确定要将所有筹码全部投入?”
印度人狞笑着:“当然!我要让你们这些外乡人,统统破产!”
伊万假装惊慌:“三千万?!阿三,你疯了吧!”
哈利德则慢悠悠地摇晃着红酒杯,低声用阿拉伯语说了句:“真主在上,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安澜双眼泛红,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跟。”
所有筹码推到中央,气氛凝滞到极点。
荷官缓缓翻开底牌。
印度人手中:8、9、10、J、Q。
顺子!
他狂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赢了!我顺子!你们都输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伸手去拿筹码堆的刹那,安澜轻轻翻开了自己的底牌。
黑桃K,和9,组成了一对K,加上公共牌的Q,构成了顶对带踢脚。
虽然不是最大牌型,但……
“这位先生的牌型为顶对Q带K,”荷官面无表情地看向中间的印度人:“您的顺子为8到Q,但很遗憾,根据规则,这位先生手中的K是当前公共牌中的最大踢脚牌,因此,这位先生获胜。”
全场死寂。
印度人脸色瞬间惨白:“不可能!你耍诈!”
伊万醉醺醺地笑道:“耍诈?老子靠的是运气!”
哈利德轻蔑地挑眉:“婆罗门先生,赌桌上,从来就没有‘应该’这一说。”
伊万打了个酒嗝,猛地一拍桌子:“输不起就滚回恒河喝脏水!”
“你!”印度人猛地一拍桌子。
“愿赌服输,不是吗?”安澜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与戏谑:“这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