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要长期观察的。”艾米丽娅轻轻抓住安澜的手腕,掌心带着淡淡的凉意。
“华夏那边不是也有个词叫胸有成竹吗,当初米开朗基罗为了《大卫》,也在采石扬蹲了整整三个月呢。”
她忽然轻笑起来:“后来的现代医学和解剖学都有部分发源于此呢。”
安澜伸手捏了捏她的胳膊,软乎乎的触感带着丝丝凉意,像刚从冰箱取出的黄油。
艾米丽娅猝不及防,轻笑着拍开他的手:“喂,我又不是雕塑。”
安澜笑着收回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脉搏:“摸你比摸雕塑舒服多了。”
说着,他凑近艾米丽娅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颈侧:“马赛这边没有什么像样的海滩,不如咱们明天去戛纳?”
“戛纳好啊,”艾米丽娅挑眉:“虽说今年的国际电影节已经过了,但那边的海滩确实不错,憨豆先生都在那边度过假。”
“那行,”安澜转头看向艾米丽娅:“听说法国妞喜欢裸泳,不过你可不能这么干,怎么说也要把比基尼穿上。”
“我怎么可能裸泳!”艾米丽娅立刻鼓起腮帮子,金发随着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我又不是法国人,而且戛纳海滩好像不允许裸泳的。”
她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安澜的胳膊:“再说了,我穿泳衣也很好看呀。”
安澜轻笑一声,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那正好,到时候给你买几件比基尼。”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要是在沙滩上躺腻了,咱们就去骑摩托艇冲浪玩。”
离开隆尚宫时,差不多下午六点,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
两人坐上奥迪R8,车子沿着海岸线行驶,咸涩的海风掀起艾米丽娅的发丝。
他们在马赛老港附近找了处相对僻静的沙滩,褪色的木栈桥延伸向泛着蔚蓝光泽的海水。
安澜铺开格子野餐布,艾米丽娅甩掉鞋子,光脚踩在暖融融的细沙上。
她抓起一把沙子从指缝间漏下,金色的颗粒像融化的蜂蜜般流淌。
安澜笑着指向远处被浪花舔舐的滩涂:“去那边挖,咱们堆个沙堡,用湿沙子更有黏性。”
艾米丽娅蹦跳着跑向浅滩,垂落的金发沾了几粒沙子,在夕阳下像撒了碎金。
“沈助理要是看到我们现在这样……”她笑着戳了戳正在挖沙的安澜后背,指尖还带着湿沙的凉意。
安澜直起腰,T恤领口被海风吹得轻轻晃动:“那就让她们也过来帮忙?”
他故意板起脸,从沙堆里捡起个贝壳:“堆得不好看就扣这个月工资。”
一小时后,两人看着歪歪扭扭的沙堡,同时笑出声来。
艾米丽娅笑着吐槽:“这哪是沙堡啊,简直是抽象派艺术品!”
她蹲在沙堡旁,用指尖戳了戳歪斜的塔楼,金发在不经意间扫过安澜的鼻尖。
安澜刚要反驳,突然感觉鼻子一痒。
“阿嚏!”他猛地打了个喷嚏,手掌不自觉地挥出去,正好拍在沙堡的塔楼上。
“哎呀!还没拍照呢……”艾米丽娅惊呼一声。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塔楼轰然倒塌,细沙像融化的雪糕般瘫软下来。
“没事,咱们再堆一个。”安澜擦了擦脸上的汗,指尖还沾着几粒沙子。
艾米丽娅憋着笑,伸手替他拂去鼻尖上的沙粒,发梢再次扫过他的脸颊,痒得他缩了缩脖子。
两人重新并肩蹲下。
安澜用力压实沙堆,手指快速勾勒出轮廓:“这次我要建个真正的城堡!”
艾米丽娅看着他把沙子堆成四四方方的形状,忍不住开始上手:“这哪是城墙,简直是火柴盒!”
她伸手把一侧推倒,重新塑造成圆润的弧度:“这样才对,我要弄个罗马式的。”
“你这个罗马式的太矮了,加点拜占庭风格,”安澜抓起一把贝壳:“在这里建个塔楼!”
他把贝壳插在沙堡顶端,又找了片树叶当旗子插在旁边。
艾米丽娅翻了个白眼:“你根本不会堆城堡!”
说着抢过他的贝壳,在塔楼旁边挖出一条蜿蜒的护城河。
不知不觉间,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细沙在他们指缝间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天色渐晚,艾米丽娅喘着气坐在沙滩上,鼻尖沾着星点沙粒:“一座城堡就不应该两个设计师同时设计,你看,现在更丑了。”
“丑什么丑?”安澜趁机把最后一把湿沙糊在摇摇欲坠的城墙上,得意地拍拍手:“这叫后现代解构主义。”
“去去去!”艾米丽娅一脸嫌弃。
但她还是掏出手机,对着那座后现代解构主义沙堡连拍数张。
屏幕上,歪斜的城墙、圆润的塔楼和飘摇的树叶旗子构成了一幅荒诞的画面。
艾米丽娅盯着照片看了良久,嘴角终于忍不住翘起。
“这简直像是被龙卷风袭击过的迪士尼城堡。”她边笑边放大图片,“我要发到ins上,和你一起。”
艾米丽娅调出相机自拍模式,凑到安澜身边,把手机举高。安澜会意地揽住她的肩膀,两人同时看向镜头。
金色的余晖为沙堡镀上柔和的轮廓,艾米丽娅的发丝被海风吹得轻轻飘起,在镜头前划出朦胧的弧线。
“茄砸!”
快门声响起,安澜的鼻尖几乎要碰到艾米丽娅的耳垂,温热的呼吸让她耳根发烫。
手机屏幕亮起,照片里两个人的影子在沙滩上拉得老长。
安澜赤裸着上身,虎体猿臂、彪腹狼腰,一身肌肉好似铜浇铁铸,那件花衬衫被随意扔在沙堡旁。
艾米丽娅金发飞扬,一双眸子倒映着天边的红霞,月白色的裙摆还沾着星点沙粒。
那个被他们称为“后现代解构主义”的沙堡则是歪歪扭扭地矗立在两人身后。
她咬着嘴唇打字,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最终按下发送键。
配文很简单:一家三口。
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海平面,艾米丽娅枕着安澜的大腿数星星。
潮声渐响,他悄悄把衬衫盖在她身上,两人掌心交叠,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交融在一起。
夜风送来远处酒吧飘渺的手风琴声,潮汐在月光下泛着碎银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