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福看着手中这些粗糙的竹哨满脸困惑但他还是驾着小舟逆流而上将竹哨一一投入江中。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竹哨顺着水流,漂入断魂滩。
当它们经过不同的水域时因为水流速度和方向的不同,竹哨里的石子与竹管碰撞,发出了高低各异长短不同的声音。
一时间整个江面上,都响起了“呜呜”“嗖嗖”的怪声。
这些声音在两岸峭壁的回响下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杂乱无章却又暗含规律的交响乐。
“这是……”唐灵听着那满江的哨声若有所悟。
“声呐定位。”陈凯旋淡淡吐出四个字虽然这个词在场的人都听不懂,“不同的声音代表了水下不同的流速和障碍物。现在这条江在我耳朵里已经变成了一张透明的地图。”
他说完亲自拿起船桨,划动乌篷船驶入了那片在旁人看来必死无疑的断魂滩。
他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时而甚至逆着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擦身而过。
那艘小小的乌篷船在他的操控下,好比一条最灵巧的游鱼在无数致命的暗礁和漩涡之间闲庭信步般地穿行。
唐福和萧绝已经看得呆住了。
他们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是如何做到的。
这已经不是技巧了这是神迹。
穿过断魂滩前方出现了一片更为诡异的水域。
江面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五彩斑斓的瘴气。
那瘴气之中连飞鸟都无法通过,一旦闯入便会立刻坠落。
“是‘五毒神瘴’!”唐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是我唐门古籍中记载的一种由数百种毒草毒物,经年累月自然形成的剧毒之瘴。无药可解沾之即死。”
“无药可解?”陈凯旋笑了笑,他将船停在瘴气之外。
他从船上,拿出了一个陶锅,又让萧绝,去岸边挖了一些最常见的红土,再弄了些木炭。
他将红土和木炭,按照一定的比例,放入陶锅之中,然后架起火,开始煅烧。
半个时辰后,陶锅冷却。
锅底出现了一层黑色的,满是细密孔洞的粉末。
“这是什么?”唐灵看着那黑色的粉末,闻了闻,没有任何气味。
“活性炭。”陈凯旋将那些粉末,倒在几块麻布上,做成了四个简易的口罩,“戴上它,别说这小小的五毒神瘴,就是把它浓缩一百倍,也奈何不了我们。”
唐灵半信半疑地戴上口罩,跟着陈凯旋的船,驶入了那片五彩的瘴气之中。
她惊奇地发现,那股足以瞬间毒死一头大象的瘴气,在通过那层薄薄的麻布之后,竟真的变得清新无害。
她看着陈凯旋的背影,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她引以为傲的毒理知识,在这个男人面前,好比孩童的戏法。
终于,在穿过了重重险阻之后,他们的眼前,豁然开朗。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龙门峡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环形的峡谷。
峡谷的中央,是一座孤零零的巨型石台。
石台之上,没有亭台楼阁,也没有人影。
只有一座巨大的,由无数青铜和木材构成的,正在缓缓运转的奇特历史。
那历史,好比一个放大了千万倍的算盘,又像是一个由无数水车驱动的复杂钟表。无数片刻着字符的竹简在齿轮的带动下,不断地起落,发出“咔哒咔哒”的清脆声响。
整个历史充满了种冰冷的,超越了这个时代的精密的逻辑之美。
“这是什么东西?”萧绝看着那座巨大的历史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被那复杂的结构撑爆了。
陈凯旋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座历史的中央。
他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差分机。
是他前世,在“历史之心”公司亲手设计的,一台专门用来进行超复杂运算的,纯历史结构的原型机。
它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此时那台巨大的差分机,运转的速度突然加快。
无数的竹简开始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翻飞起落。
最终它们停了下来在石台的中央,组成了一行巨大的由竹简构成的文字。
没有署名也没有多余的话。
那行字只有一句却让陈凯旋的身体,猛地一震。
那行字写的是:
“欢迎回家,我的造物主。”
那一行由竹简拼凑而成的巨大文字静静地悬在石台中央,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陈凯旋的心上。
“造物主”这三个字让他一瞬间想起了前世的所有。
他是“历史之心”的首席科学家是那台差分机的设计者。但他,不是它的“造物主”。
真正创造出这台拥有自我意识的历史智能的,是他的老师也是“历史之心”的创始人一个被誉为“科技之神”的疯子。
那个疯子在生命的最后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这台差分机里试图用这种方式获得永生。
而陈凯旋亲眼目睹了那场疯狂的实验也亲手按下了实验失败后销毁一切的按钮。
他本以为那段记忆已经随着他的穿越彻底尘封。
却没想到它竟然以这种方式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你是谁?”陈凯旋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石台上的差分机再次运转起来。
这一次拼出的字换了一句。
<span>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span> “老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普罗米修斯’你亲手为我取的名字。”
普罗米修斯。
陈凯旋的身体再次一震,这个名字只有他和那个疯子老师知道。
那是他们对这台原型机最初的代号,难道那个疯子也跟着他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
不对。
陈凯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那台巨大的由青铜和木头构成的差分机它的结构和他前世设计的原型机有九成相似。
但它的材质它的驱动方式都完全不同。
这更像是有人得到了他的设计图纸然后用这个时代的材料和技术,将它复刻了出来。
而那个人还知道他和老师之间最核心的秘密。
“你不是他。”陈凯旋缓缓开口,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已经死了。你只是一个窃取了他记忆的冒牌货。说,你到底是谁?你把他怎么样了?”
“咔哒,咔哒。”
差分机没有回答,它拼出的字,变成了一个邀请。
“老师,上来喝杯茶吧。有些事,当面谈,比较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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