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龙离开后,三人重新落座。
林远桥夹起一片夫妻肺片,边嚼边笑着说:“前几天我去格里菲斯天文台,结果碰见一群来夏令营的华夏学生,听说我是加州理工的,他们一口一个‘师兄’叫得特亲切。有个小姑娘还掏出笔记本,非要我给她签名,说我是她科研路上的偶像。”
“你都说过七八遍了。”贝蒂笑着拍了拍林远桥的胳膊。
“对了,”林远桥看向安澜,“这两天你准备去哪儿玩?要不要我当向导?我对洛杉矶熟得很。”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餐厅吊灯的暖光。
安澜转动着手中的柠檬水杯:“我明天去靶场练练。”
话音刚落,林远桥就一拍桌子:“算我一个!我请客。”
他拿着手机晃了晃:“现在我月薪8000美刀,只要不玩机关枪都玩得起。”
贝蒂笑着戳他手臂:“你上个月还说房租都快付不起了。”
“那是上个月的工资花光了,”林远桥捏了捏贝蒂的脸,“前两天老板又发工资了,现在我有钱得可怕。”
“得了吧你!”贝蒂笑着白了林远桥一眼。
服务员端着担担面上桌,热气氤氲中,林远桥压低声音:“而且我认识个退伍的特种兵开的靶场,能打到巴雷特,就是距离远了点,在得州。”
安澜放下筷子,掏出手机划了几下,将一个地址发了过去:“明天上午十点你到这里就行,到时候一切我安排。”
林远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眉头微挑:“Mike Raahauge?”
他抬头看向安澜:“你挺懂行啊,这地方是真的不错。”
安澜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朋友推荐的,说是地方够大,老板也够意思。”
晚上九点,餐厅里的灯光柔和下来,三人终于结束了这顿丰盛的晚餐。
林远桥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钱包,起身朝前台走去,嘴里还嘟囔着:“这顿我请,说好了啊。”
前台收银员微笑着接过他递来的卡,检查了桌位号之后却摇了摇头:“先生,不用了,已经有人帮您买过单了。”
林远桥一愣,转头看向安澜,撇了撇嘴:“不是说好我买单的吗?”
安澜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真不是我,我压根没动。”
前台适时接话:“是刚才离开的Jackie 先生,他结账的时候顺手帮您一起付了。”
林远桥怔了怔,随即摇头失笑:“嘿,对咱们这种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都这么够意思,难怪人人都管他叫大哥。”
安澜也笑了:“龙叔这人就这样,仗义。”
贝蒂轻轻点头:“确实,这样的前辈,很难得。”
林远桥耸耸肩,把钱包放回口袋,笑道:“行吧,那这顿算他的,下顿我请,必须我请!”
三人相视一笑,举杯碰了一下,玻璃清脆的声响在餐厅里格外清晰。
离开餐馆,林远桥带着贝蒂开车回公寓。
安澜坐在布加迪中,顺手给成龙发了条消息:“龙叔,今晚谢谢你帮忙买单,下次见面我请客!”
手机屏幕很快亮起,成龙的回复跳出来:“小兄弟太客气了!一顿饭而已,举手之劳。下次来片场找我,带你见见老朋友。”
安澜嘴角微扬,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好嘞,龙叔,一定去!您可别嫌我烦。”
成龙秒回:“烦什么?你小子够义气,我喜欢!对了,下次带你试试我的私房火锅,保证够劲。”
安澜笑着摇头,回复道:“那敢情好。”
发完消息,安澜踩下油门,布加迪低吼一声,平稳地汇入车流。
后视镜里,林远桥的轿车正缓缓驶离停车场,车窗摇下,林远桥朝他挥了挥手。
安澜也抬手示意,布加迪如一道闪电,消失在洛杉矶的夜色中。
安澜开着布加迪驶入比弗利山庄蜿蜒的山路,车窗外的山顶豪宅灯火通明。
安保团队换班的交接声隐约传来,听到布加迪的引擎声,扭头向他点头致意。
“安先生,欢迎回来。”管家约翰穿着笔挺的制服,接过车钥匙,动作利落地将布加迪开向车库。
安澜走进别墅,玄关处的水晶灯洒下柔和的光,保姆已经俯下身帮安澜换上拖鞋。
他径直走向浴室,按摩加热浴缸大得能轻松容纳四个人。
热水已被提前放满,还撒了些薰衣草精油,安澜浸泡在温暖的水流中,一天的疲惫渐渐消散。
手机屏幕亮起,是艾米丽娅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
他嘴角微扬,回复道:“泡澡呢,晚安。”
卧室里,床铺已经铺好,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
安澜关掉大灯,只留一盏小夜灯,盖上被子。
窗外洛杉矶的灯火如星河般闪烁,而他已经沉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安澜被轻柔的阳光唤醒。
他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洗漱完毕后穿上舒适的休闲装,信步走向餐厅。
餐桌上,厨师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安澜坐下,夹起一个虾饺,边吃边看向窗外。阳光洒在庭院的草坪上,一片金黄。
这时约翰管家走进来,微微鞠躬:“安先生,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安澜点点头,吃完早餐后,起身拿起车钥匙,走出别墅,布加迪已经静静地停在门口。
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指尖轻触启动按钮,布加迪发出低沉而震撼的轰鸣。
约翰也跟着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
两辆黑色雪佛兰SUV缓缓跟在后面,六名保镖神情专注。
安澜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调整着车载音乐,轻快的旋律在车内流淌。
布加迪驶出比弗利山庄的蜿蜒道路,沿着公路向洛杉矶东边的射击场疾驰而去。
沿途的风景快速倒退,窗外的景色开始悄然变化。
原本林立的建筑群逐渐被低矮的荒丘取代,柏油马路两旁的棕榈树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草地,偶尔还有几株仙人掌。
公路远处,几株形态怪异的沙漠植物随风轻轻摇曳,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将土地和草坪烤得热浪滚滚。
几座巨大的发电风车缓缓转动,叶片划破寂静的天空,发出低沉的嗡鸣。
半小时后,布加迪停在射击场旁边的停车位。
即使相比洛杉矶周边,这片区域也显得格外荒凉,四周除了裸露的黄褐色沙地,便是稀疏低矮的灌木丛,几乎看不到人烟。
不过偏也有偏的好处,比如这里停车很方便,停车位相比国内更是大了接近一倍。
安澜停车熄火,转头看向窗外:“这地方够偏僻。”
约翰笑着解释:“室外靶场一般都会选在这种荒凉无人、也没有植被的地方,否则子弹打偏了,很容易误伤其他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这里能见度高,适合精准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