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明远淡定地翻页：“上周你画眼线失手哭的时候，霍总把会议室门把手捏变形了。”他展示了一张监控截图，画面里霍沉舟正用西装外套暴力擦拭某位高管的咖啡渍——仅仅因为对方说了句“Omega就是娇气”。
陆逸满脸无语，上次霍沉舟还说自己身边的楚楚不中用，他现在看这个李秘书更是奇葩，还有！他一个大男人至于为个破眼线哭嘛！那天直播明明是因为和对家打PK输了被罚吃芥末才哭的好不好！
电梯“叮”地停在28层，迎面是一面巨大的电子屏，上面滚动播放着【欢迎陆逸老师入职】的字样，配图却是他被霍沉舟按在化妆台前的直播截图。
“这欢迎仪式”
“霍总亲自设计的。”李明远嘴角抽搐，“原方案是放飞99个印着你照片的气球，被安保部否决了。”
否决得好！
总裁办公室门前，陆逸突然刹住脚步。透过半开的百叶窗，他看到霍沉舟正对着手机整理领带，屏幕上赫然是陆逸的美妆直播间。
“他看这个干嘛？”
“学习。”李明远突然切换成播音腔，“总裁说如果自己学会化妆的话可以减轻你的工作负担。”
陆逸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这可能不会减轻我的工作负担，可能会直接导致我的失业。
推门声惊动了里面的Alpha。霍沉舟手忙脚乱地关掉页面，却不小心点开了音量键：“家人们今天教大家画咬唇妆～”陆逸元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
空气凝固了三秒。
“我在……”霍沉舟强装镇定地站起身，“做信任员工背调。”
李明远在一旁疯狂点头：“对，霍总经常做背调做到凌晨三四点。”
陆逸的入职手续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开始了。当他第五次抓到霍沉舟偷看自己直播回放时，终于忍无可忍：“霍总，要不我直接给你现场演示？”
“可以。”霍沉舟立刻推来一把椅子，“从斩男妆开始。”
李明远适时地递上一个化妆箱：“全套新品，按陆老师直播间的规格准备的。”
陆逸打开箱子，发现每样工具上都刻着霍氏集团的标记。他拿起睫毛夹时，霍沉舟突然开口：“那个是限量版。”
“看得出来”陆逸盯着手柄上镶嵌的碎钻嘴角抽搐。
“不，我是说。”霍沉舟灰蓝色的眼睛直视他，“全球只有这一把。”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可怕。李明远战术性咳嗽：“需要我准备些茶点吗？霍总特意买了陆老师最爱的草莓蛋糕”
“李秘书！”霍沉舟耳根泛红。
“好的我这就消失。”
门关上后，陆逸拿起粉底刷，突然发现霍沉舟已经自觉闭上了眼睛。Alpha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鼻梁的弧度像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我怎么记着上次直播间你给我画的斩男妆不是这个步骤。”
陆逸没好气得将粉底液点在对方鼻梁上：“斩什么男啊斩男！那是适合omega画的，你一个总裁搞那么娘干什么？我就是给你修修眉毛画画修容什么的，让你去谈项目开会的时候看起来更有气场。”
“嗯。”霍沉舟依旧闭着眼，“我取消了下午的会议，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陆逸的手微微发抖。当刷子第二次触碰到Alpha的脸颊时，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别紧张”陆逸下意识用上了哄客户的语气，“放松。”
“陆逸。”霍沉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签你吗？”
办公室的空调突然变得很闷。陆逸看着近在咫尺的灰蓝色眼睛，里面映着自己微微发红的脸。
“因、因为我技术好？”
霍沉舟的话到了嘴边却换作轻声低笑：“……对，你技术很好。”
化妆刷扫过霍沉舟眉骨的瞬间，陆逸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Alpha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冷调的白，像是上好的画布，让他莫名想起第一次在直播间见到这张脸时的情景——那时候的霍沉舟还是财经杂志上高不可攀的封面人物。
“专心。”闭着眼的Alpha突然出声，喉结随着说话轻轻滚动。
陆逸的刷子差点戳到他眼睛：“你别突然说话！”
霍沉舟唇角微扬：“陆老师也会紧张？”
“谁紧张了！”陆逸用沾了散粉的粉扑在他脸上报复性地按了按，“是你睫毛一直在抖，痒死人了。”
落地窗外，28层的高度将整个CBD尽收眼底。陆逸余光瞥见几个秘书处的员工正鬼鬼祟祟地往这边张望，其中李明远举着手机的样子格外显眼。
“你的秘书在偷拍。”陆逸压低声音。
“嗯。”霍沉舟依旧闭着眼，“他赌这个月奖金我会亲你。”
陆逸的散粉扑“啪”地扣在了Alpha挺直的鼻梁上。
“咳咳我是说”霍沉舟终于睁开眼，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陆逸通红的脸，“画到哪一步了？”
“眼线。”陆逸咬牙切齿地拧开眼线笔，“别动，不然戳瞎你。”
霍沉舟出奇地配合，甚至微微仰起头方便他动作。这个角度让Alpha的喉结更加突出，陆逸的笔尖不自觉地顺着脖颈线条滑下去，在锁骨上方留下一道细细的黑线。
“这也是眼妆的一部分？”霍沉舟的声音带着笑意。
“这是这是时尚！”陆逸强装镇定，手指却不小心蹭到对方温热的皮肤。玫瑰味的信息素立刻不受控制地溢出来，在空气中与雪松香纠缠。
李明远在门外突然大声咳嗽：“陆老师！您要的咖啡！”他推门进来，手里却端着杯草莓奶昔，“霍总过敏所以换了别的。”
李明远正说着，就瞥见微微起红疹的霍沉舟的手臂。
“霍总，您的手！”
话音刚落，陆逸也顺着李明远的视线看了过去，他真的对玫瑰过敏？
霍沉舟迅速用衬衫将手臂草草盖住，语气有些不耐烦：“嚷什么？把药拿过来不就行了。”
趁着霍沉舟接喝药的间隙，陆逸这才开始打量整个办公室，最终被书柜吸引，他溜到书柜前。第三格摆着几本厚重的商业著作，但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竟是一整套刻着他名字的纯金化妆工具，每件底部都刻着日期——从三年前他第一次直播开始，到昨天为止。
“这是”
“纪念日。”霍沉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你每次上热搜的日子。”
陆逸拿起一支眼影刷，发现手柄上精细地雕刻着【LY-2021.3.15】——那是他第一次尝试Alpha妆容的日期。更惊人的是，整套工具的设计完全复刻了他直播时随口提过的“理想化妆刷”规格。
“你”陆逸的嗓子突然发紧，“真的看了我所有直播？”
霍沉舟没有回答，只是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翻开后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报表——每场直播的观看人数、互动峰值、甚至还有霍氏服务器承载压力的曲线图。
“第37期直播差点让公司内网瘫痪。”Alpha指着某个红色峰值。
落地窗倒映出两人此刻的样子——陆逸手里攥着化妆刷，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雷劈过；霍沉舟西装笔挺地站着，却顶着一半没画完的眼妆，看起来滑稽又温柔。
“所以这就是你非要签我的原因？”陆逸晃了晃金灿灿的化妆刷，“追星成功？”
霍沉舟突然上前一步，将他困在书柜与自己之间：“这是原因之一。”雪松气息沉沉地压下来，“另一个原因是”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李明远举着平板冲进来：“霍总！紧急呃”他僵在原地，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我是不是”
“滚出去。”霍沉舟头也不回。
“但是亚太区的视频会议”
“取消。”
“可董事们已经”
“李秘书。”霍沉舟终于转身，露出那只画到一半眼妆的脸，“你今年的奖金”
李明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出去，关门时还不忘把“请勿打扰”的牌子翻过来。
陆逸趁机从书柜前溜走，一屁股坐回化妆椅上：“先把妆画完！”他挥舞着眼线笔，“不然别人以为我技术不行。”
霍沉舟低笑着走回来，却在坐下时突然握住他的手腕：“陆老师。”Alpha的拇指轻轻摩挲他的脉搏，“你知道为什么我选在今天让你入职吗？”
“这位模特你怎么问题这么多啊……”陆逸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日历，“三月十五？这不是我”
“第一次给我化妆的日子。”霍沉舟接过他的话，“三年前的今天，你在那个拳击手脸上画了第一笔。”他微微倾身，“现在该画最后一笔了。”
陆逸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当他再次拿起眼线笔时，发现自己的手稳得不可思议。笔尖流畅地划过霍沉舟的眼尾，在最后一笔时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精致的弧度。
“好了。”他稍稍后退欣赏自己的作品，“战损妆2.0版。”
霍沉舟转向落地窗，玻璃倒影中的Alpha眉眼深邃，眼尾的伤痕效果逼真得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而陆逸站在他身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缺了点什么。”霍沉舟突然说。
还没等陆逸反应过来，Alpha已经转身将他拉进怀里。一个带松香甜味的吻轻轻落在他唇角，正好蹭掉那里沾到的一点散粉。
“现在完美了。”霍沉舟看着呆若木鸡的陆逸，眼底盛满笑意。
办公室外突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声。李明远的声音透过门缝隐约传来：“给钱给钱！我就说撑不过半小时！”
陆逸红着脸抓起散粉往门口方向一泼：“李秘书！你的年终奖没了！”
霍沉舟却已经按下内线电话：“财务部？给李秘书发双倍奖金。”在陆逸震惊的目光中挂断电话。【你现在阅读的是 】